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种武器对于咱们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你们的工匠实力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要是让你们的工匠来制造这种东西,我看只是浪费时间!”
笛卡尔把面前的酒杯端起,小口的品着里面来自玛歌酒庄的酒。
摇晃的红酒杯,猩红的酒液染红了笛卡尔的嘴唇。
不可否认,这个时候的西方,工匠实力确实要比奥斯曼帝国的工匠实力强。
加之又有笛卡尔这种学者存在,他们确实可以鄙夷看不上奥斯曼帝国。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下,柯普吕律开口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工匠不行,不可否认,你们的工匠确实厉害,但是你们要明白,这种武器是我弄来的,我觉得,研究的地方,应该放在我们这里!”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想法吗?人人都说奥斯曼帝国的首相是一个伟大而正直的人,怎么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瞻前顾后的小人呢?
难道,你害怕我们会将研究成果独吞吗?你的担忧,简直滑稽不可言!”笛卡尔收起笑容,平静的看着他。
柯普吕律当然要将这武器的研究过程放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完成,西方这些国家的人个个浪子野心,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如果被西方人研究出来这种武器的制造方法并且秘密大规模装备,然后趁着奥斯曼帝国不备突然向奥斯曼帝国发动进攻,那还怎么抵挡?
毕竟,双方直接存在着数百年的仇恨,他不敢冒着个风险。
柯普吕律没有亲眼见过这种武器的厉害,但是根据从萨法维帝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这种武器的威力,大的离谱。
事关自家性命,柯普吕律自然不敢将这种事情放在他人身上。
西方想的也是这样,要是在奥斯曼帝国研究这种武器,成功之后,柯普吕律要是撕毁了协议,那西方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打了水漂?
奥斯曼帝国亡西方之心不死,他们掌握了这种武器,还能放过西方?
恐怕,就像当年的君士坦丁堡一样,最终会被改名为尹斯坦布尔。
“这种武器,并不是你们奥斯曼帝国弄来的,大不了,我们去萨法维那边。
你一直在隐瞒这种武器的来历,可是蒙骗不住我们。我劝你深思熟虑之后,再做打算!”
笛卡尔毫不在意,又喝了一口红酒。
“去萨法维帝国?可笑,想要去那里,你们必须经过我奥斯曼的领土,我想,你们应该没有想过,再招惹一个敌人吧?东方人就够你们喝一壶的,现在又招惹我们,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啊!”柯普吕律冰冷的讥讽道。
笛卡尔说道:“是吗?那可以试一试!”
房间中的两人,相继陷入沉默之中。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手中的利益交出去,要不是实力不济,奥斯曼帝国根本不会找西方人合作。
“时间我有的是,我希望你能够深思熟虑的想一想!”笛卡尔说着,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柯普吕律陷入了沉思。
......
后面的时间里,双方就归属问题,进行了数次谈判。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计划在哈布斯堡君主国建立研究所,研究98k。
哈布斯堡君主国在奥斯曼帝国的西边,常年和奥斯曼帝国有着边境摩擦。
同时,这个哈布斯堡君主国又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属国,而哈布斯堡君主国皇帝,往往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罗马帝国,是西方世界的精神文明。
后来罗马帝国分裂成东、西罗马帝国。
再最后,两个罗马帝国相继走向灭亡。
神圣罗马帝国,只是继承了一个称号,和罗马帝国唯一的联系,就是名字相似。
在1512年以后,全称是德意志民族神圣罗帝国或日耳曼民族神圣罗马帝国,巅峰时期,领土包括意大利王国、勃艮第王国、弗里西亚王国等数百个侯国、公国、县郡以及自由城市等。
听起来挺唬人,加起来的面积和法兰西其实差不多。
西方喜欢公投、喜欢独立以及所谓自由,从根源上,就有问题。
由松散邦国组建起来的联邦式帝国,又能有什么凝聚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双方才会将研究所放在这里。
大概是在多瑙河支流的穆尔河两岸,扼守着匈牙利平原通往亚得里亚海要冲的位置,有一个叫做格拉茨的小城。
从十世纪开始,这里便出现了零星城堡,1240年之后便开始建立城镇,1379年后曾为利奥波德哈布斯堡皇室的所在地。
在以后的日子里,这里将会成为钢铁、机车、化工、纺织等工业的主要产区,是奥地利第二大城市。
在城镇建立后,人们就在这里发现了优质的铁矿,这里有着整个哈布斯堡君主国最优秀的工匠。
这里水路发达,钢铁充盈,也是双方决定将研究所建立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穆尔河两岸的景色宜人,此时的西方各个君主却没有多少欣赏的意思。
以路易十四为首的西方各国君主们穿着紧身裤,以及华丽的服侍,严格扼守着这个时代西方的男性“上宽下窄”的穿衣风格。
他们站在一座占地面积将近五十亩的研究所大门外,看着不断往里面搬运各种设施的工人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路易十四手中的权杖金光璀璨,咧开嘴一笑,两排蛀牙清晰可见。
研究所里有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武器,如果能够彷制出来,那么就不用害怕东方人了。
一想到祖辈们的丰功伟绩将从自己的手中诞生,路易十四就笑的合不拢嘴。
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兼哈布斯堡王朝君主国国王斐迪南三世站在路易十四的身后,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其身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看到他眼睛中的恐惧。
要说如今整个西方世界,最具有权势的君主是谁,那就是他路易十四了。
法兰西的陆军在西方世界一直可圈可点,算得上是西方世界的顶尖战力。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赶在法兰西投降之前占领巴黎”笑话还没有出现,路易十四最大的依仗便是他的军队。
笛卡尔这个能人帮了他大忙,让他制造出了简易版的火箭弹和简易版的大炮。
虽然比不上孙杰那些早已过时的东西,但在整个西方世界,确实极为先进的武器。
费迪南三世在国家政务上乏善可陈,除了这辈子结过三次婚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政绩。
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不过是一个披着外皮的畸形帝国。
费迪南三世的老爹斐迪南二世,这是一个具有伟大理想的君主,曾和西班牙达成联盟,消灭了利比亚半岛上的***安达卢斯政体,最伟大的成就便是赞助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这个英明的皇帝,在晚年时陷入了意大利战争的纠纷中,与法国等作战。
常年的战争,让国家的财政极为吃紧,加之各地叛乱不断,等到费迪南三世继承帝国皇位后,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三十年战争战火的肆虐,让费迪南三世极为头疼,直至1648年,才彻底平息下来。
可是如今,因为孙杰的出现,三十年战争这个全欧洲的大战竟然停了下来。
“说起来,我们不得不感谢那些东方人,如果没有这些东方人的话,我们还没有办法联合起来,说不定,到现在咱们还处在战争中!”
