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误会
明珠心里惊惶不安,更是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出全力去刺七杀.
她又给了伙计一大锭银子,叫他帮忙照顾好七杀,就掉头往家里赶.
回到书房,她犹惊魂未定,二书童还是在忙着帮她抄书.
正在考虑是否将此事告知父亲,方砚台却沿着小径走了过来.
明珠忙吩咐二人停下手中笔,将抄的书藏好.
她快步走到门前,开了门,一手拿着<道德经>,看到上面有一句话,假装念道,"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方砚台走到门边,听到明珠在诵书,颇感欣慰。
他笑道,“你可知这句话是何意?”
明珠一下子愣住了。能认识这些字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谈弄清它的意思。
方砚台教诲道,“它原文的意思是这样的:踮起脚跟想要站得高,反而站立不住;迈起大步想要前进得快,反而不能远行。自逞已见的反而得不到彰明;自以为是的反而得不到显昭;自我夸耀的建立不起功勋;自高自大的不能做众人之长。这就是说做人要懂得自知自明。只有自知自明的人,才会敏于行而慎于言,别人才会认可他。你可明白了?”
明珠拼命点头道,“爹爹,我一定牢记你的话。”
方砚台见女儿如此听话,有些不大相信,道,“你是不是没有抄书?”
明珠大声道,“我抄了啊,今天我抄了一天,把手都抄得酸痛了。”说着就把她的“大作”交到方砚台手里。
方砚台一看,这字怎么有些不对劲。
他不信道,“这是你写的字吗?”
明珠又是拼命点头,忙拿起桌上的毛笔,把一个“德”字写得支离破碎,方砚台一看,果然是八分像。
看来明珠的字有些长进了,比以前的鬼画符强一些了。
明珠突然吩咐二位书童出去,她一把拉住方砚台的手,显得极为害怕。
方砚台见女儿突然如此,不由惊问道,“孩子,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的?有爹爹在,天塌下来也不怕的。”
明珠一下子跪倒在地,号啕大哭,泪流满面,就是不敢说话。
方砚台此时也惊慌了起来,女儿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方砚台将她拉起,柔声劝慰道,“有事慢慢说,别害怕,有爹爹在啊。”
明珠还是在抽抽噎噎,断断续续道,“这回我闯大祸了……谁也帮不了我的……我好后悔啊,爹爹……我不该用全力去刺他的……”
方砚台一听这话,脑袋轰地一声,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脑袋只有一个念头,明珠不会刺了天赐了吧,用了全力,用了全力,天赐该没事吧。
他这下再不顾惜女儿,怒喝道,“你快说,你到底刺了谁?”
明珠仰着满脸泪水,哭道,“爹爹,我把他刺死了,郎中说他撑不了三天了。”
方砚台气得脸色铁青,喝道,“你把他刺死了,你就给他赔命去。你们阳间做不了夫妻,阴间也是要做夫妻的。”
明珠这时神智才清醒了一些,听到这话,更是糊涂了。
方砚台一把拉起明珠,怒道,“你现在跟我一起上门去赔罪!”
方砚台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悲痛,百味交杂。
明珠浑浑噩噩地跟着,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王府。
方砚台恨恨地拉着明珠,快步走向王府大厅。一看,天赐还在那里笔直跪着。
天赐见到他们父女二人,一个神色决绝,一个失魂落魄,正不知是怎么回事。
方砚台见到天赐,几个纵跃已到了他面前。
天赐只不过是脸有些肿,嘴角有些破裂,其它一切都安然无事啊。方砚台又围着他打量,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一点毛病。
明珠这时看到天赐,一把将他的肩头抱着,一肚子的委屈没法诉,化作涓涓泪水。自己又要为他请郎中,又要害怕爹爹赶回去叫自己抄书,又惊又怕,要是天赐在身边就好了,他那么多“好方法”,一定会告诉自己怎么做的。
天赐虽从小与明珠一起长大,小时碰碰手,碰碰脸没有关系,现在大了,这还是第一次与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只感觉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那种少女身体与自己的脸一接触,脸就莫名地滚烫滚烫,可是明珠现在却表现得如此柔弱无助,自己实在是狠不下心肠将她推开。
他尴尬地咳了咳嗽,笑道,“明珠,你再要这样哭下去,恐怕我要感冒了。”
明珠抽抽搭搭道,“我哭不哭与你感冒有什么关系?”
天赐笑道,“我现在跪着又不能动,今天的风又大,你再不停止,把我的衣服全哭湿了,我不感冒才怪。”
明珠一听这话,一拳就向他肩头打了过来,天赐肩膀微颤,卸了大部分力量,可还是感觉肩头生痛生痛的。他可不敢接明珠的拳,别看她的拳头没有自己的一半大,可是力大劲足,着了一下就是断骨伤筋的事。
明珠拭了拭泪水,道,“我把七杀打死了。”
天赐不信道,“你少吹牛了,你打得过七杀?”
明珠遂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大家讲了一遍。当然她逼迫书童抄书的事没有提。
方砚台又惊又疑,不过他心里却是暗暗高兴,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明珠再次申明道,“是他要偷看我练剑的,也是他提出要跟我过招的,还说我是小娃娃不配与他过招呢。谁知他打到后来,竟然力气不加,被我一剑刺中脐门穴……”
方砚台打断她的话,道,“我们到鸿运客栈去瞧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