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去，成非捷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摘下耳机放到桌上。
今天他比其他人来得早一些，所以“瞄准英豪”的个人练习也提前结束，为了不致于过度劳累再度病倒，决定稍微休息久一点再开始后面的练习。
不一会儿，身旁的其他三人也结束训练，纷纷起立活动身体。
成非捷看了看左右两边队友的屏幕，犹豫片刻问道：“上回就想问了，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训练量比你们大一些啊？你们每天才玩这个‘瞄准英豪’一个多小时，怎么我就两个小时起步呢？”
“哦？”魏江闻言凑到他跟前，伸手握住他的鼠标，翻了翻他的训练记录，笑道：“你这个练习量，是新手打基础的练习量啊。”
“那你们现在都练些什么啊？”
“我还是练连续拉枪和跟枪，只不过次数就你这一半的量，教练说什么‘程序性记忆’养成以后，就可以适当减少练习量，每天的练习仅仅是为了保持手感了。”
“程序性记忆？那是什么？”成非捷有些不解。
“就是肌肉记忆啦，”简清商在一旁说，“只不过李教练说肌肉记忆是叫错了。”说完她摊了摊手。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减少练习量的？有什么指标吗？”成非捷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我感觉再按这个量打下去，手都要麻了。”
“手麻了算什么，我当初把人都练麻了。”魏江摆摆手，“这个练习一般是到你成绩稳定，再不能往上进步、或者进步极其困难了，就可以减量了。诶，你现在俩模式最高打多少分？”
“快速拉枪最高打过九万一，跟枪最高二十四万差一点点。”
“可以啊，这个分数B级肯定稳了，我们差不多也就这个分数呢。A级的话……A级好像也不太看这个，能拿这个分足够了！”
“哦？你们也差不多？那我们里面分数最高的是谁啊？”听了魏江的话，成非捷有点好奇。
话音刚落，他两旁的简清商和魏江就齐齐将视线投向了最角落的容淇岸。
“啧，我们里面分数最高？那就只能是咱们的狙神了。”
说完，魏江大大咧咧地将手搭在容淇岸肩上：“是吧？狙神？”
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容淇岸的表情就明显僵住，眉头也紧紧皱起。
“这家伙拉枪最高应该打到过九万九，跟枪是二十六万多，我到现在还没见过训练营里谁比他高。”
被魏江这么一说，容淇岸正在往边上缩动的肩膀立刻停住，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那确实挺高的了，”成非捷点点头，“都快赶上李教练了。”
“嘎？”
成非捷话音刚落，其余三人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惊天秘闻般，视线又同时齐刷刷看向了他。
“嗯？怎么了？”成非捷一脸懵逼。
反应最大的是容淇岸，听到成非捷这么说，一把将魏江的手打开，侧着头，越过魏江开口道：“教练都多少分？”
“你看过教练练枪？”魏江也没在意容淇岸打掉自己的手，同样看着成非捷说到。
“额……他给我演示怎么练习的时候玩过这个，你们都没看他玩过吗？”
“没有！”简清商的样子看着十分激动，“我那时候都是助教演示的，甚至都没打完，只做了个样子告诉我该怎么打就退游戏了！”
“教练多少分？”自己的提问被打岔忽略掉，再次发问的容淇岸声音不禁高了八度。
成非捷扶住额头仔细回忆了一番，开口道：“拉枪练习应该是十万零七千多，跟枪……跟枪好像是二十七万四千多！”
“十万零七千，二十七万四……还好，都差不到一万分。”
容淇岸的神情刚放松下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再度侧回头来：“教练给你演示的时候，用的是你的外设吗？”
“啊？是的，好像就调了一下鼠标速度。”
听到成非捷这么说，容淇岸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言不发地戴上耳机，再次打开了“瞄准英豪”。
“用你的外设还打出那个分数？不可能吧？是不是你看岔了”魏江有点不信。
“没有，那是教练头一次给我演示，我看得很认真的！”
“靠，他这是装什么少林扫地僧吗？”听到成非捷肯定的回答，魏江忍不住吐槽，“既然他枪法还这么厉害，干嘛要退役啊？”
“看来当初的传闻是真的，李教练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年纪大了，状态下滑’退役的！”简清商一边说，一边打开浏览器，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
“你们看，这是两年前李教练退役时的公告，他只说自己状态不行，认为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PCL选手，选择交易掉刚拿到手的PCL名额。”
简清商指着屏幕里的帖子，眼中闪着八卦之光：“可是如果他现在随手练习的分数都有那么高，那说明他两年前状态根本就没下滑！这背后肯定——”
“都练完了？”
李森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背后突然出现，简清商手一抖，直接最小化浏览器，成非捷和魏江则带着看怪物般的眼神看向他。
“问你们是不是都练完了，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是计分表吗？”
看起来李教练是刚来，并没有听到众人方才对他的探讨，简清商不由得松了口气。
“容淇岸，练习暂停一下，跟我上楼。其他人好好训练，要是都练完了，就组队打打天梯。”
之后也不和他们过多废话，领着容淇岸离开，临走之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简清商的电脑屏幕。
……
二楼会议室，李森将容淇岸带到王榆面前，在王榆做完自我介绍、容淇岸平复诧异神情后，自觉地离开了房间。
他在房门外将印着“使用中”的标牌挂到会议室门把手上，转身向楼梯走去。
回到自己房间，李森在座位上发了会儿呆，伸手拿过鼠标双击浏览器图标，接着打开收藏夹，对着某个收藏页点了下去。
屏幕中弹出的网页开始播放起一部视频，同时音箱里传来男主持洪亮的声音：
“下面让我们一起有请获得2019PDL春季赛MVP的Listen——李森选手，上台领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