路易十四笑着说道。
就像当年的十字军东征一样,要不是有一个强大的外敌,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联合在一起?
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利益的组合体,指望他们能爆发出多么强大的组织力度,简直就是一件笑话。
各国的君主,都站在路易十四的身后,说着各种各样的场面话,表面上看,和气融融,其实各怀鬼胎。
研究所建立之后,从西方以及奥斯曼、萨法维帝国的工匠,迅速对98k进行拆解。
当然了,这些人当然还是以笛卡尔为主。
......
从穆尔河两岸吹来的风,带着潮湿,吹进了研究所的大门。
厂区之中设立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炼铁高炉,这些高炉冒着黑烟,工人们忙忙碌碌。
带着煤炭味道的空气,吹进了实验室的房门,让笛卡尔皱起了眉头。
研究所的实验室中,一张巨大的桌上摆放着一把拆解开来的98k。
笛卡尔已经完成了各个零件的测绘,同时对各个零件进行了详细的文字叙述,以及部位标记。
本来以为,这种武器应该和这个时代的武器差不多,就算先进,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可当他们把98k拆解开来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当初想的那些都是错的。
98k一共有三十二个主要零部件,待击尾铁、保险钮、击针黄等。
这些零部件,有的看起来很简单,制造起来不难,但是,只能做到形似,不能完全替代。
比如击针黄这个部件,原98k的击针黄具有强力的弹性,击打效果明显。
而笛卡尔他们所打造出来的击针黄,仅仅只是相似,并没有强大的弹力,别说击打子弹了,用手轻轻摁下去,就能变形且无法恢复。
弹黄钢要进行铅淬火,油淬火又或者是水淬火。
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没有相应的理论知识,别想搞定。
还有击针,击针的硬度很大,要将底火击破,必须保证其耐磨性和硬度。
可笛卡尔他们所制造出来的击针,根本达不到这种程度。
钢铁的质量不行,而击针很细,想要达到该有的强度,就必须加大击针的重量和直径。
这样一来,击针就无法装进枪械中。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枪管。
98k 的枪管质量轻,且强度大,笛卡尔他们制造出来的枪管,根本没有办法达到该有的标注。
还有什么紧固螺钉,定位销黄等部件,更让他们头疼。
细小的螺钉,上面的螺纹,他们都打造不出来,别说其他了。
看着桌子上的各个零部件,笛卡尔不停的叹息着。
“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只可惜,咱们没有办法制造出来!”
笛卡尔脸色难看的赞美着,“实在难以想象,东方人竟然有这么精湛的技艺,我们,不如他们。”
如果汤若望的那些书籍送到了西方,这把枪中的很多零部件就能制造出来。
比如击针枪管什么的,毕竟,这些讲究强度的部件,往往和淬火分不开关系。
周围聚拢了一大帮子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说着自己的看法。
笛卡尔将桌子上澄黄色的子弹拿起,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这种子弹,外壳是用铜打造的,看上去黄澄澄的,极为好看。
“这种子弹,到底是如何打造出来的?以人的力量,是如何打造出来这么完美的弹药?
就算能打造出来,也很难大规模装备部队,这种武器的射速很快,几千个工匠日夜不缀的打造,生产出来的子弹,估计也支撑不起一场战役的消耗。
铜的价值很高,这就是钱,用钱来造子弹,实在太过奢华!”
笛卡尔不断的叹着气,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明白,以现在他们的实力,根本打造不出来这种武器。
透过武器,笛卡尔也看到东方的强大,以及技艺精湛。
这种工艺水平,恐怕西方一百年都无法追上。
可是路易十四以及诸位君主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要是不能将这种武器制造出来,他的后果不会太好。
路易十四不会放过他,其他的君主也不会放过他。
这简直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咱们该怎么办呢?要是打造不出来,咱们的后果可不会好啊!”
一个工匠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说道。
“是啊,咱们根本没有办法打造这种武器,如果没能打造出来的话,那些君主们可不会饶了咱们啊!”另外一个工匠忧愁的说道。
“所以说,咱们应该要想一个办法,君主们可不会听咱们的解释,我想,你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笛卡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