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休闲室内,他躺在长椅上,开始缓缓推送着杠铃。
说是休闲,不过是一种健身锻炼而已,在他看来,时间不能浪费,除了工作和学习,能健身就是一种放松和休闲。
至于他这个年龄段其他人所做的事情,例如玩游戏,泡酒吧,追女孩子,对他来说都纯属浪费时间。
他不屑去做这些,这些低级的行为,低级的人去做就可以。
他天生是翱翔在天空的鹰,又怎么会和在垃圾堆翻找虫子的小鸡同流合污。
纶霜剑将杠铃放回架子上。
他坐起身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看着镜子里完美无瑕的面容,眼前又浮现出另外一张脸。
想起她脸上甜甜的笑容,他没情由的感觉到烦躁。
少见的烦躁。
掏出手机,他不看键盘就按了熟悉的电话号码,却在拨出的瞬间,将手机扔到边上。
她要那样作践自己,又何必在意她。
只是,将她怂恿道走上这种不堪入目道路的人,肯定不能好过。
他们纶家的人,即使再不看,也不能被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当成工具人,成为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的垫脚石。
他的妹妹,他可以看不起,但其他人不可以。
谁要惹他,那必然遭到他无尽的反噬。
有人敲门。
一个穿着休闲,看起来很随和的中年人踏进房间。
他进来后随意在旁边拉背的训练椅上坐下来,开始装腔作势的拉起背,实际上机器根本没有负重。
他叫纶鱼。
一个在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在纶家生活服务很多年的人。
之所以能这样,是因为他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的父亲,都在这样一辈子慢慢过来。
所以,他算是纶家的家臣。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家臣这个说法。
当然,因为他们身家绝对清白,所以在纶家的地位也非一般人所有。
基本上可以说是算半个纶家人。
具体来说,纶家要让他做事,必须要和他们商量,如果他们不愿意,纶家人也不会特别在意。
而且他们和纶家,已经开始有部分联姻的现象。
进一步加强两家的关系。
例如纶鱼就是。
严格来说,他还算是纶霜剑的姑父。
但他是纶家的入赘的女婿,入赘的对象就是纶霜卅的二姑。
自从纶霜剑开始接手家里一些生意后,纶鱼便将自己和纶霜剑绑定在一起。他们这些人,就像是藤蔓,选择新的大树缠绕,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纶霜剑看到纶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是很开心。
不过他已经习惯纶鱼这种作风,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纶鱼需要他,他也同样需要纶鱼。
再强大的统帅,总需要一些将军帮他南征北战。
也同样需要谋士来出谋划策。
纶鱼就是他的诸葛孔明。
“今晚的新闻你看了吗?”
纶霜剑直接开口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小霜被省台采访的片段,我没有看,你知道我从来不看新闻的,我只喜欢听已经发生过的故事。”
纶鱼的说话的声音很轻俏,和纶霜剑刚好相反。
纶霜卅年纪不大,但是声音很低沉严肃,让人忍不住心生忌惮。
纶鱼已过而立之年,但声音很轻柔。
“既然事情你已然知道,那你怎么看?”
纶鱼眯着眼睛笑笑,显得很随意,“这不是好事情嘛,小霜学习成绩优秀,被省电视台采访,这可是纶家的大喜事,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纶霜剑冷冷地盯着纶鱼,“如果你再这样说废话,信不信我将你丢进大海里喂鲨鱼?”
“唉,别介。”纶鱼夸张地跳起来,“你要是将我丢在海里,那你姑姑可不得拿着刀从京城杀过来。”
纶霜剑眉毛翘翘,看起来也有点怕那个姑姑。
“那你就认真一些。”
“好好好,我的小少爷,认真认真。”
纶鱼又懒懒靠在椅子上,眼睛眯成一条线:“那你想怎么办,是直接找到始作俑者,让他见不到明日太阳,还是警告他,让他从此离小霜远一些,不要再靠近她,还她正常的空间?”
