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个山洞。”山坡上,一名校尉挥着手,朝着谷底站立的肖尘大声呼叫。
听闻有山洞出现,肖尘脚下发力,在半尺宽的羊肠小道上连续点击几下,便到了校尉的身边。
这是一个隐藏在一大丛灌木后面的洼地,洞口更是被人用石块堵着,上面爬满了青苔。
若是不仔细看,谁也发现不了,这里居然隐藏着一个山洞。
“这山洞,还真是隐蔽。”紧跟在肖尘身后的段天明,也来到了洞口。
走上前去,肖尘用手摸了摸石头上的青苔。
一片清凉。
“这洞口被封闭,至少两年以上了。”说着,手掌暗暗发力。
“哗啦啦”一阵响声传来,堵在洞口的石块,纷纷垮塌,朝着山坡下滚去。带起一阵阵扑天的灰尘。
而原本如同寻常山崖般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三尺宽,五尺高的洞口。
里面一片漆黑,隐隐有着丝丝凉气从洞口涌出。
“火折子。”肖尘双眼紧盯着山洞,左手向后伸出。
一名校尉急忙拿出火折子,放在肖尘的手中。
将火折子拧出一道火焰,肖尘缓缓的走进了山洞。
和洞口相比,山洞里面要开阔得多,足足有一丈多高。
而宽度,几乎三丈有余。
从洞口开始,一个个巨大的木箱子接连摆放着,一直延伸到山洞的尽头。
山洞的洞壁上,明显的有着人工开挖的痕迹。
瞅着这一个个巨大的木箱子,肖尘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是一脸的凝重。
进入山谷的时候,中途那一片倒塌的巨石沙土,如今看来并非全部都是自然倒塌,应该是人为的挖塌。
或许是为了阻挡他人的进入,或许只是为了掩盖开凿这个山洞所拉出去的土方。
看着面前的木箱子,肖尘右手按在一个角上,内力从掌心吐出。
“哗啦”一声,木箱子成了碎片。
几十套完好无损的铠甲,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军备?”段天明惊呼了出来。
“将其他木箱子也打开。”肖尘表情凝重的道。
随着所有的木箱子被一一打开,段天明张大的嘴巴再也不能合拢。
木箱子里,除了铠甲,箭矢,配刀无其不有。
最为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山洞最里面的两个木箱子里,全是用褐色纸张包装好的黑色火药。
两个木箱子加起来,最少有一千斤。
刚才若是有人一不小心,用火折子引燃了火药,大家也就不用考虑什么赈灾了,全部葬身大山之中。
命令所有人快速退出山洞,肖尘疾步上前,将装有火药的木箱子重新封闭。
等走出山洞的时候,迎来了段天明一脸担心的目光。
“这些军备,足足可以装备一个卫所。怎么办?”段天明焦急的问道。
“安排人手,将这消息火速送回东厂。”
点点头,段天明道:“会是谁?”
“封闭洞口,派人看守。我们速回巩昌。”也不回答,撂下一句话,肖尘快速的朝着谷口冲去。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现在,虽然众人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可这重大案情,岂容耽搁。
留下看守山洞的人员,一个个翻身上马,跟在肖尘身后,朝着巩昌城而去。
二十几里的路程,没有过多少时间,远远地已经看见了巩昌城的高大城墙。
正要一鼓作气冲进城里,不远处的城门里,突然冲出了四五个人。
手中的马鞭急速的挥舞,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为首的,乃是巩昌卫指挥使张兴。
肖尘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缰绳一松,将马匹的速度降了下来。
看见肖尘的队伍,张兴径直冲了过来,距离肖尘两丈的时候,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了肖尘面前。
还没等肖尘问话,双手抱拳,双膝跪在了肖尘面前的地上。
“张指挥使,怎么回事?”肖尘双眼微眯,脸色异常的难看。
“大人,请您处罚下官吧。”头也不敢抬,张兴低声说道。
“说,出了什么事?”肖尘大喝一声,差点将身旁的段天明惊下了马。
“巩昌知府王宽,死在了大牢里面。”
手中马鞭用力一挥,狠狠的落在了胯下军马的屁股上。
顾不上细问,肖尘朝着城门冲了进去。
整个府衙,已经被巩昌卫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肖尘铁青着脸,从马背上跳下,径直冲向府衙大牢。
大牢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士兵。
看着肖尘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纷纷低下了头。
牢房里,王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躺在地上一脸平静。
要不是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胸口丝毫没有呼吸的那种起伏,俨然如同睡着了一般。
“宽儿,宽儿。你就是有天大的罪过,也应该由朝廷来宣判执刑。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留下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依恋。宽儿,宽儿。”
坐在王宽尸体旁边的土地上,定西候早已经没有了侯爷的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哀嚎着。
看见定西候,肖尘双眼微微一眯:“侯爷,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声音,定西候抬起了头。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扶着王宽的尸体站了起来。
“钦差大人,我儿王宽是犯有过错。可他犯的是国法,应该由朝廷来处置才对,您这样不声不哈的偷偷处理掉他,真的当我这个定西候,只是个纸老虎么?”
也不回答,肖尘走到王宽的尸体旁边,蹲下身子,翻了翻他的眼皮子。
“段役长,将人抬走。喂下我们东厂的还魂汤,还能救过来。”肖尘淡淡的道。
“还魂汤?”身后的段天明一愣。
还魂汤是个什么玩意,自己从未听说过东厂还有还魂汤。
“对,抬下去,用还魂汤给他灌下去,还来得及。”站起身子,肖尘使劲的朝着段天明挤了挤眼睛。
对于肖尘的眼神,段天明的理解能力无人能及。
“是。”应了一声,转身招呼着身后的校尉,将王宽的尸体抬出了牢房。
这时,肖尘才又重新转过了身子,盯着定西候:“侯爷,我好像给你安排的不是这间牢房,谁将你带过来的。”
“我儿子突然暴毙,我就不能过来看看他?”似乎心中太过于悲痛,定西候大声的咆哮着。
双手不停的发抖,似乎随之都有可能气死过去一样。
“放心,王宽一会就会被救活。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吧。”
转过身,肖尘朝着牢房外面走去。
“等一下。”定西候冲了过来。
“侯爷还有什么事?”回过头,肖尘淡淡的道。
“我要看着我的宽儿,我不放心你们是在挽救他的生命。”
“哼。”肖尘冷哼一声。
“你让我看着宽儿。。。”定西候继续喊叫。
肖尘抬起右手,轻轻的一挥。
两名东厂校尉冲了过去,一把将定西候推后三步,“咣当”一声就将牢房的大门关了起来。
牢房外面,巩昌卫指挥使张兴一头雾水的低着脑袋,等着肖尘的发落。
“定西候为何到了王宽的牢房里?”肖尘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射向张兴。
“定西候牢房失火,属下正准备给他重新安排一间。他说好久没看见王宽,想见见。正值午饭时间,我就,我就。。。”张兴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就安排他们一起吃饭?”肖尘冷冷的道。
“是。”张兴的声音如同在肚子里一般。
“五十军棍,自己去领。”说着,肖尘朝着定西候之前的牢房走去。
“是。”张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