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图霸业,数不尽的英雄气概。
黄河东去,道不尽的世间豪迈。
大风从东边起,从孙杰的身前经过。
身后是万亩良田,以及田地中欢笑的百姓。
身前是大好江山,明媚山川。
孙传庭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孙杰,心中感慨万千。
似乎和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同。
“或许, 便是天下百姓之福吧。
这方天地的百姓苦难太久了,这样也好!”
心中这样想到。
凤翔府是一个模板,是孙杰推行天下的模板。
这些人没了,陕西一下子成了太平盛地。
在批斗劣绅恶霸的时候,孙杰还让手中兵马,对陕西境内的土匪、流寇等不安稳因素进行围剿。
陕西一地之民, 尽数归心。
孙杰的威望, 一日比一日高。
主事各地的官员,基本上全都是经过重新考试从而上任的人。
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现在孙杰手中没有足够的学生,等到各地学校建设起来之后,培养了足够的学生,将会对当今官员选拔制度,进行彻底改革。
现在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的是,这些官员,都是孙杰经过考试选拔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可以任用。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夏天也过了一半。
孙杰忙碌完了陕西之事,眼睛放到了山西以及京城,甚至是整个大明北方。
如今,大明北方的兵力已经被孙杰尽数击溃。
几乎处于不设防之地,拿下大明北方如探囊取物。
孙杰如今有正规军四万人, 预备役五万人,总共兵力将近十万人。
这十万人是正儿八经的士兵,大明朝廷的百万兵马也比不上。
秦王府也修缮的差不多了, 孙杰也在孙传庭他们等人强烈的建议下,搬到了秦王府中。
秦王府正殿中,孙杰坐在最上面。
众文武官员,站在大殿中央,拱手行礼。
孙杰定下的规矩,除参拜天地、祖宗行跪拜礼之外,其余场合,只需拱手行礼便可。
官员议事,也有座位,无需站立。
行完礼后,众官员坐在了大殿两侧的座位上。
孙杰看着周围的这些官员,开口道:“诸位,如今西风将起,也是时候将山西以及京城拿下了!”
定下了一个主基调。
众人脸色振奋。
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
“诸位,拿出一个具体的行军章程!”孙杰再次说道。
孙杰开口后,众官员积极建言。
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敲定的,差不多四天的时间, 终于拿出了一个详细的行军计划。
当孙杰将目光放在山西和京城时,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 也将目光放在了山西上。
如今的山西,几乎不设防。
大明精锐尽数被孙杰击溃,现在的山西,是权利真空地。
这些流贼就像是苍蝇一样,纷纷扬扬的朝着山西涌来。
一时间,流贼声势震天,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流寇在山西建立了基本盘,拉起了一支支“强大”的队伍。
李自成在平阳府附近活动,拥兵“十万”。
张献忠在泽州附近活动,拥兵“十五万”。
“曹操”罗汝才革左五营等在山西中部活动,拥兵“二十万”。
一时间,整个山西,成了流贼窝。
不过,他们也基本上只是在那些小城以及大城外活动。
尽管官军已经落败,但地方城池守军,要比这些流贼强多了。
想要拿下坚城大城,可没有那么容易。
这些流贼只是声势震天,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实力。
麾下士兵,也基本上都只是裹挟而来的百姓,几乎没有战斗力可言。
遇见孙杰的兵马,别说正面对敌了,恐怕在看到那隆隆的爆炸后,就会逃之夭夭,一溃千里。
这些人看起来强大,只是虚有其表。
就像是吹胀的气球一样,一戳就破。
......
平阳府城外五里处,李自成屯兵五万,再次攻打平阳府城。
这是他第三次攻打了。
前面那两次都失败了,被城头上的守军击溃。
李自成收拢的这些“兵马”,时间还没有两个月。
两个月前,还都只是扛着锄头的农民。
让他们攻城,简直就是笑话。
上面的守军往下扔石头,砸死了几个人之后,直接一哄而散,拦都拦不住。
李自成也知道自己麾下的士兵不行,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试探性的来攻打一次。
要是能拿下,自然再好不过。
要是拿不下,那就不管了,换个地方再劫掠。
李自成未尝没有用平阳府城练兵的想法。
城中的守军虽然不堪,但守住城墙还是可以的。
看着前面的城墙,李自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平阳府城啊,要是能够拿下,对咱们有莫大的帮助!”
他的侄子李过站在身后,脸上满是轻蔑。
“一个小小的平阳府城,只要咱们有足够的时间,肯定能够拿下!”李过信誓旦旦的说道。
“莫要轻敌,现在局势诡谲,天下要大变了,在大变来临之前,咱们应该积攒足够的力量,不能有任何疏忽!”
说完话,忽然看向陕西方向。
他知道孙杰,也知道前不久那次官军大败。
有一部分官军逃过了黄河,被李自成他们遇上。
所以,李自成他们知道如今陕西的情况。
“能把辽东建奴和官军一起击败,实力势必强大,要是对付咱们,可就坏了!”
李自成的脸上多了不少忧愁。
李自成不知道孙杰想法,但换位思考下,他如果是孙杰,在搞定了内部之后,肯定会领兵北上,攻打京城。
所以,即便现在孙杰还没有攻来,但李自成坚定的认为,要不了多久,孙杰就会杀来。
要是真的如此,那该如何抵挡?
