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笑了:“母后也认为皇儿尚且不到婚配的年纪,不急。”
母慈子孝。
萧祈玉知道母后在这边,苏家上下都挺辛苦的,只让母后在苏家休息了两天,他便来跟陈瑜辞行了。
“这就回去?”陈瑜问。
萧祈玉两只手扶着膝盖:“嗯,朝廷那边不能一次收拾太多的人,动摇了根基得不偿失,有几个就够了。”
这口吻,陈瑜放心了不少:“那就好,可还需要什么?”
“需要带走大哥谦修,三叔暂且不急,很快就要上京赴任了,还有四叔,奶奶不要拦着他们,我允苏家一门文武双全,并永不相疑。”萧祈玉起身晚辈礼一躬到地。
陈瑜双手扶着萧祈玉:“有殿下这句话,臣妇就放心了。”
萧祈玉心里清楚,事关朝廷的事情,奶奶必是要分得清君臣内外的,再次坐下来:“在外,我是君,在家里,我只是祈玉,奶奶别跟祈玉生分了,这世上能让我暖一暖心的地方,没有第二处了。”
这话太心酸,陈瑜笑着点头:“好,你到家来,那些规矩就都不作数了,不管什么时候回来,你都是祈玉。”
姜皇后那边少了亲近,陈瑜没深问,甚至都不问,母子之间再生分那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萧祈玉能回来苏家,想要透一透气是其次,他要跟所有人斗法,姜皇后亦在其中。
至于母子过招的结果,应该不坏,但也不算多好,否则萧祈玉不会说没有第二处地方暖心了。
帝王路,不好走,可那也是萧祈玉必须要走下去的唯一一条路,陈瑜惟愿他能成为治国有道的明君贤主。
那边,姜皇后正在跟郑月娥聊天。
说是聊天,姜皇后话里话外的提到了苏芳菲。
郑月娥恭敬的说:“苏家的姑娘们都是婆母在调教着,一个个性子野着呢,前几日就去茶山了,让人叫了几回都不肯回来。”
姜皇后知道是推辞,苏家还真是上下一心啊,话锋一转:“听说三小姐尚未婚配?”
“可不嘛,求娶的人可不少,婆母可舍不得,她说女儿家在爹娘身边日子长一些,日子就多甜一些,嫁为人妇不自由呢。”郑月娥笑着说:“三妹不嫁,我们大侄女也被婆母护得紧紧实实的呢。”
姜皇后心算是彻底凉了。
苏福娘都十九了,苏家上下看样子是一点儿不着急,跟祈玉年龄相仿的福娘是芳菲和玉暖,芳菲十二岁,照苏老夫人的心思,没有个五年、七年的光景,是不肯让孙女出嫁,回头祈玉可等不起!
心思一转,姜皇后又问:“福娘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我倒是想要做个媒。”
郑月娥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姜皇后:“皇后娘娘,福娘的婚事,我婆母做主,我这个嫂子可不敢多嘴,您知道婆母的性子,别人敬她一尺,她能还一丈。”
往下的话郑月娥就不说了。
姜皇后还要说话,司琴实在担心,惹了苏家老夫人尚且有身份压一压,要是让殿下恼了,可没皇后娘娘的好果子,明眼人看得出来,殿下可不是个柔软心肠的人。
“娘娘,奴婢把行囊准备好了。”司琴小声说。
姜皇后把话咽了回去。
郑月娥赶紧起身:“娘娘要走?这可是大事儿,您先别急,民妇去跟婆母说一声,先告退了。”
都不给姜皇后说话的机会,郑月娥一溜烟儿的就出去了。
司琴跪在地上:“娘娘,别的都是小事,咱们得带着殿下回去,朝廷上的事才是大事啊。”
姜皇后抿了抿嘴角:“起来吧,我是盘算化解了苏家和姜家的那点子恩怨,福娘年纪虽然大了些,倒是跟姜桓挺般配的,姜桓是下一代中的翘楚,早晚是姜家的掌舵人呢。”
司琴过来给姜皇后换了热茶:“娘娘,苏二夫人那句话没说完。”
“哪一句?”姜皇后端起茶送到唇边,淡淡的问。
司琴轻声说:“苏老夫人的性子别人敬一尺,能还一丈。”
姜皇后手微微一抖,撩起眼皮儿看着司琴:“苏二夫人想说什么?难不成还敢对我说,苏老夫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准别人打苏家姑娘的主意?”
司琴赶紧跪下了:“娘娘,您可别错了主意,殿下本来就厌弃姜家了,您但凡露出一点儿为姜家打算的心思,只怕殿下会手下无情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既是要回去了,等安稳了大局再说。”姜皇后单手撑着额角,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投鼠忌器。
明知道被皇儿拿捏了,可也发作不得。
别的都不着急,可以徐徐图之,先让皇儿登基,坐稳了皇位再说其他。
苏家送走了萧祈玉和姜皇后,苏谦修同去。
回头,郑月娥就过来陈瑜身边,一板一眼的学了姜皇后和自己的对话,陈瑜笑眯眯的听完:“就冲姜皇后这个人的脾性,咱们苏家的姑娘也绝不入宫,虽说未必都好福气遇到了个和善的婆婆,但只要不是天家,给我们苏家姑娘个眼色试试!”
郑月娥深以为然,轻声说:“竟还盘算咱们福娘呢,也不知道这位怎么想的。”
“要么是给姜家铺路,这个可能性最大,要么就是想要把苏家姑娘捏在手里一个,她打小学的就是这些个本事,宫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手底下的本事不会少,不过咱们苏家姑娘轮不到她沾染,不惧。”陈瑜还真有点儿着急了,陈屹川这小子到底靠不靠谱?怎么都没动静?别不是福娘单相思吧。
按理说初五一过,铺子就可以开市了。
不过苏家的买卖都有掌柜的在,家里人也难得聚到一起,所以眼看着到了正月十五也没往外走。
苏三郎和苏四郎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多,兄弟俩商量的自然是国家大事。
等陈屹川带着媒人和礼物登门的时候,也被苏家如今的气派给闪了眼。
“梁大人,仰仗您了。”陈屹川紧张到脸色都微微发白,要不是祖母不便出门,自己认为有个长辈才合礼数。
梁子谦扫了眼陈屹川,笑了:“两情相悦,苏老夫人必不是棒打鸳鸯的人,紧张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陈屹川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这事儿自己没经验啊,难道紧张不对劲儿?可这真控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