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落入日军队伍中掀起阵阵血肉,不少日军被炸断手脚躺在地上痛苦哀嚎,又被同僚拽着衣领拖下去。
后方日军第15联队联队长甘舶重太郎命令联队所属炮兵中队朝对面二团阵地开火,丝毫不担心炮弹有可能落到自己人头上。
用甘舶重太郎的话说,只要炮弹大部分能落到敌人头上就行,自他眼中只要能达成既定目标,付出点牺牲又能算什么,这也是二战中日军大部分军官的看法,士兵的性命无关重要。
二团炮兵连对躲在坦克后面的日军给予重创,可确对裹满钢铁的日军坦克无可奈何,只能用血肉之躯来阻挡日军的坦克。
“第三组,上”二团一营营长萧成仁双眼赤红死死盯着日军前进的坦克吼道。
刚才两个爆破组在接近日军坦克时,被日军坦克上的机枪打掉,这是第三个爆破组,要是无法将日军坦克炸毁的话,日军坦克就要攻上来了。
日军出动的四辆坦克中有两辆朝一营防守阵地而来,一营组织的爆破组为八人一组,四人对付一辆坦克。
萧成仁命令刚说出口,早已待命准备好出击的爆破组一跃而起,朝正慢慢往上爬的日军坦克扑过去,爆破队员们都压低身子,尽量不走一条直线。
八九式坦克内日军通过观察窗注意到正接近的抗日军爆破手,车内九一式车载机枪朝正逼近的抗日军爆破手们开火。
一名抗日军爆破手被日军机枪击中大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大腿血流如注,另一个抗日军爆破手企图绕到日军坦克左边,被坦克驾驶手用观察门上的观察窗注意到。
坦克手转动坦克方向,车头上的机枪吐出十几发子弹,击中这名抗日军胸口、躯干,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英雄胸口的棉衣。
第三组爆破手们八人此时就只剩下两人,两人都趴在地上,其中一人右腿负伤,唯一完好无损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一身宽大的军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并不那么合身。
一营长萧成仁已经认出他,这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叫陆景胜,是自己去年在铁岭火车站捡到的,那时候铁岭就要失守第六师正往昌图撤退,他在火车站看到正好与家人走散茫然无助的陆景胜。
在了解到陆景胜的情况后,萧成仁问他想不想参加抗日军打鬼子,陆景胜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暂时没有合适的军服,萧成仁就将自己戴的钢盔给了陆景胜。
陆景胜就这么参加了抗日军,在随后的日子里他随萧景胜所在的六师四处征战抗击日军,逐渐成为一名老兵。
“陆景胜,把小鬼子的坦克炸掉”萧成仁冲陆景胜喊道,眼下能炸坦克的就只有陆景胜了。陆景胜周围炮声阵阵,日军坦克又近在咫尺,根本听不到萧成仁的声音,虽未听到萧成仁的命令,作为一名老兵陆景胜自然知道日军坦克对抗日军的威胁,他趴在地上慢慢朝日军坦克右侧挪动。
八九式坦克右侧炮塔没有观察窗,观察右侧敌情很困难,这就给了陆景胜的机会,对陆景胜威胁最大的是坦克后方跟着的日军步兵,他们时不时从坦克后面冒头出来观察前方有无抗日军。
陆景胜身上的军服满是血污,有日军的也有自己伤员的,他趴在地上让日军以为是具尸体,等日军坦克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突然暴起拉燃手榴弹,跳上日军坦克,掀开日军坦克车盖,将拉燃的手榴弹塞进日军坦克内。
路谨慎还没来得及从坦克上跳下来就被坦克后,日军步兵开枪击中,从坦克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坦克内的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束冒着烟的手榴弹被塞了进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几乎将坦克震离地面,坦克内的日军在爆炸中被炸成了一滩碎肉,跟在坦克后面的日军也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了一个跟头。
营长箫成仁和全营都目睹了陆景胜炸坦克的壮举,见陆景胜被日军子弹击中牺牲,营长萧成仁左拳狠狠的锤一下战壕。
萧成仁记得部队从八面城开拔,自己巡营见到陆景胜,陆景胜腼腆的告诉他,自己已经与失散的家人取得联系,家里人正张罗着给他定门亲事,他打算将小鬼子赶出东北就回家娶妻。
想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陆景胜转眼间就和自己阴阳两别,萧成仁只觉得胸口压了块大石头堵得慌。
陆景胜将日军两辆坦克中的其中一辆坦克炸毁,还剩一辆日军坦克继续朝抗日军阵地前进,日军坦克转动着炮塔不断朝抗日军阵地开火。
为报复刚才抗日军炸毁坦克的行动,日军坦克驾驶员残忍的从地上抗日军尸体上压过去。
抗日军战士们见战友的尸体就这么被日军坦克糟蹋,怒火中烧,子弹将日军坦克打的叮当作响。
眼见着日军坦克慢慢逼近,萧成仁打算再组织一支爆破队,将日军坦克炸掉,有人喊道:“六班长还活着。”
萧成仁看到刚刚被日军子弹击中大腿的6班长,此时抱着一捆手榴弹慢慢朝日军坦克履带上边爬去,此前他和阵地上的抗日战士们都以为六班长已经阵亡。
日军坦克将阵亡的抗日军战士的遗骸碾得血肉横飞,坦克履带间布满血肉,六班长用全身慢慢的拱近日军坦克。
眼瞅着日军坦克就要越过自己,六班长索性心一横怀抱手榴弹拉燃引线滚进日军坦克腹中,日军坦克履带碾过六班长的双腿,剧烈的疼痛险些六班长晕厥。
阵地上抗日军战士们见到六班长舍身炸日军坦克这一幕,个个红了眼睛,表情痛苦。
随着一声巨响,坐在坦克内的日军只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推力从脚底传来,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他们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
爆炸产生的威力几乎将整个坦克抬起,油箱破裂渗出的柴油在刚才爆炸中燃了起来,产生浓浓的黑烟,跟在坦克后面的日军步兵见没了掩体,也只能选择暂时后撤。
虽顺利将日军击退,可一营长萧成仁却并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去炸日军坦克三个组的抗日军战士都是一营的老兵。
8名老兵能利用得当能撑起一个排,按照三个组每个组8人来算,三个组也就意味着抗日军一个连丧失了战斗力,战果也只是炸毁了日军两辆坦克,击毙击伤了十几名日军。
日军第15联队联队长甘舶重太郎见己方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仍然败退下来,并没有生气,他已经看出对面抗日军已是强弩之末,他命令前线部队重新组织进攻,持续给对面抗日军施加压力。
太阳岭抗日军阵地又响起了浓浓的炮声,看样子日军并不想给抗日军喘息之机。
太阳岭下日军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般,抗日军阵地上轻重机枪都没停过,轻机枪打的枪口发红,抗日军战士便用水沾湿毛巾搭在机枪上。
这样虽能暂时缓解机枪枪口过热防止炸膛,但产生的大量水汽也容易使抗日军机枪阵地暴露,抗日军机枪手们只能打几枪就赶紧换地方。
在日军轮番攻击下,二团所把守的太阳岭阵地岌岌可危,日军凭借人数火力优势两次攻上太阳岭都被团长周学林亲自带人赶了下去。
二团三个营中二营长和三营长接连阵亡,一营长萧成仁手臂负伤,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二团能拿枪战斗的战士只剩下50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