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昨日魏军撤军动作尚还是不大,有着与某军周旋的意思,今日撤军速度确实陡然加快,大火烧营直接撤走,不与某军做任何纠缠!”
听着亲卫对自己的回报,赢如意也是皱起来了眉头,不待细细思量,便是立即传达了追击魏军的将领。
魏军撤退看来是早有准备,数万人的大军烧营拔走,秦军追出了一个时辰将近二十里地,却是仅仅能够见到魏军的旗帜埋没在了十里亭的下陡地势线上。
赢如意以及当先,高达七尺的身子骑在大马上,挺着丈半长戈,身先士卒,一骑当先。
“魏军撤退看来是蓄谋已久,否则的话绝无可能撤的这般快!”赢如意横起长戈,双腿夹着马肚,欲要直接追击魏军:“看来魏国大梁城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乱子了,否则的话,那逄涓绝不会这般直接率兵撤退!”
那一旁的公子嬴穗也是扫了一眼那魏军的后阵,虽然移动速度颇快,但魏军旗帜鲜明丝毫不乱,嬴穗也是皱起眉头道:“观这魏军撤退阵型,有序不乱,恐怕追击上去,反倒是受了那魏将逄涓的埋伏啊!”
赢如意点了点头,逄涓的威名和手段,其也是吃过苦头的,当即是道:“倒不如先派遣大秦骑卒以强弓劲弩射击魏军,乱其阵形随后在率兵冲杀。”
此言过后,身边的一众秦将皆是点了点头,如是赢如意亲领三万大秦骑卒朝着撤退的魏军撤了过去。
而在某处的魏将逄涓眼中,见到了秦军数万骑出动的这一幕,亦是嘴角扬起,喃喃言道:“这名秦将虽然是勇气可嘉,然而用兵却是极为稚嫩,毫无章法可言!”
逄涓是一个讲究兵阵的将军,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自此处看秦军的动势无比清晰,秦国的骑兵训练有序,数万骑的出动声势足以震天撼地,骑兵的前行速度也是快慢适当。
然而,这皆是秦国士卒自身的长处,至于领兵之将的统率能力则要比这远远逊色多了!
如是片刻之后,逄涓也是觉得眼前这秦军的动势实在是乏味,一举一动丝毫是没有脱离自己的预测,也是摆了摆手,当即是吩咐道:“令穰疵的魏武骑卒暂且勿要轻举妄动,令武卒盾手、长戈手、弓矢手依次护住后阵,抵住秦军冲击!”
随即逄涓又是唤过来一名亲将,吩咐道:“令魏武卒本阵摆出圆环阵,待与秦军陷入短兵交接中,配合左右两翼魏武骑卒交相掩杀秦军!”
事实也是如同逄涓所预料的那一般,三四个时辰之后,战场之上丢下了将近两万人的尸体之后,魏军再度扬长而去,其中倒地的大多是秦军士卒。
短兵交接,虽然大秦士卒的军备和勇武丝毫不逊色于魏国的武卒,然而在兵阵演练之上和秦军士卒的配合上,却是远远不如魏军士卒在战场之上的表现。
这其中的确是有着大秦士卒的干系,但更多的却是身为主将的临阵指挥能力不够完善。
“两军正面交战,我并非是那逄涓的对手!”眼见着周围一具接着另一具的秦卒尸体,赢如意也满是愧疚之意,如是言道。
倒是那辅阵的老秦函谷关守将司马错却是在连连失挫之后皆是宠辱不惊,见到南秦主将皆是这般神色,当即也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这魏将逄涓这些年来更是领军纵横中原无敌手,这番并非是公子如意的过错……总归是要追击魏军的不是么!”
得司马错宽慰,赢如意的心情方才是稍稍好受了一些,当即转过身来看着司马错,又是拱手作揖道:“将军于帐中未曾与诸将争论过,然而我却是知晓将军往往语出惊人,一语中的,再者与魏军多番交战陷入劣势中,皆是将军领老秦兵马力挽狂澜,营救诸路兵马……”
“赢如意谢过将军的多番援救之恩!”赢如意朝着司马错深深一拜,“亦是替万千大秦将士谢过司马将军救命之恩!”
司马错连忙摆了摆手,扶起赢如意言道:“公子何必多礼!”
赢如意道:“多番与魏军交战,我已经是深知并非是那魏将逄涓的对手,而司马错将军身怀将才,必定是能够拖住那逄涓回援,还请司马错念在魏国同是老秦大敌,为大秦尽量拖住这魏军!”
司马错在一旁正欲点头应下,却是未曾料到后方居然是冲进来一道身影,乃是秦公子嬴穗,径直问道:“如意,如意,此番伤亡多少兵马?”
赢如意粗粗估算了一遍:“大概一万三千余人!”
闻言,嬴穗也是冒出来惋惜之色,当即是连连叹道可惜。
赢如意和司马错皆是面色不解,还以为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甚至是怀疑新郑城内的韩人突然是举兵反攻了!
很快,嬴穗也是为二人解了惑:“是四兄,四兄派遣人马回来特地通知,勿要强行留下那逄涓魏军!”
“这……”赢如意和司马错相视一眼,皆是能够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抹诧然之色。
……
逄涓见到魏武卒小胜一场秦军,此番与秦国交战虽无大功,但终归是损失远远少于得利,且是拉拢了太子申,逄涓的目标已经不是盯着这援韩退秦的新郑了,而是已经深入到魏国境内的十余万秦军了。
当即,逄涓将那名新郑逃出来通风报信的张氏族人招来,告知其:“眼下秦人已经是派遣兵马尾随某等,新郑城内必定是防戍不多,你家主可见机行事,待某全歼魏国内秦军,明岁春上必定是全力助那韩王复国!”
待这名张氏族人退下之后,逄涓才是抬起头看着天,才是发现阴蒙蒙的天空已经是阴云密布,北风席卷着凛冽的寒意呼啸而下,天空中飘落下来些许的白意,让逄涓觉得身着的盔甲居然是一片彻入心间的寒……
“居然下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