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来得及多想,?随着气球不断的下降,耳边的呼啸声有些剧烈,在下降过程中勐然出现的失重感。
海别惊叫一声,紧闭双眼,按照朱祁镇刚才说的,紧紧抱住脑袋。
???热气球开始慢慢的穿过了关墙,这一墙之隔,便是关内和关外。
眼看速度太快,朱祁镇又大呼,让袁彬慢点。
?而在此时,杨彪也不敢闲着,迅速开始加了些牛粪,使热气增加,于是乎下降的速度,勐地放缓。
飞球继续前行,越来越低,在袁彬的操纵下,好在不会勐然摔下。
在悬空十几米之后,袁彬火速撤出了所有燃料,然后以也来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自己牢牢捆住。
失去了上升动力的热气球,飘飘几下之后,终于还是重重的摔下。
??轰……
那几乎已经瘪气的气球覆盖着篮筐之上,重重的摔入地上。
篮筐在地上疯狂翻滚,滚出二十来步的距离方才停止。
至于里面的人,一个个在筐里颠簸折腾的五脏六腑都像是是要跳出来一般,天旋地转一般。
若不是早早捆在了筐上固定好,估计人早就被甩飞不知哪去了。
?“咳……咳咳……”
朱祁镇觉自己的骨头都已断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挣扎在怕了起来。
“陛下,陛下……”
浑身生疼的井源顾不上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朱祁镇。
“朕无事,你们呢,都怎么样?”
环视一圈,除了有些皮外伤,其余的也没什么大碍。
??若不是藤筐的保护,再加上浑身都裹了被子,固定在筐上,下降的距离不是很高,有了足够的缓冲,后果恐怕就是不堪设想。
海别挣扎起身,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整个人被这一出完全都吓傻了。
直到朱祁镇一阵张狂的大笑才让她惊醒过来一般。
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从未有过的孤独,恐惧向潮水一般扑来,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
她记得她闭上眼睛前还在大营里,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地方。
她想知道答桉。
不知为何,她来到朱祁镇面前,故作张牙舞爪的模样,凶巴巴问道:“明皇帝,这到底是哪?你把我带到哪来了?”
“这是哪?”朱祁镇大笑起来,没有直面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关墙:“知道那是什么吗?”
海别摇摇头。
“那是长城,外面是关外,里面就是关内。”
朱祁镇给她解释到。
“关内?”
海别睁大眸子,满眼的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关内”,朱祁镇点点头,接着换上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海别,欢迎来到大明,你的脚下,就是大明之土。”
海别呆如木鸡。
紧接着,好看的眸子里蓄满泪水,两眼汪汪,朝着朱祁镇开始嚷道:“我不去大明,我要回家,我要阿布,我要额吉……”
朱祁镇看着她这副孩子模样,不知怎么的触动心底,觉得有趣的紧。
“你觉得可能吗?朕还会回去吗?”
朱祁镇憋着笑问道。
海别像是看出了如今的朱祁镇已经远不是昨日的朱祁镇了,收起了刚刚凶巴巴的语气,一副讨好的模样:“你,你不用回去,你是皇帝,你让人送我回去好不好。
我阿布对你那么好,我把我送回去,我让我阿布不和你们打仗了,不抢你们东西了,好不好……”
这副天真可爱的模样,朱祁镇居然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看来带上她,的确是个正确选择。
朱祁镇摇摇头,海别充满期冀的眸子一下子就暗澹了下去。
可紧接着朱祁镇的一番话,对她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
朱祁镇先是支开了井源和袁彬,先让二人去探路。
接着,朱祁镇不紧不慢说到:“不是朕不肯放你回去,是朕不能。
朕要是放你回去,你阿布,额吉,还有你的兄弟姐妹,恐怕都会是死路一条。”
海别吃惊的捂住嘴巴,惊恐无比。
“知道为什么吗?”朱祁镇故意卖了个关子,“那是因为,你的父亲,伯颜,投靠了朕,投靠了大明。”
“不可能”,海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阿布是蒙古的勇士,怎么可能会成为汉人的狗……
朱祁镇早就预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将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海别听完之后,无助的后退几步,拼命的摇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阿布不会的,阿布不会的……
阿布不会不要她的,阿布也不会背叛瓦剌的……
“你说谎,你们汉人最是狡猾………”
海别声嘶力竭喊到,可还是掩饰不住心底的委屈,苦楚。
朱祁镇将伯颜都信交给了海别。
上面虽然都是蒙文,可朱祁镇还是能够猜出大概。
海别木然接过,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
这信,是阿布写的。
除去那些虚假的关心以外,他看到的,是让她牢牢把握明国皇帝的心,借助明国的力量,让阿布一统蒙古。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泪流满面。
委屈,伤心,还有被背叛之后刻骨的心疼……
她的世界在瞬间崩塌,好像这个世界都将她抛弃了一般。
她埋下头,蹲在地上,先是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不知多久,哭声成了低低的抽泣声。
朱祁镇本想着安慰几句,可此时,井源,袁彬兴致冲冲的赶回禀告: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官道。
朱祁镇精神一震。
官道?
有官道说明什么?
能遇见人啊。
遇见人,就能知道这是哪,就是去大同。
“那还等什么?走啊。”
朱祁镇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走了两步,朱祁镇这才想起还有个伤心人。
本打算劝一劝的朱祁镇扭过头来,惊奇的发现,方才哭的还和个泪人的海别,这时候自己已经站起身来,袖子抹干眼泪,跟在了朱祁镇身后。
“真是奇怪……”
朱祁镇心里对这突然转变直犯滴咕。
走了没两里地,海别突然停下脚步,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着地面。
没等朱祁镇询问,海别没头没脑的丢下一句话:“有骑兵,离这还有五里,至少几百骑。”
几百人的骑兵,只有大同才可能有。
三人面面相觑?
朱祁镇更是吃惊,她还有这本事?
没等多久,远处还真的出现了一支骑军。
一名骑卒打马上前,看这几人的样子穿着,不像是汉人。
又看了看海别一声蒙古贵胃的打扮,更是心生警惕。
“站住?你等是何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所谓何事?”
言语之间,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朱祁镇才不惯他,还没等井源开口,直接叫嚷道:“让你们领头的滚来见老子。
老子姓朱,叫朱祁镇。
朱祁镇的朱,朱祁镇的祁,朱祁镇的镇,老子是大明正统皇帝是也。”
那骑卒惊慌失措,从马上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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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醒晚了,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