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县城正西十里处,有一个十里八乡最大的村子,名为江富村,村民多数以打渔为生,人口过千。
这天,一条陌生的渔船停靠在了江富村的岸边上。
“老乡,你好,我是县城里面开酒楼的,需要买你们这里最大最新鲜的鱼,您知道哪家有卖吗?”
李三刀下船之后拦住一个渔民打扮的人说道。
那渔民用草帽遮住半张脸,手指着村子里面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属下已经查明,方圆十里内没有可疑人员!”
李三刀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老乡!”
李三刀和张武在江富村里溜达了半天,直到天色变暗,两人进入一户渔民家中,享用着鱼类珍馐。
一个堂屋里面,李三刀和张武坐在方桌旁边扒拉着饭菜,几名渔民打扮的九龙卫在一旁负手而立。
“禀报主公,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半月前,村子中间一户江姓人家来了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在其家中住下,这女子身形相貌与主公描述的一致,应该是主母无疑。”
李三刀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是更加凝重。
“通知下去,今夜子时,开始行动!”
“属下领命!”
一众九龙卫整齐的行了一个九龙山军礼,低声答道。
李三刀拍了拍张武的肩膀,又把目光一一扫向了九龙卫,点头致意。
“诸位,拜托了!”
众人的目光依旧坚定,尽管他们知道这多半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行动,却没有一个人有丝毫胆怯,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有战死才能报答九龙山的恩情。
当夜子时,空中残月将点点残光洒在江富村中,江富村已陷入深夜的宁静中。
村中间的一户渔民家中,百十名九龙卫将其围绕。李三刀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向了“玉瑶”熟睡的床榻。
“玉瑶,醒醒!我是李三刀,我来接你了!”
床榻上的身影微微颤动,就要转身。
就在这时候,张武突然一声大喝“小心!”,就把李三刀一把拉到了身后,随后便见床榻上的身影手
持一把匕首刺了过来,这身形不是玉瑶,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矮小男子一击不中,颇为恼怒,左手飞快在腰间拂过,数把小型暗器飞射而来,随后右手持匕首欺身而上。
张武怒喝一声,扯过一旁的桌子挡在身前,同时拆下两根桌子腿就与矮小男子战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院子外面传来了兵器交击的声音,千余江富村民摇身一变成了沧海教众,与九龙卫交战在一起,院落门前,沧海圣母一身劲装,一脚踹开院门,手持一把蛇形剑就冲了进来。
沧海圣母朝屋中喊道:“李三刀,今日你是插翅难飞!你若是交出兵权,本圣母看在玉瑶的情面上可以留你一命,如果不然,哼哼!你与九龙山倶灭!”
李三刀心里咯噔一惊,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转头看了一眼还在与矮小男子斗在一起的张武,抬脚出了房门。
李三刀对沧海圣拱了拱手,明知故问道:“不知小婿哪里得罪了圣母,让圣母率众围杀?”
沧海圣母冷笑。
“李三刀,你这个忘恩负义之辈,你吃了我圣教这么多好处,我圣教还将圣女许配给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杀了齐修远霸占东胶州,此时更是与我圣教开战,你是何居心?”
李三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心想:玩道德绑架啊?早就想到了,只要我脸皮够厚,你就休想从我身上拔走一根毛!
“圣母此言差矣,齐修远处处与我作对,明里是奉圣母旨意,实则是另有心思,我杀了齐修远也是为圣教除了一害;我九龙山也没有与圣教开战的意思,只是圣母手下的司马伯骞率兵偷袭了我九龙山益州之地,我九龙山才不得不单击自保而已。倒是圣母用玉瑶的名义将小婿骗到这里来,不知道圣母是什么意思?”
沧海圣母气的手抚胸口,不断喘着粗气,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落,沧海圣母朝身周一挥手。
“给我杀了他!”
百余沧海教众蜂拥而上,就在这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房间里飞射而出,直奔沧海圣母的胸口,随后一道身形从屋里一跃而出,护在了李三刀的身前,正是解决矮小男子后飞快赶来的张武。
张武大喝一声:“谁敢碰我老大!”
气势之猛一时间竟让百余沧海教众停住了身形。
沧海圣母手中蛇形剑将匕首磕飞,怒喝一声:“杀了他们,赏万金,封护法之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沧海教众们纷纷振奋起来,朝着李三刀和张武张牙舞爪的冲来。
张武右脚一踏地面,冲向了沧海教众,但他并不冲动,只在李三刀身前游走,不放一个教徒近身李三刀。
李三刀也紧急拿出了宋信特意为他打造的小型火铳,对着沧海教众不时放出冷枪,为张武减轻压力。
二人配合之下,一时间倒可以勉强自保,可随着院落周围九龙卫的死伤,进入院落的沧海教众越来越多,李三刀和张武的压力越来越大,二人身体上也渐渐多出了许多伤口,张武身上多处严重刀伤,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李三刀为了分担张武的压力离开了张武身边,在院落里上蹿下跳,躲避沧海教众的攻击。
李三刀的心变得愈发沉重,更让他焦急的是远处传来了沧海教众增援人马的声音,这些人喊出的沧海教口号,听到李三刀的耳朵里就如催命的魔音。
小半个时辰后,张武倚靠在墙边奄奄一息,李三刀也如认命一般闭上了双眼,沧海圣母持蛇形剑如风般掠来,眼看就要一剑刺入李三刀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落下,挡在了李三刀的面前。
“噗呲!”
兵器刺入体内的声音传来,李三刀却并没有感到疼痛,急忙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玉瑶。
月光之下,玉瑶倚靠在李三刀的胸膛,嘴角汩汩的流出鲜血。
李三刀轻柔地抚摸着玉瑶的脸庞,又将颤抖的手伸向了玉瑶高高隆起的小腹,心中如被万箭穿心一般刺痛,泪水瞬间奔涌而出。
玉瑶颤抖着抬起手,轻拭李三刀脸上的泪水,然后洒脱的笑了笑。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
话落,玉瑶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手臂垂落下来。
“不!...”
李三刀仰天而啸,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