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监回到栎阳的时候,老秦公君以及伐魏兵马已经是返回了咸阳,如老秦公君所顾虑的差不多,在老秦抽调了大多兵马,短时间内并未出现什么变故,但是近来,那戎地的诸多戎狄部落,却是成群结队的前往了咸阳周围劫掠,一时之间,咸阳亦是伤亡惨重!
景监当下是火速赶回了咸阳,等回到咸阳的时候,老秦将士已经是那些进犯咸阳近郊的戎狄部落悉数击退了,景监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将魏国同意和谈的消息,迅速告诉了老秦公君。
老秦公君知闻此消息,亦是惊喜过度,但是让景监意外的乃是,老秦公君得知此消息的数息之后,居然是吐血昏迷,让惊慌失措的景监招来了秦宫之中的太医。
太医诊断过后,又是施针服药终于是将昏迷了半晌的老秦公君唤醒了过来,太医这才是对着老秦公君与景监言道:“乃是公君知闻大胜魏国的消息,郁结太久积压在心肺之处,乍喜之后自是……如此。”
景监看着老秦公君连忙告罪道:“是臣之疏忽,方才是让公君乍喜!”
睁开眼睛的老秦公君听闻了太医如此说,又是见到了景监这般姿态,老秦公君方才是让一旁侍奉的宦人将自己扶了起来,对着景监言道:“孤的身体孤知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带来了老秦的捷报,孤欣喜不过,岂会是有怪罪你的意思!”
如是,老秦公君又是朝着那太医以及周围的宦人言道:“此乃非常之时,勿要将孤欠康一事泄露出去,否则按照军中泄密之罪处罚!”
老秦公君的语气极为严厉,那些太医与宦人闻言,皆是朝着老秦公君拜道:“喏!”
“前方军阵之事可有立即处置的地方?”老秦公君又是朝着景监开口问道。
景监点了点头,当下是从怀中取出来了一块帛书,递给老秦公君言道:“在河西国相已经是将伐魏之战的军功悉数核算了出来,其中牵扯到左庶长的爵位有四十三人,其中调度已经是越过了国相的权限,是故需要呈报公君的面前!”
“好……”老秦公君点了点头,便是从景监的手中接过了帛书,还未拿稳,便又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景监扶住老秦公君,劝道:“公君不妨歇息一会儿再看也不迟!”
闻言,老秦公君对景监摇了摇头,道:“国相在前线殚精竭虑,从未懈怠,数十万人的调度都是未曾将其压垮下,这份封赏的文书不过是区区四十余人,孤岂能够懈怠!”
说着,老秦公君撑住自己的身体,强行坐了起来,将帛书铺在了自己的被子上,方才是扫阅了起来。
这伐魏之战,的确是老秦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庆功之事,能够在强主魏国的手中将河西之地夺回来,绝非是一件一笔带过的事情,否则的话老秦公君亦是不会激动到吐血的地步。
见到老秦公君的眼睛似乎是看不清这帛书之上的文字,景监意识到这殿内已经是年久失修,只有一扇笑笑的窗户透进来微弱的阳光。
景监令人取来蜜烛,方才是让老秦公君看的更为清楚了一些。
这帛书以上开始的便是一片文章,简要描述了老秦伐魏之战的简略经过,随后便是列出来了各种名字以及属于其的战功,一一对应相应的封赏爵位,笔调严谨,看不出有丝毫的漏洞。
其首先,便是书写了南秦公子赢琰的名字,至于后面所写的战功,老秦公君自然是极为熟悉了,当下对于国相用【大良造】的爵位赐给了赢琰,老秦公君亦是觉得并无不可。
“如今这老秦之中,老秦人皆是以【大良造】称谓国相,时至今日,这国相倒是欲要孤老秦再多出来一位大良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老秦公君的眸子又是变得黯淡了下来。
景监看着老秦公君郁郁的脸色,亦是知晓其顾虑的是什么,然而刚刚确认公君不宜经历大喜大悲,景监方才是引开了话题,终于是将老秦公君掩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丝郁色源头暂时的打消了。
老秦公君的目光一一扫下,这份文书乃是公孙鞅亲自所作,其中牵连的皆是日后老秦的中上层人物,公孙鞅岂会是有着半点懈怠,自然是严谨无比,让老秦公君看罢终是点了点头。
老秦公君放开这帛书,摊开了手对景监说道:“此番太子肆做的亦是可圈可点,孤对他用兵之上的考核……算是勉强过了吧。”
因为太子嬴肆麾下的犀首公孙延,此番太子嬴肆在伐魏之战中的表现不可谓不优异,但在老秦公君的眼中,仅仅是勉强尚可的意思!
景监想了想,太子嬴肆的表现的确是可圈可点,但若是拿个做比较的话,便是有一些不足了,如那公子琰。
老秦公君又是开口说道:“此番待国相从河西战场之上归来,再行对伐魏将士的封赏之事……国相事无巨细,却是偏偏忘记了最为重要的人……”
景监点了点头,这份景监呈送给老秦公君的帛书之上的确是将老秦此番伐魏之战的中高层将领的战功划定的十分清楚,但国相却是偏偏对自己的战功片言不语,并无多少揽功的意思。
老秦公君道:“这个时候,国相有顾忌,懂得明哲保身是正常的……但孤却是不能够让有功将士寒心,罢了罢了……国相的战功由孤亲自核算,至于有什么封赏,国相一时片刻也是难以赶回来,孤刚好能够好好的想清楚!”
“戎地的那些戎狄近日来也是不安分……”老秦公君闭上了眼睛作假寐,亦是吩咐道:“此番伐魏之战的大秦锐士已经是陆陆续续回到了咸阳,该是向那些戎狄动兵了……”
似乎又是想起来了什么,老秦公君又是说道:“至于公子琰与嬴珏的婚事,该是准备了,便是知会宣后一声,交由她准备此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