朝廷和建奴的联军都不是对手,别说自己一家普通兵马了。
身后的刘宗敏不以为然,他瓮声瓮气的说道:“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是他们的仇人,他们的仇人是朝廷和辽东建奴,说起来,咱们和他们有同样的敌人,他们应该不能和咱们为敌。”
流贼之所以是流贼,和他们的短视分不开关系。
都这种时候了,刘宗敏还以为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李自成倒是比刘宗敏沉稳许多,他说道:“如今这个姓孙的,已经有了争霸天下的心和本事。
咱们虽说和他们没有什么冲突,难保他们看不惯咱们。搂草打兔子,连带着把咱们收拾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能吧!”
刘宗敏有些不信。
“不管能不能,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李自成的目光又放在了东边泽州方向,“咱们现在局势不明,应该集合所有义军兄弟,共商对策,邀约张献忠,革左五营等义军兄弟过来商讨对策!”
李自成还是比较着急的。
毕竟,平阳府对面就是陕西。
孙杰要是杀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那些官军溃兵们都把事说的很清楚了,李自成不能不小心对待。
“行了,让手下们攻城吧,要是能攻进去,那就攻进去,要是不行的话,就撤兵退走。
不能再有损失了,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尽量保持实力!”
李自成下达了命令。
刘宗敏以及李过等人,将李自成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围在城外的“士兵”稀稀拉拉的朝着城墙攻杀而去。
喊杀声倒是挺大,可当城头上扔下来几块石头,砸死几个人之后,这些攻城的“士兵”们又一哄而散。
夕阳之下,几匹快马,朝着泽州以及山西其他地方而去。
......
泽州,一处广阔的平原上,一座座营帐矗立在这里。
其中,最大的营帐中,张献忠端坐其中,手中拿着一封李自成送来的书信。
看着上面的内容,张献忠面无表情。
“真是有意思,他李自成还要让我过去商讨对敌之事。
若是那孙杰杀来,他是第一个倒霉的,他现在心急了!”
张献忠毫不在意,没有把这封信放在心上。
流贼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各自为营,各自为战,各家甚至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
李自成和张献忠之间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当年荥阳大会时,李自成和张献忠都有过吞并对方的心,只是一直没有实现。
要不是这次事情实在是太过恐怖,李自成也不会让人过来。
张献忠当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可他现在不是这样想的。
在他看来,要是李自成被孙杰剿灭,那他就领着兵马吞并李自成的残部,然后领着兵马南下,去中原。
指望这些流贼能够心合一处,简直可笑。
一个少年将桌子上的书信拿起,看了看。
片刻之后,放下手中的信,看向张献忠,“爹,孩儿觉得,咱们应该和李自成部兵合一处,共同对敌!”
张献忠一脸纳闷的看着少年,道:“为何这样说?”
这少年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两蹶名王的李定国。
他现在是张献忠的义子,尚未改姓,叫做张定国。
李定国是天启七年生人,现在刚刚二十岁。
年龄不大,但经历不少。
和官军交手数次,战功赫赫,军中有“小尉迟”和“万人敌”之称。
李定国是明末的悲情人物,前半生从贼,后半生为光复大明奔波。
比他的大哥二哥孙可望和刘文秀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明朝灭亡后,孙可望先后逼杀孔有德,阵斩尼堪。
其势之盛,让天下震动。
以至于清廷闻李定国之名而变色。
黄宗羲赞道:“逮夫李定国桂林、衡阳之战,两蹶名王,天下震动。此万历戊午以来全盛天下所不能有。”
只是大势已去,孙可望这个反骨仔,于阵前投敌。
只剩下李定国一人苦苦支撑。
可惜,在四十二岁生辰之时,传来永历帝被吴三桂绞杀的消息。
身体本就虚弱的他,被病魔夺了身体。
六月二十七日卒于勐腊,临死前告慰儿子及部下:“宁死于荒野,勿投敌变节!”
一代良将,就此殒身南方。
此处,距离陕西老家何止千万里之遥。
其身虽没,精神永存。
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辉煌,还只是一个少年。
“爹,孩儿以为,唇亡齿寒。官军与建奴联军,都不是他的对手,李自成一家,更不是其对手。
孙杰其势已成,势必会席卷天下。要是往山西杀来,李自成必不能挡,他若败退,下一个就是咱们。”
李定国条理清晰,开口劝道。
张献忠毫不在意,道:“到时候咱们收拢兵马,直接南下,山高皇帝远的,他孙杰还能追着咱们去中原不成?
京城才是要紧,到时候,他肯定会去京城的,咱们不用管那么多!”
“可是,一直逃窜,又如何能成大事呢?当立于一地,好生经营才是!”李定国劝道。
还不等张献忠发火,一旁的孙可望便等不及了。
“我说老四啊,你这才读了几天书,就开始教训爹了?
要是再让你读几天书,是不是还要在咱爹头上拉屎撒尿啊?!”孙可望讽刺道。
孙可望和李定国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李定国连说着不敢,不再说刚才的话。
张献忠见孙可望把自己的话说了,也没再呵斥李定国。
对于这个小义子,张献忠还是比较看重的。
“行了,这事就先这样吧,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积蓄力量,先把拳头练好。
等有了实力再说!”张献忠一言而定。
张献忠目前可没有李定国那些心思,他想的只有苟且罢了。
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张献忠想的很好,他可不会去管李自成的死活。
这些流贼就是这样的想法,也仅仅一个李定国还能好一些。
张献忠将桌子上的来信拿起,一把撕碎,然后扔在地上。
李自成的愿望,就此成空。
他终究还是要独自面临孙杰,这注定了他的悲剧。
只有当孙杰的大军开来时,他才会明白,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是多么的傻。
张献忠还是和之前一样,在泽州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刻都不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