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行男情知自己吃了个闷亏,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眼下最要命的是如何向联队部、旅团部解释。
从城内冲出来的二团两个营可没打算放过他们,趁着刚撤回去的日军还没布置好,就跟着城内逃出来的日军的屁股追了上来。
正楞神胡思乱想的山川行男见状,赶紧组织部队抵挡抗日军的反击,但还是阻挡不住抗日军潮水般的攻势,抗日军战士们冲上刚刚故意让给日军的第一道阵地。
团长史元槐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右手拎着一杆步枪,左手握着一把驳壳枪。
“砰、砰、砰”史元槐连开数枪将离自己不远的几名日军击倒,将打空子弹的驳壳枪收进枪套里,双手握紧步枪迎上面前逼近的两名日军。
抗日军中多数团级军官喜欢大刀,大刀使用时可单手可双手,可劈可砍,史元槐却是其中为数不多喜欢刺刀的团级军官。
这也可能与幼年时,史元槐跟随家乡几名镖师学习过枪术有关,史元槐将枪术与拼刺相结合,自己总结出一套拼刺战法,让全团上下学习。
在抗日军中史元槐的团,在拼刺上算的上数一数二,在与对面日军第2联队一大队的作战中屡占上风。
对面日军有两人,史元槐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名警卫,两名警卫担心团长受伤,正要史元槐护在身后时,只见史元槐已经先一步跨出去,一枪刺出,枪出如龙,快如闪电。
对面日军也是老兵,反应不慢,连忙挥枪格挡,可史元槐刺来的这枪势大力沉,日军根本格挡不开,史元槐的刺刀径直刺入日军腹中。
史元槐手腕一转,刺刀在日军腹中一搅,日军因腹部疼痛面容扭曲到一起,眼睛里慢慢失去生机。
边上另一名日军见状,一枪刺向史元槐,被史元槐左边的警卫员用刺刀挡住,史元槐将手中刺刀抽出,送进左侧日军肚子里。
抗日军战士见团长史元槐呼吸间就将两名日军解决点,士气大振,以三人为一组将日军杀的连连后退。
日军很快也发现这支抗日军部队与其他部队不同,别的部队在与日军展开白刃战时喜欢大吼大叫,而这支抗日军队伍却沉默的像一直刚睡醒准备觅食的狮子,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杀气却告诉日军这支队伍不简单。
在拼刺中大吼大叫会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一般只有刚参军的新兵才会大吼大叫,老兵们一般通常只会将注意力放在对手身上。
就在一大队被抗日军赶得抱头鼠窜时,日军第二联队联队长田中静一和第27旅团旅团长平松英雄本人联袂而来。
他们两人身后跟着一名日本朝日新闻的记者,这名记者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显然两人是想让记者为他们记录下攻入永吉的这一历史时刻。
当两人抵达朝阳门后,却看到一队日军溃兵一窝蜂地退下来,目瞪口呆的田中静一很快从人群中找到一大队长山川信男。
山川信男正被两名卫兵搀扶着,身边簇拥者六七人,保护山川行男不被溃兵冲散。
平松英雄看到这一幕已经猜出前线日军恐怕被抗日军赶了下来,视线瞥到站在自己身侧的随军记者,顿时脸黑的如同锅底。
幸好山川行男留有机枪中队殿后,使抗日军的这轮反击能打到日军阵地上,“旅团长阁下、联队长阁下卑鄙的中国人在城内设伏,我大队不幸遭中”山川行男狼狈的跑到平松英雄和田中静一跟前。
田中静一正要抬起手来赏给山川行男两记耳光,平松英雄咳了两声,田中静一这才想起身后还跟有记者,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对山川行男说道:“我不管你是否中了埋伏,部队伤亡如何,我只要你今天必须将对面抗日军阵地拿下。”
见山川行男还在犹豫,田中静一大怒走上前低声威胁道:“我们已将攻入朝阳门的消息报告给了师团部,如果松不师团长知道你在骗他,你自己知道你的下场。”
山川行男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临走前平松英雄告诉山川行男,他要在天黑前收到一大队攻入永吉城内的确切消息。
山川行男脸色愁苦如同吃了几斤黄连,不过好在田中静一并没有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将联队所属的炮兵中队调拨给了他。
在得到炮兵支援后,山川行男开始硬啃抗日军朝阳门阵地,日军炮兵联队6门38式75毫米野炮对着朝阳城楼打出数轮齐射,原本已经塌了半边的朝阳门城楼轰然倒塌。
