从者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钟离眼看这情况,也就不和从者纠结了,他肯定是不会说的,便转身离开了。
钟离离开之后,很快就碰到了孟轲。
因为众人不用启程,因此有些悠闲,大家都无所事事的。
钟离找到孟轲,道:“孟先生可去探望过太子了?”
孟轲道:“不曾,轲也想去探望,不过到跟前都给拦住了。”
钟离道:“有些奇怪。”
孟轲纳罕道:“敢问国相,如何奇怪?”
钟离知道孟轲是个“正经人”,不用坏心眼去揣度别人的心思,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奇怪。
钟离就道:“孟先生,这两日,太子身边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孟轲思量了一番,就道:“若说奇怪的事情,轲日前看到魏国的国相田需,单独与太子说过一些话。”
钟离道:“田需?”
孟轲以前就是田需的门客,对于田需大多是了解的,田需有本事,但是生不逢时,小心眼子比较多,本事不用在正路上,爱惜人才,但是相对于收揽人才,培养人才,他更喜欢耍小聪明。
因此田需能从魏王的手下救出孟轲,但是却又怂恿魏王撸掉惠施。
之前孟轲看到田需单独找了齐太子谈话,孟轲没有听墙根的习惯,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孟轲又道:“除了这个,昨日里魏国的公主听说太子抱恙,还派田需亲自送来了一些名贵药材。”
钟离这么听着,总觉得有些奇怪。
魏国?
钟离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已经被栎阳县丞透露给了魏国国相田需,田需又透露给了魏国公主,魏国公主因此想要离间钟离和齐太子,所以派遣了田需去说阴谋。
钟离没想到还有这一节,所以难免想歪了……
钟离脑子里一闪,喃喃的道:“不会是……?”
孟轲连忙道:“是什么?”
钟离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就醒了,连忙道:“没什么。”
他说着,匆匆便走了。
钟离回了营帐,心想着这事儿绝对不能说给旁人听,因为实在……太重口了。
钟离一下子给想歪了,就在他们要进入咸阳的时候,齐太子突然抱恙无法上路,又听孟轲说,田需找了好几次齐太子,魏国公主还让田需送来了补品。
登时就脑补了一些齐太子和魏公主的“私情”大戏。
简直是年度大戏!
齐太子十分年轻,放在现代就是个超级富二代官二代高中生,还没成年的有钱少爷。
而魏公主呢?
肯定比钟离年纪要小,但是也小不到哪里去,毕竟她和原本的钟离还有一段屡不清的爱恨纠葛呢。
这么算下来,魏公主的年纪绝对比齐太子大,而且大得多。
都说女大三抱金砖,钟离自言自语的道:“这傻太子得抱多少块砖头啊?”
难道太子喜欢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大姐姐?
钟离心想,肯定是齐太子不想让魏国公主嫁给赵驷,所以才拖延入咸阳的时机,想要做强弩之末!
钟离觉得不对头,这事儿万万不可,说:“不对不对,那我家春儿怎么办?绝对要把这个势头,扼杀在摇篮里。”
钟离这么一想,立刻走出了营帐,见到公孙衍,亲切的笑道:“老弟。”
公孙衍身为前任秦国大良造,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那本事可谓是通天彻地,可如今看到钟离笑的如此亲切,不知怎么的,浑身发毛,一阵阵掉鸡皮疙瘩,就想转头赶紧溜走。
钟离见公孙衍没听见,转身要走,连忙大喊着:“老弟!老弟!为兄叫你呢!”
公孙衍:“……”
钟离跨过去,拉住公孙衍,笑着道:“老弟,你去看过太子没有?”
公孙衍摇头道:“未曾,太子抱恙在身,据说不见客,因此衍还未曾见过太子。”
钟离一拍手,道:“老弟,咱们做臣子的,肯定要时时刻刻关心太子的身体健康,对吧?”
公孙衍听着,怎么觉得味儿不对,不过还是点点头。
钟离笑道:“那敢情好,咱们一起去探望太子,如何?”
公孙衍心想,就这事儿?也无不可。
于是钟离拉着公孙衍,又找了孟轲和几个齐国使者,一并往齐太子的营帐而去。
“太子!太子!”
“大事不好了!”
“太子!”
齐太子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的叹气,就在这时候,从者从外面杀将进来,一路大吼。
齐太子一个翻身坐起来,道:“何故慌张?”
从者一脸欲哭的模样,道:“太子!国相、国相并着使者们来了!说是来探病!太子您快准备准备,这回是拦不住了!”
齐太子一听,登时一惊,他根本未病,这一探病还不穿帮了?
齐太子并未生病,不过也不像钟离想象的那般,是为了魏国公主才拖延时机,不进咸阳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钟离进咸阳都城。
齐太子从田需那里听说钟离是秦国公子赵虔的儿子,心里登时十分忐忑,虽然并未像魏国公主想象的那样被离间,但是齐太子有点担心,钟离会因为亲情而留在秦国。
钟离刚刚担任国相,齐太子也完全信任他,钟离又对齐太子有救命之恩,这会儿要是留在了秦国,齐太子仿佛就像失去了自己的手臂一样。
因此齐太子“灵机一动”,就说自己不太舒服。
具体还未想到太好的办法,只能拖延着时间,走一步算一步。
哪知道钟离竟然带着齐国的臣子们一起来探病,一个人一个人的好拒绝,一帮子臣子怎么拒绝?
齐太子就算是太子,也不好这么不给臣子脸面。
从者一脸欲哭,道:“太子,快快想办法啊!昨日里太子用宵夜的事情,似乎被国相知晓了,国相肯定是有所察觉,才会带着卿大夫们来探病的!”
昨日中午齐太子没吃多少,晚上装病,也没吃,后来半夜实在抵不住饥饿,就让从者去偷偷弄些肉来吃。
哪知道还被钟离看了?
齐太子蹙着眉想了想,突然指着营帐的角落,道:“把那个拿过来。”
齐太子指着角落正烧水的器皿,从者有些发懵,没反应过来。
齐太子干脆自己蹦下榻,一步跨过去,伸手就去碰那热滚滚的器皿,烫的“嘶”一声。
拿了一块布,在热水里打湿,用滚烫的布擦了擦自己的脸,在额头上使劲蹭了蹭,然后抱着滚烫的湿布上了榻,钻进被子里,烫的他直嘶流。
就在齐太子钻进被子的一刹那,帐帘子“哗啦!”一声被打了起来,钟离和卿大夫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