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蓟城。
乌延提刀上马,带着丰厚的赏赐,离开了刺史府,然后在城外召集齐他的手下。
“大人!”
“大人!”
看到乌延活着回来,几名邑落小帅纷纷上前迎接。
而乌延看着他们,却是沉默不语,还活着的部下,只剩下两千八百多人。其余的人不是战死,就是跟着蹋顿跑了。
看着眼前凄凄惨惨的景象,乌延心中暗恨不已,这一仗他输得太憋屈了,明明眼看着就要击败黑骑军,却不料落入到了梁铮的算计之中,导致丘力居与苏仆延战死,而他也如丧家之犬,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最后为求活命,他甚至不得不主动投降,从而沦为了阶下之囚。
“大人,刘使君当真愿意放过吾等,既往不咎?”
乌延手下的小帅们对此万分不解,在他们看来,汉人简直莫名其妙,胜利之后居然不吞并他们,反而将他们无罪释放。
若是在草原上,像他们这样挑起事端又最终战败的人,不是被杀,就是沦为奴隶,永无翻身之日。
对此,乌延却是得意大笑:“刘使君不仅宽恕了我们的罪责,允许我们带着战利品回归,甚至还给了我赏赐。”
说完乌延还拿出了刘虞赏赐给他的宝物,向手下们炫耀。
“太好了!不愧是乌延大人!”
原本低落的士气,因为乌延的这一举动很快便有所回升,甚至有人提议道:“乌延大人,可否请刘使君说情,释放我们在柳城的家属?”
不少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乌延,而乌延则是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要公孙瓒乖乖放人。
随后大家又商量起今后的去向问题,如今三郡乌桓风光不再,丘力居和苏仆延战死,蹋顿托庇于东部鲜卑。
他们右北平部乌桓究竟该何去何从,大家心里实在是没底。
乌延知道他现在必须重新凝聚人心,否则就算能够活着离开,队伍也会分崩离析。
幸好在被俘虏期间,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做:“我已经知道了黑骑军强大的秘密,你们只要继续追随我的左右,我就带领你们征服整个草原!”
“大人此言当真?”
乌延麾下的邑落小帅们闻言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当初被黑骑军打得找不着北,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黑骑军的秘密格外渴望。
而乌延居然宣称他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
“当然!”
为了增加这一番话的可信度,乌延说出了他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个秘密:“你们别忘了,我曾奉命追击其中一支黑骑军,虽然后来被证明这支黑骑军是假货,可我打扫战场时了,却依旧从对方身上看到了黑骑军强大的秘密。”
经这么一说,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相信,同时他们也万分好奇:“大人,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可乌延却并没有告知他们答案,毕竟这个秘密只有被他掌握在手里,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总而言之,你们只要继续追随我,未来整个草原就将任由我们纵横驰骋。甚至等我们壮大实力之后,挥军南下,就算去找黑骑军一雪前耻,也并非没有可能。”
“乌延大人,我愿意追随你!”
“我也愿意!”
看着众人紧紧围绕在自己身边,乌延不禁志得意满起来:“梁铮,等着瞧吧,你的秘密已经被我看穿。总有一天,我会杀死你,然后征服整个中原!”
整顿兵马,乌延带着残存的兵力开始踏上北返的路途。
路过昌平县时,看到几个富庶的汉人村落,乌延心中的恶念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管了,先抢再说。”
“大人,这不太好吧?”
有人担心这么做会激怒汉人,再次被官军讨伐。
乌延却是张狂大笑:“不用担心,汉人文武失和,他们现在根本没余力来管我们。再说了,只要我们手脚干净一点,别走漏了风声,又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大人英明!”
在乌延的怂恿下,不少人都想着要干上几票再说,毕竟中原花花世界,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乌延一声令下,一场残忍的“狩猎”就这样开始了。
他们熟练地派遣骑兵先将村落团团包围,防止有人逃跑,随后乌延亲自带人杀入村中,不管老幼,只要是男人就全部杀光,然后将女人全部掳走,当成战利品带回去享用。
除了抢人之外,还抢走粮食和财物,仿佛要将战败后的损失,全都一次性找补回来。
就这样,乌延带着他的手下,一路抢劫了好几个村落,愈发的肆无忌惮,直到被一支闻讯赶来支援的官军堵在了安乐县城外。
这支官军是从冀州被征调来的地方郡国兵,如今幽州叛乱止息,但各地仍有盗匪为乱,所以他们被留了下来,协助维持治安。
原本昌平县的几处村落遭袭,无一活口,他们还以为是流寇所谓,可一路追踪之后,却撞上了正在行凶的乌延所部。
“军侯,这群天杀的胡狗已经被我们咬住了尾巴,只待大军合围,就可砍下他们的人头以告慰无辜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眼前这支胡人骑兵听说是乌桓精锐,不可大意。”
本就脸色黝黑的高览,此时表情更是阴沉得吓人:“这些塞外蛮夷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前脚刚被释放,后脚便再犯恶行,当真是死不足惜!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渣滓逃脱!”
“是!”
来援冀州兵无不义愤填膺,显然乌延等人的恶行彻底激怒了他们。
而在沽水河畔,乌延则是有些心烦意乱,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汉军发现了踪迹,还被敌军的小股部队咬住不放。
若是不能渡河,等到周围的汉军大部队合围,他就很难再翻身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乌延麾下的邑落小帅都非常担心,这次要是再被抓到,他们全都死路一条。
乌延皱了皱眉,随即一咬牙,指了指那些被他们掳掠而来的汉女,发狠说道:“她们留不住了,全部沉河,只要没被抓现行,我们就还能辩解。”
“大人,这可是两百多人啊,都沉了?”
说这话的人并非不忍心,他们只是觉得可惜,毕竟这些汉女都是好不容易才抢来的。
可乌延却十分坚决:“都沉河,女人罢了,大不了以后再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