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方面,自从全面接管了吴军打下来的衡东五邑之后,亦是替代了吴国军队继续攻打衡山的重镇——衡阳!
楚国兵马虽然是在去岁伐秦伊始姿态便是稍显保守……甚至可以说是胆怯,但并非是其帐中没有名将,相反似楚上柱石子西将军还是一位颇为大局意识的帅将,其帐下的项岩、景阳、庄喬皆是能征善战的猛将,亦是不缺乏谋略。
之所以楚国在战场之上的表现可以说是畏畏缩缩,乃是楚上柱石子西的视线并不是在区区的伐秦战场之上。
于外,虽然楚国参与了齐盟伐秦,然则楚国君臣却是知晓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似齐国肯归还楚国的淮泗之地,吴国归还寿郢、巢等地,定然是想平衡如今齐国和吴国在淮泗之地的争斗好促成伐秦的各有图谋罢了!
于内,这十万兵马乃是楚国能够调动的所有兵马,占据楚国军队的七八成,即便是楚王信誓旦旦的承诺“王兄伐秦如孤亲征”,但子西若是将此话当真的,恐怕楚王混入子西身边的那些死士第一个将暗藏的刀刃插入子西的要害当中。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甚至是连子西有时候不免猜疑,一旦齐盟伐秦大功告成之际,不是齐国和吴国接连对楚国撕破脸面悍然发动攻伐,便是楚王担忧自己功高震主,意图【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但是如今,在伯丕见过一面之后,子西便是想通了,这便是生活在王侯贵胄之家的悲哀之处,即便是楚王乃是自己的弟兄,即便楚王的位置是自己让出去的,但这些皆是让楚王忌惮自己的所在。
是故,子西已经是做下决定:“此番伐秦取得荆地之后,便是乞老向王上归还兵权,且是要奉劝王上重新迁都郢都,避开吴国和齐国之间的角斗!”
现如今的楚王虽然谈不上胸怀天下,但亦是富有谋略,楚国臣卿无震惊中原的贤才,却也不乏令人钦佩的贤良,子西可以肯定,若是楚国能够抓住这一次齐盟伐秦的契机,未尝不是楚国再度中兴的一场开端。
毕竟如今这众矢之的的河南霸主秦国崛起也不过是在这区区的十数年当中!
当下心中已经是有了决断,子西便是派遣景阳率领三万楚军继续攻打衡阳,至于山野之中那些暗藏着的巴人,子西便是交给了庄喬,大军对秦军的防守由子西布置,大将项岩亲自督察。
知晓衡阳东部皆是衡山的险要之地,秦人更是在山中修建了高耸且是连绵的关塞,子西亦是派遣专人打造大型的攻城器械,甚至是为了攻破这横亘在楚军面前的关塞,子西令景阳日夜不停的攻打衡山关塞,且是将那些给将士们驱寒的酒液尽数燃烧抛到了衡山关塞的城头之上。
如是一来,倒是给秦军造成的伤亡也是不低,衡山之中最不缺少的便是石头和林木,秦军守城自然是就地取材备下了不少的雷石滚木,那楚将景阳见状,便是多多打造了投石车,以此攻打衡山关塞!
如是,楚军对秦军造成的伤亡比起前段时间伯丕攻打这衡山要塞居然是多得多。
林玧琰本来有些好奇为何楚军会放心吴国在背后而全力攻秦,随即接到了范离的书信方才是明白,其后也是有一些诧然范离对于吴国的渗透居然是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要知晓伯丕作为伐秦的吴军主将和孙长卿之间往来的书信,必定是吴国最为高等的机密,然而就是此等机密却是被范离窃取,如何是让林玧琰不有一些惊讶。
“看来这吴国在那越王君臣的面前恐怕就是如同筛窦一般了吧!”这一次林玧琰再称谓【越君】,而是越王,可见对越国君臣的认同。
随即,林玧琰令荆翊取来地图,不断的估算着,不得不承认衡山要塞至彭蠡防线乃是大秦这数年间在荆地投入的最大精力,为的就是防止一直给予荆地的吴楚等衡山以东诸侯国的侵犯。
衡山之后到达郢都虽然不能够说是一片坦途,但是似衡山这片复杂的地势之地便是再也没有了,这便是意味着若是攻破了衡山,吴楚联军必有再度兵临郢都的底气与实力。
“从衡山行军至郢都似楚军需要二十日,但若是吴军的话,只需要十日!”林玧琰的视线从衡山至郢都的道路上挪移开来,转而瞄向了衡山至寿郢一线上:“只是这衡山若是返回寿郢的话,虽是同等的路途,但楚军至多十五日便是能够到达,也有可能在十日之内轻卒与骑卒率先赶赴回寿郢!”
“公孙起与宣冉自湖口要塞发兵,楚国在衡东至松阳一线的大江必定是多设望江台,外加上浮桥锁住大江,即便是顺江而下,至少有三日方才是能够到达……楚国的安地,即便是绕过了庆、庐、舒、宗、潜、六、居巢等地楚国的戍守兵马,然则最快也是需要七日的时间!”
这般的时间着急程度几乎是让林玧琰不敢轻易的作出决策,毕竟奇兵虽然是奇兵,但一路上遇到的变数定然也是极多的,如大江的水情不定,再如奇兵潜入楚国腹心之地,必定是和楚国戍守地方的军队产生争斗等等,这些最起码得预留出来三五日的时间好让作为奇兵的将士有着充裕的时间应对变数!
林玧琰的视线从这地图上挪移开来,转而抬起头四下扫视着周围的衡山,这起伏不定且是坎坷跌宕的衡山,若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林玧琰是不会愿意舍弃掉这样一座凶险的关塞的。
但若是不放弃掉衡山要塞,让吴楚联军再度西进,那么大秦以宣冉和公孙起为将的奔袭楚国寿郢的奇兵便是没有充裕的时间到达寿郢!
如是思虑了整整是半个时辰,终是被楚军攻伐衡山要塞的战鼓声打断,林玧琰方才是道:“这衡山必然是放弃掉了,然则却也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公孙起与宣冉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