浜本喜三郎气的不是第三旅团被全歼,而是第三旅团在自己没突破对面防线的情况下被全歼,他清楚上次第四联队被歼灭只是一个小地震,就这一个小地震,直接让第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回国转入预备役。
而这次损失可是比上次还要惨重,恐怕后果会更严重,说不定连关东军高层都会大地震,他只希望别波及到他。
浜本喜三郎猜的很准确,关东军司令本庄繁现在就在犹豫应该怎么给大本营上报,这次失利可是整整将一个旅团丢掉,他可不想像多门二郎那样灰溜溜的滚回去。
他叫来参谋长三宅光治商量商量,三宅光治也清楚本庄繁心中所想,可这次可不像上次那样找个替罪羊就能应付,再说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替罪羊。
现在的第二师团师团长可是东久弥宫稔彦王,他能背的了这个锅,再说人家还没指挥过第二师团,现在才优哉游哉的到达开原,剩下的有分量的就只剩下了本庄繁和自己了。
不会是本庄繁是想让自己背下这个锅吧,三宅光治突然想到,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脸色顿时大变。
本庄繁本来是想找三宅光治来商量商量怎么上报,能减轻责罚,却看见三宅光治脸色数变,还以为他生病了,赶忙关切问道:“三宅君,你怎么了,最近第三旅团的事,你多费心了”。
三宅光治觉得这是本庄繁在试探自己,他知道此事之后自己再想往上走可就更难了,而本庄繁根基背景都比自己深厚,自己替他抗下这个锅他肯定也会补偿自己。
于是起身说道:“司令官阁下,此次作战计划均有卑职制定,第三旅团全体玉碎,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会向军部说明我的问题”。
本庄繁本来只是想找三宅光治来商量商量怎么应付军部,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既然三宅光治愿意担下这个责任,那就再好不过了。
本庄繁连忙安慰到:“三宅君,你放心吧,帝国和我都会记住你今天的付出”。
三宅光治点了点头出门而去,本庄繁靠在椅子上想的出神。
蔡家镇这边的抗日军喜气洋洋,一次歼灭日军一个旅团,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现在他们真就做到了。
“廷言,这仗打的过瘾啊,全歼日军一个旅团,你又要再次天下闻名了”冯沾海高兴的说。
“是啊,我刚得知参谋长指挥我们的时候,生怕他这么年轻别瞎指挥,没想到参谋长的指挥神了,我就跟着这么稀里糊涂的歼灭第三旅团了”吕政鸿快言快语。
众人听后都哈哈笑着调侃吕政鸿,唯有任玉山一人强笑着,张廷言注意到了任玉山的表情,开口说道:“任团长,我清楚这次你们50团为阻击日军伤亡惨重,一个团几乎都打光了,放心你们撤下去就立即补充”。
听到张廷言的话,日军刺刀都顶到脸上都面色不变的任玉山,再也绷不住了,嚎啕大哭:“参谋长,诸位同僚,那都是跟了我五六年的兵啊,我能叫上每一班班长的名字,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面朝小鬼子死的”。
众人赶忙劝说任玉山,张廷言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之前激烈的战事分散了任玉山的注意,现在看到打了胜仗后的众人,他的情绪就一下上来了,才会嚎啕大哭。
任玉山毕竟也是久经战事的军人,很快就将情绪控制住了。
“诸位,现在我方已经打通前往开原的屏障,我们西南方向的第一阶段目标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等待长春方向的援军,然后一起南下攻克开原,完成第二阶段的任务”张廷言说道。
“廷言,我方现在是不是要先修整修整,现在我们这五个团都算是伤筋动骨了”冯沾海劝道。
“沾海哥,我能理解大家的意思,可时间不等人,对于是否增兵东北,日方现在内部还处于争论中,一旦日方内部确定增兵东北,我们就会转为弱势,我们就是要乘着日军现在正处于弱势的时候,削弱日军实力”张廷言解释道。
日方内部现在确实处于争论阶段,陆军部认为应该立即增兵满洲,但内阁和外务省受到国际舆论压力,反对将事态继续扩大,按照内阁的意见,关东军应该将长春地区的军队全部撤回辽宁,与东北军脱离接触。
这显然不能让陆军部满意,所以陆军部对于第二师团增援长春和驻朝军队增援满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要求从国内又增援一个旅团到满洲。
当第三旅团全军覆灭的消息传到陆军军部的时候,陆军大臣南次郎大将紧急召集参谋总长金谷范三大将和教育总监武藤信义大将,三位巨头坐在一起商量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金谷君,目前来看满洲的局势依然严峻,帝国刚丢了一个联队,现在又丢了一个旅团,帝国在满洲的实力严重受损,我建议再从朝鲜抽调一个旅团增援满洲”南次郎面色凝重的说道。
“要不要征得内阁的同意?”金谷范三问道。
“先不要告诉内阁,等增援部队到达满洲之后,督促他们尽快重新建立起优势,拿下长春洗刷耻辱”南次郎说道。
“我看关东军高层的战略也有问题,我认为有必要对他们进行一次换血”武藤信义建议道。
南次郎知道武藤信义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关东军正处在关键时期,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上次换多门二郎的时候他就反对,可是这是天皇的意思,圣意难违。
现在来看上次的换人非常失败,东久弥宫稔彦王在这次第三旅团被围歼的战役中,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如果多门二郎还在第二师团的话,情况应该会好点。
“先不要换人,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发电责令他们找到失败的原因,立即组织反击,尽快扫清吉林东北军”南次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