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很好,朕对你的说法也很满意。”
“其他人呢?其他人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许显纯感到有些垂头丧气,他心里很明白,虽然朱由校说满意他的说法,但这也就是朱由校不愿意寒了他这么一个亲信的心而已。
他明白他的回答,其实并没有说到朱由校的心坎子里面去。
朱由校又指向面前的卢象升问道:“卢爱卿呢,你有什么想法?你认为这火炮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卢明月也感觉到了颇有压力,毕竟身边的这些同僚,其实都认为刚才许显纯所说的话,应该是对朱由校的意思的。
但是朱由校明显用自己的实际行为,跟他们讲述了什么叫做君心难测,什么叫做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可是卢明月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头绪,他思考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就按照心里面真实的想法来说。
“陛下,微臣认为我们大明之所以要铸造这些火炮,是因为我们大明需要足够的武力,才能够威胁周围的蛮夷,让他们不敢对我们大明进行侵扰。”
“只有这样,那么我大明的百姓才不必为了边境要维持大量的军队,而背负极高的税收,百姓们也能够安居乐业。”
朱由校点了点头,这也是卢象升这些读书人内心真正的想法。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陛下未必是最重要的,天下百姓或许才更加重要。
只要有了强大的火炮强大的武力,那么他们就能够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让周围的蛮夷放肆,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所以卢象升这样的人,跟许显纯,田尔耕,王体乾,秦良玉,杨启聪他们这些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卢象升说完这些话之后,也有些犹豫,他明白他说的这些话,其实不一定对朱由校的胃口。
但是朱由校看到他有些紧张的表情,却是笑了一笑。
“你说的也很好,朕也希望我大明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卢象升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也从朱由校刚才那些话,听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他的话也被朱由校同意了,但是这还不是朱由校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们都期待的看着朱由校,想听一听朱由校有什么高见。
只见朱由校看着他们期待的目光,他也没有做什么隐瞒。
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彷佛能够看到天涯海角。
“如果按照朕的想法,那朕会说,所谓的火炮,那是用来丈量我大明的土地方寸的。”
“知道我们火炮能够射到的地方,那就是我们大明的国土,就以我们大明现在的国土来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有些过分了。”
“朕的命令恐怕出了长城便不会再有人会听,这实在是让朕太痛心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大明现在百姓们穷困潦倒,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大明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发展,我们大明的百姓越来越多。”
“可百姓们越来越多,那他们每个人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少,如果太平时候,风调雨顺,那倒也没有什么。”
“可是呢?如果一遇上什么灾害,土地减产,这些土地就无法承载原来该承载的人口。”
“百姓们没有足够的土地,他们就只能够变成流民。”
“现在我们拥有了强大的武器,有了你们这一群得力的武将,有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那么我们就可以往东边走,往西边走,往北边走,甚至往南边走。”
“我们可以征服那些地多人少的地方,把我们的百姓移民到那边去。”
“如此一来,我们大明的火炮,为我们大明的犂带来了,土地百姓们有了生活下去的土地,而我们大明则为蛮夷们带来了文明,带来了教化。”
“如此,岂不妙哉?”
朱由校的这一篇长篇大论,终于讲完了。
在场的明军将领都陷入到了深深的震撼之中,他们不能够说全部人,都被朱由校的这一篇说法完全说服。
但是,这确实对他们内心原来的想法,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朱由校的这些说法,可以说给他们打开了一条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从来没想过解决国内的矛盾,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解决,是的,他们国内的土地已经不够了。
尤其是南方的土地虽然很肥沃,但是人口也非常的多,他们原本想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凭空变出徒弟来。
但是朱由校现在告诉他们,他们是可以凭空变出土地来的。
自己的土地那不够那怎么办,那是扩张大明的版图,从别人那里拿了一些土地,给自己的百姓用。
是的,他们现在确实国内的灾害频发,导致粮食大规模减产,但是他们也清楚,土地灾害有些地方严重,有些地方相对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他们扩张了大明的版图之后,总有些土地是可以继续耕作的。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好处,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失去土地的百姓,他们变成流民之后,很可能又会加入到乱军之中,这又给大明的军队和财政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但是把他们移民到新扩张的土地上,他们就不容易闹起来了,毕竟有了自己的土地也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自从宋朝以后,元朝暂且不必说,那个并不是汉人王朝,但就与宋明两朝的将领们目光来说,已经变得逐渐变得短浅。
他们更多只是盯着自己的一亩三份地,哪怕是对外的而战争,大多数也不以实控为标准。
但朱由校提醒了他们,他们为什么不能够以实控为标准,虽然秦朝做得到,汉朝做得到,甚至三国时代做得到,唐朝做得到,那为什么他们大明就做不到?
他们现在有领先周围所有小国的实力,他们有最先进的武器,甚至有最庞大的军队。
他们或许还可以真正的恢复汉唐荣光。
朱由校看到将领们已经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也已经感到颇为满意了。
他不能够要求只靠着自己这一番话,就完全扭转他们的价值观。
而与此同时的察哈尔部,正陷入到了极大的争执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