纶霜剑问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是一个泥腿子的小聪明,还是幕后还有些人在谋划着什么其他事情?”
“应该不至于那么复杂。我们到庆城发展,也只是因为你想完成母亲的夙愿,那其他人没有必要来这里蹚浑水。庆城这个地方,穷得鸟不拉屎,那些人啊,根本懒得理睬这里的东西。”
“也就是说,真是那泥腿子的蛊惑?”
纶霜剑的拳头捏得嘎吱直响,面色格外阴沉,能滴出水来。
“这要看你怎么看。”纶鱼笑笑:“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小霜性格一直内向孤僻,现在能变得在大庭广众下,当着媒体面有那样的表现,难道不也是一种喜事嘛。这么说,你到是应该感谢人家才是。”
“感谢,我纶家的人要如何生活,轮的上别人插手进来?”纶霜剑冷冷地说道,“纶霜卅虽然资质平庸,难堪大任,但也是我纶家的人,沦落为别人的工具人,那就是打我们的纶家的脸。”
“我看你还是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纶鱼!!”
纶霜剑直接呼出纶鱼的名字,“我喊你过来,不是和你说这些。你要是还这么想,那你马上回京城去换下一个人过来。我告诉你,要在我身边做事,你就必须认真听我的话。
我是意思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而不是让你告诉我,这个事情是合理的。不合理,不合理你听到没有,我说不合理。我的妹妹即使再无能,也不应该被利用,在新闻上公然做广告,丢人现眼。”
“你急什么急,我听你的就是。”
纶鱼还是不急不慌,“那这样吧,那个小子的情况我们之前已经有掌握。为防止以后小霜重蹈覆辙,我们只好让他们两个不要再有接触。那你看看是文武双全,还是半文半武?”
所谓文武双全的意思,明面上让事业崩溃,暗地里身体还要受罪。
若是半文半武,就是稍微敲打敲打,顺便让他的事业也遭受一些打击,最好是半死不活。
这是他们的黑话,这些年来,利用这种手段不知道解决了多少问题。
纶霜剑眼里闪过一丝淡漠,“这种人,当然是一巴掌拍死就好。一只臭虫的死活我们无需在意。”
纶鱼微微一笑,“你莫忘记,这件事可不止牵扯到小霜和那个少年,这里面还有你外公的事。而且据我所知,你外公对那个年轻人还很看重,所以你确定要和他对着来?”
纶霜剑眉头皱起来。
纶鱼说得道理他自然也懂。
不同于妹妹,他对外公的感情并不深。他们兄妹二人一个喜欢父亲,因此也就喜欢爷爷,而另外一个喜欢母亲,所以也就喜欢外公。
偏偏爷爷和外公都不是泛泛之辈,别看他们两个人都隐退很久,但只要他们出来说句话,那也不是他这种级别的晚辈能抗衡的压力。
爷爷还好,这个隐居在乡下的外公,连他都觉得有些畏惧。
纶霜剑之所以来庆城这个小地方发展,只是为完成母亲的遗愿,母亲小时后在黄桥镇长大,而外公,就是黄桥镇走出去的人。只是在外公回到黄桥镇前,没有人知道他原来是来自于这么个小地方。
过江龙总算回到自己的水域里。
纶霜剑带着几分不耐烦,又放缓语气,“那就给他一些教训吧。如何做你去落实就好。事情要做得没有任何痕迹可留。老爷子那边,要是发现蛛丝马迹,你就自己背锅。”
纶鱼翻个白眼。
但没有说什么。
“上次那个什么来着……”纶霜剑突然想起个人。
“宋谦。”
纶鱼像是能猜透人心,很准确地提供出一个人的名字。
“他似乎地那小子有点过节,可能需要一个机会,你倒是可以提供个机会给他。”
“这事?”
