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错，”艾羚听到面前的女孩这么问，有些心疼地握住了对方的手，“是池露露她们太过分了！而且俱乐部也是！”
邹晚花闻言低下头，金黄的短发微微抽动了片刻，随后抬头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打趣道：“艾羚姐，我这才知道你这个‘独狼’称号来得有多么不容易了！”
“唉……”艾羚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她们也没这么离谱，起码今天这种绕后三打一都没打死的情况还是没发生过的。”
“呵，那也很正常，”李森坐在艾羚身旁，头都没抬地回了句，“起码你在的时候，每周周决赛还能进吧？那就又多两天训练，这时间是实打实比现在多嘛！”
“嗯……这么说也是——”
“噗嗤！”
邹晚花刚刚附和了李森一句，冷不丁对面的艾羚却笑出声来，她顿时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偶像。
“没、没有！我、我就是想到了那个两个老外互相砸椅子、然后可以自己填台词的段子图片。”
“啊？什么段子啊？”
“就是‘我们要打进周决！’、‘那需要增加训练时间！’、‘只有比赛日才训练，那我们得先打进周决！’、‘所以说增加训练时间啊！’……噗哈哈哈哈！”
邹晚花一时间没理解到梗，但李森却是很快领悟到了，笑着摇摇头，随手在BLOG上翻了翻，很快找到了类似的图片，拿到邹晚花面前让她看了看。
“……哈哈哈哈！”
看完那张从国外某著名汽车节目中截出来的段子图，这下连邹晚花也被传染了，和艾羚一起笑了起来。
见两人的心情都有所恢复，李森拿回手机，先低头对了一下小票，确认自己的菜品已经上齐后，抬头又看了看包间房门。
嗯，关得严严实实的，那么……
“你和M&M的合同签了多久？”
邹晚花听到桌对面李森这么问，不由得一愣。
说实在的，今天之前，她并不认识李森，只是知道这人是艾羚现在的队友，NPC的队长兼指挥。
而刚才聊天这段时间里，艾羚是更多和她搭茬的人，并且在对方的几次安抚下，邹晚花现在已经明显觉得自己的心情有所好转。
但李森全程很少开口，更多的时候是低着头玩手机，右耳上还戴着一个无线耳机，只留了左耳在听自己和艾羚的对话。
虽然之前解释梗这样的事情，确实证明了对方有在听，不过她心里多少觉得，李森这种低着头玩手机的做法似乎有点……不尊重自己？
可现在对方突然这么一问，不由得让她感到有些疑惑。
邹晚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用询问的眼光求助了一下艾羚。
只是后者似乎也不明白李森为什么这么问，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李森此时却是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随后摘下自己右耳上的耳机，把手机拨弄了几下，递到邹晚花手中。
后者满脸问号的拿过来，刚看到屏幕就再次愣住。
“趁你们刚才聊天的时候，我看了一下M&M最近比赛的第一视角，”李森拿起筷子，往火锅里下了几片羊肉，“你们的打法问题……嗯，应该说，你们压根就谈不上有什么打法。
“但你个人从客观角度来说，还是有点潜力可挖的，所以我想知道，你和M&M到底签了多久的约？”
邹晚花递回手机，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三年吧，我记得是。”
“这样吗……”李森点点头，这个答案倒也在意料之中，一般来说，圈内对待这种不太出名但又有点潜力的选手，都会试图签订时效更长的合同，也算是赌成长的一种吧。
他把刚才的羊肉捞起，放到自己碗中，随后抬头看着对方：“如果转会起来很麻烦的话，那你要么退役，要么继续打，你会怎么选？”
转会？退役？继续打？
听到对方嘴里吐出的词语，邹晚花稍稍有点头大。
她是个心思比较简单的女孩，本身除了打比赛之外，还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哪怕今天和队友们吵了一架，她心里依然是在想如“怎么和她们和好？”、“怎么让她们花更多时间到训练上？”这样的事。
但这会儿让李森这么一说，邹晚花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这才出道多久？就要考虑什么转会、退役？
为什么不能在一家俱乐部“从一而终”呢？
职业圈都是这么现实的吗？
而且转会的话，转到哪？这职业圈里还有第二家纯女子俱乐部吗？
“我、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退役吧？我才刚开始打比赛……”
李森吃下一口肉，看到她脸上露出的迷茫表情，轻轻叹了口气。
M&M俱乐部对外长期宣传的口号里，有诸如“谁说女子不如男？”类似的东西，所以很多女选手是奔着纯女子队去的。
当初艾羚离队的时候，网上也没少有人质疑她“背叛”了女队这个“信仰”。
现在看来，这个邹晚花似乎也有类似的“信仰”……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去劝说对方，既然对方不打算退役，那就只能继续打。
“你现在有几个根本性的问题要面对：
“首先是训练时间不足，这点大——咳，艾羚应该很清楚，M&M的管理层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各种‘破圈’的商业活动上，所以教练是肯定不会管的。”
“怎么这样……”
“然后，你现在被她们孤立了，唔，应该说，你没能通过加入她们小圈子的考验吧！”
“啊？这又是怎么说？”
见对方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李森扬了扬眉毛：“如果你没有因为她们的拉胯表现去质疑她们，而是多去问问她们各种活动的话，那你现在应该就在圈子里了。”
“……”
“最后就是，你现在在被她们耍。”
“……怎么耍的？”
李森叹了口气：“你本身报备上标注是打自由人位置，但从比赛实际情况来说，你是打的破点位……”
说到这，他侧头瞥了眼艾羚，见后者眉头紧皱的样子，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破点位，需要补枪位的支持才能发挥出效果，赛场上前期基本上都是二人一组，哪怕你先打倒敌人，都是这个级别的队伍了，补枪肯定飞快！而这时你的队友却不来补枪，那你实际上就是白给。
“而我刚才翻了一下你们的比赛，结果……呵呵，她们每次跟着你补枪的人，都在紧要关头回头了！”
“淦！太过分了！这不就是卖人吗！！”
这次连艾羚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砰——”
邹晚花再次气愤地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碗筷汤匙乒乓作响，不过她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她们、她们都说是我太冲动！我明明是按指挥的命令去探点的！”
“指挥？呵呵，别开玩笑了，”李森闻言却再次不屑地笑道，“你们队现在压根就没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