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蔡掌柜就转变了思路,外面工匠协会的工匠没用,那么找工部的工匠呢?
结果现在官府为了提高工部匠师的生活水平,直接给他们围了半个坊当做家属大院,蔡掌柜这样的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没有工部文书,要进去?想都别想!
到处碰壁的蔡掌柜,又请人吃饭又送礼,终于还是打听到了,在上河村,有一对叫王铁牛的兄弟,所有唐平的东西设计出来,基本都是叫这两个兄弟来做的。
蔡掌柜大喜,这工部的工匠接触不到,但是这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两个乡下工匠,能见过什么世面?自己多给钱砸也砸到他们开口。
再不行,自己在长安官面上也不是没有人,到时候搬出自己官面儿上的关系,吓也吓死两个乡下工匠了,还怕他们不把图纸给交出来?
打定了注意,蔡掌柜拉着一车钱就往上河村去了。
结果还没进村,就河对岸,刚过了球场,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干什么的?车上装的什么?”
蔡掌柜看了看拦自己的人,千牛卫的,不过旁边说是有个新学堂,有皇子在里面读书,所有有千牛卫,不奇怪。
摸出一块黄黄的东西,塞进那两个卫兵手里:“两位兄弟,我就是去上河村做生意的,车上都是拉的钱。”
本来以为两人会惊讶一下,结果两人把车上的篷布掀开,认真检查了一番,又盖了上去,然后把手上的金子丢回给他。
“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地做,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蔡掌柜有些愣神,这是……不收?
两人站开,放了行,结果刚过了桥,蔡掌柜又被人给拦住了。
不过这次的人看不出来什么来历,不像刚才的千牛卫穿着军服。
“登记一下,哪里的人?长安的还是外地的?外地的把过所拿出来看看!”
所谓的过所,就是唐时的通行证,平民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如果不是流民的话,都得有着玩意儿。
“我从蜀中
来,只是不知几位是?”
蔡掌柜有些犯怵,这几个人没穿军服,但是那感觉又像是军中之人。
“这是你该打听的事儿?我们是什么人,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不知道的,你觉得你问了我们能告诉你?”
蔡掌柜看着这些人,今天不交待清楚,只怕是过不了这个桥,这不就是长安边上一个庄子吗?怎么这么难进?
乖乖递上自己的过所。“我来找王铁牛兄弟谈生意!”
那几人认真的对了对,才还给他,还给他指了指王铁牛家的方向。
带着几个亲随往王铁牛家行去,其中一个小声问道:“老爷,这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比进益州的州刺史府还难?”
蔡掌柜也心里犯嘀咕呢,自己打听的时候,告诉自己的人也直说这是唐平的庄子,那王铁牛兄弟就是两个乡下工匠,有时候还在长安城里面接活呢。
带着疑惑,来到刚才那几个黑衣人给自己指的小院门口。
“请问王铁牛在吗?”
叫了两声门,然后就看见一个黑黝黝的汉子打开了房门。
开门的自然是王铁牛,最近东主出远门了,说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叫自己带着媳妇儿孩子到处去玩玩。
可惜王铁牛闲不住,就在长安附近带媳妇儿玩了两天,就回来了,今天正在家里改进上次东主图纸打造出来的东西。
“你是?”看看外面的人,没见过,穿的倒是挺不错的,花里胡哨的,好像是叫蜀锦。
上次东主和夫人送了家里媳妇儿几匹,但是两人都觉得太花了,不好做衣服,倒是用来做了些盖布之类的东西,平时盖在家里的器物上,防灰又漂亮。
王铁牛打量着这蔡掌柜,蔡掌柜也打量着王铁牛。
没错,是个乡下人,那种乡土气息蔡掌柜能感觉到,而且靠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汗味,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补丁,看来这工匠虽然跟着唐平混,但是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不过这也正常,虽然说是士农工商,商拍最后,但是作为一个商
贾,出了最顶层的士大夫意外,那农和工何曾被他们看在眼里?
所以这蔡掌柜的态度不由的就有些倨傲了起来。
“你就是王铁牛?”
“正是!”王铁牛就觉得自己是个工匠而已,所以虽然蔡掌柜的态度傲了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阁下是要来打什么东西?”
蔡掌柜看了看旁边,不少路过的村民都看着自己,对王铁牛说道:“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进去详谈?”
“哦,哦!”王铁牛这才想起,好像给人家堵门口有点失了礼数,把院门大开,然后把人给迎了进去。
院子里还有不少的碎木铁屑等等,看上去有些凌乱。
“不好意思,家中乱了些!”王铁牛挠了挠头,用扫把赶了赶地上的废料到一边,才请蔡掌柜坐下。
“狗蛋,泡壶茶出来!”
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子,蔡掌柜瘪了瘪嘴,更是不屑,就这?
所以他也不打算墨迹了,坐下以后直接开口说道:“听说你给平国公打造了不少东西?”
听见蔡掌柜的问题,王铁牛一脸的得意:“没错,得我家东主抬爱,不少东西都是我和我兄弟帮东主打造的。”
蔡掌柜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铁牛说道:“开个价吧!”
“开价,开什么价?”王铁牛有些懵,这人不是来打东西的吗?怎么打什么东西不说,先叫自己开价了?
“跟着我干,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就行了!”
王铁牛这才明白,这人是来挖自己的,不由的有些气愤了。
“不要钱,多少钱我也不走!”
“王铁牛啊,你说你一天天的在这村里,粗茶淡饭的,不如跟着我……”
正说道这里,狗蛋端着茶放在了蔡掌柜的面前,他走这一路过来也有些渴了,端起来就打算喝一口,然后看着手里的杯子就愣住了。
这……怎么看起来和上次去州刺史府参加寿宴,那个陛下赐的那个越窑千峰翠色杯长的这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