“不用,乘胜追击就好。”
“没问题,这种事我最拿手。”纶鱼又眯起眼睛。
纶霜剑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红色的酒液在杯中翻滚,他冷漠的脸映刻在玻璃杯上,显得有些扭曲。
“即使你卧在鸡窝里,你也不能是只鸡,凤凰就是凤凰,没毛的凤凰也不能是鸡。”
他喃喃地轻语。
又突然想起妹妹还没有对自己笑过,却在大庭广众下,媒体电视前因为别人笑得很开心。
他手上的青筋显露出来。
差点捏碎酒杯。
窗外,隐隐约约看到东方的鱼肚白,沉睡一晚上的鸟开始快乐的鸣叫起来。
天似乎快亮了。
…
“天亮了。”
宋小春疲惫的揉揉眼睛,伸伸懒腰,露出曼妙的曲线。
她刚才微微趴在桌上休息会。
实在太困了。
可当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办公位,发现赵鹏还在认真看着计划书。
他的脸色很平和,似乎没有太多的情绪,也看不出有太多困乏的意思,就像他旁边的武清一样。
男人的精力就是强。
宋小春站起身,说道:“天快亮了,两位领导不稍微休息会儿,今天白天才是硬仗。”
她的话语“喊醒”了两个男人,他们先是茫然地看看窗外,又彼此面面相觑,互相笑笑,同时放下手中的资料。
赵鹏站起身,笑道:“小时后读书时,总喜欢前一晚上挑灯夜读,觉得临时磨刀三分快。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看来我们对自己的计划还不是很自信。”
“细心些总是好的。”武清也罕见地有些疲惫。
“这样吧,就按照计划来。我们各自回去洗澡,稍作调整。我预感今天还是会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没有体力的话,肯定撑不住。”
武清和宋小春不约而同点头。
“小店那边武清你亲自负责。具体计划我们先前已经讨论过,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引流,不管用什么夸张的方法,让人们尽可能汇聚到这里来。”
“好的武总,所有人已经安排到位。”
“这边的店子,小春姐你来负责,要注意录像播放内容的轮换,这是重点。所有的店员必须要年轻好看,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效果完全不同。
我们主这款衣服主打的就是年轻人,因此要提供一种具象化的认识给他们,让他们能直接看到衣服上身的效果。”
“嗯,已经安排到位。那门口的迎宾……”
“不需要特别的迎宾,但也不是没有,到时候我会安排。”
“好的。”
三人分别散去。
赵鹏回到院子快速洗完澡,然后开车去接纶霜卅和胡丽以及章晓秋。
这三位大美女,都是他今天重要的“工具人”。
因为事先都分别打过招呼,所以免去很多吃醋环节。
只是上车的时候,纶霜卅本来想坐在副驾驶上,却被赵鹏安排她坐到后座,让她微微有些郁闷。
没办法,有胡丽在的时候,这个座位只能是胡丽坐。
这是基本要求。
面对今日的任务,三个美女表现各自不同。
纶霜卅全然没有任何压力,赵鹏给她提出要求后,她基本就懂得赵鹏是想让她担当移动的衣服架子,充分利用她的美丽。
她没什么意见,只要赵鹏说什么,她基本都会遵从,甚至觉得有些好玩。
章晓秋呢,一脸的无所谓。
她身上穿着一件喜怒哀乐的“哀”,这是她特意选择的款。
四个美女,刚好对应四个款式的衣服。
喜穿在宋小春身上。
怒的话,由纶霜卅负责。
乐则由胡丽来展示。
而且四种款式的衣服颜色也不同。
喜是浅绿色,显得很清醒美丽,温婉动人。
怒则是大红色,这种色一般人根本掌控不了,也只有纶霜卅这种一米七几的大高个。
哀是深蓝色,蓝色是忧郁的代表色,章晓秋具有古典气质的美,将这种古典,美人的气质显得淋漓尽致。
最后的乐是白色的,这是赵鹏特意留给胡丽的颜色。
他希望自己的女孩永远单纯如白纸,快快乐乐,而胡丽的性格也恰好是这个样子,她也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世间女子千千万,都很美好。
但他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