就在日军炮击朝阳门猛攻永吉的同时,约100公里外的桦皮厂外张廷言所期盼的炮兵纵队终于赶到。
“副司令,卑职来晚了”指挥部外响起李广文洪亮的声音。
李广文作为最早和张廷言抗日的几名将领,是张廷言的心腹,张廷言放心的将抗日军的炮兵部队交到他手上。
“一路可还顺利”张廷言指了指一处马扎示意李广文落座,秘书石康丁手脚麻利的给李广文泡上一杯茶。
“副司令,这一路上小鬼子的飞机把路面炸的坑坑洼洼,我们根本提不起行军速度,再加上白天要躲避日军战机,比原计划吃了一天,请副司令责罚我贻误战机之罪”李广文惭愧的说道。
“我们抗日军讲究赏罚严明,你们炮纵确实晚了一整天,误了战机该罚”张廷言踱步说道。
面对张廷言的批评李广文顿时面红耳赤,连一旁的石康丁也将心提到嗓子眼上,作为张廷言的秘书是石康丁清楚昨天张廷言得知炮兵纵队无法按时抵达前线,脸黑了整整一整天。
石康丁清楚以张廷言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提到要惩罚炮兵纵队,看来炮纵这次在劫难逃。
“不过考虑到大战在即,你们炮纵又是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现在罚你们你们心里怕也不服,这样先将你们炮纵的过失权且记下,等打完这仗我们再一起算个总账”张廷言看向李广文。
在听到张廷言暂不惩罚后,李广文松了一口气,要是仗还没打,炮纵先被司令部痛批一顿,对炮纵战士们的情绪有很大的影响。
“请副司令放心,我李广文以项上人头担保,这次战役如果我炮纵表现不好,不用副司令你开口,我自己来司令部给副司令员您当马夫”李广文正色道。
听到李广文的保证,张廷言笑骂道:“你倒会挑差事,喂马可比指挥炮兵简单多了,只要有我张廷言一天在,你李广文就一直得给我老老实实的炮兵纵队,哪怕只当炮兵营长。”
听到张廷言的话李广文哭笑不得,他对张廷言的变化感到暗自心惊,两年之前当张廷言还是为营长的时候,出手虽果决,但突出一个狠字。
无论对内收编部队,惩治队伍中的投降派,张廷言的手腕不可谓不狠呢,几乎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正是凭借这种铁血手腕,才将抗日军凝聚成一个整体。
而现在张廷言短短几句话就把已是抗日军炮兵司令员李广文揉捏了好几遍,刚才张廷言告诉李广文的那番话深含韵意。
张廷言话里意思是如果李广文指挥不好炮兵纵队,张廷言可不会因为他是自己人就对他客气,但又给他一个承诺,你李广文是我张廷言的人,只要你紧跟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广文,你过来我给你讲讲目前前线局势”张廷言从李广文招手。
李广文起身走到地图前,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抗日军日军各部队的位置和战场态势,中日双方近二十万人围绕着永吉这块不大点的地方厮杀。
这场战役自4月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双方都已接近油尽灯枯,日军的第12旅团和抗日军炮兵纵队以及三纵二师和炮兵纵队都算得上两军最后的杀手锏。
“你来看日军以第28旅团进攻我桦皮厂一线,不过日军的进攻很狡猾,说是进攻却摆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
“据情报显示桦皮厂正面日军至少集中了两个大队,而在后方蓝旗屯则为日军第28旅团旅团部,握有数量未知的预备队。”
“南面小乾沟和华家沟日军分别约一个大队驻守,这两处可确保第28旅团右翼的安全,而北边也就是第28旅团右翼,飘阳屯方向驻有日军约一个大队,此处日军是为保护其右翼”张廷言边指着地图边说道。
“副司令,小鬼子打的一手好算盘,就算他们攻不下桦皮厂,至少也能使他们自身立于不败之地,我抗日军主力将无法南下救援永吉”李广文作为炮兵纵队司令一眼就看出日军摆开这个架势的目的。
“广文你说的没错,日军第28旅团显然是吸取了上次第14旅团的教训,一开始就把阵型摆的如同一张龟壳一样,送到我们嘴边。”
“不过日军的龟壳不是没有破绽,你看日军右翼飘阳屯以东,这里有大片空档,我军可以在这里做做文章”张廷言用铅笔在飘阳屯以东画了个圈。
“副司令,小鬼子应该不会不清楚他们在此处的破绽,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李广文不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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