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在热情、团结、活泼的气氛中结束,陈梓林因为高兴,多敬了徐清两杯,
徐清略微有点醉意,出门还搂着陈梓林肩膀不住拍打说笑着。
让旁边的顾浪有点酸意,也不知两个男人密谋了些什么,
喝酒喝得那么起劲,聊了一晚上还说不完。
电力局的人送到了侧门才止步,四人都是骑自行车来的,又都往轧钢厂回,
就结伴一起,在空荡荡的街道说说笑笑。
骑了一会,顾漫忽然说:“等一下,我、我酒劲上来了,骑不动了。”
路处笑道:“小陈主任,该你出力啦,老张,你单手骑车带辆自行车没问题吧?”
张科说:“不是问题,大撒把我都行。”果然单手骑车,一手拽着顾浪的凤凰65型斜杆女式自行车,
稳稳当当地上了路,还炫耀:“小陈主任,学过没?”
陈梓林脚尖点地等顾浪上后座,笑着说:“还真没机会学,我上哪找两辆自行车啊?”
感觉后座微微一沉,一双手就薅住了他大衣后摆,问了句:“坐稳没?”
后头给他背心轻轻一巴掌。
好嘛,当驴车了,只差喊声“驾”!
嘿嘿一笑右腿用力骑了起来,加速想赶上路处张科,顾浪说:“慢点,灌一嘴西北风!”
陈梓林只得慢下来,说:“白天还能有8、9°,到了晚上就零下,幸亏我穿了大衣。”
才说完大衣,就察觉大衣后摆被掀开,一双手绕在了腰上,
似乎连脸都靠在后背了,他骑车时把钮扣都扣上了,现在勒得慌
也不知道究竟是心里慌还是勒得慌,反正小心脏跳得更剧烈了,要换了21世纪,直接如家走起。
顾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就钻进走出来大衣里,黑暗中脸烧得厉害,
但嗅到那浓烈的男子汉气息,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着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可惜不到半小时,陈梓林就反手推了她一下,说:“顾科,要到厂西门了,还撑得住不?”
顾浪只好从大衣里出来,顿时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哆嗦,没来由地在他背心连捶了好几下
陈梓林苦笑着,他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呐,女人心真是海底针,捉摸不透的。
到了厂西门,顾漫只得下来自己推车,从小门进去,没走几步喉咙发出呕的一声。
路处转头看了看说:“小陈,你照顾好小顾,我冻死了,得赶紧回去,别感冒喽。”
他今天晚上出来没穿大衣,棉袄也抵挡不住寒风刺骨,张科也跟着骑车跑了。
陈梓林问:“顾科,没事吧,想吐的话,我扶着你。”
顾浪垂着头,声若蚊呐:“没事,慢慢走就行。”
陈梓林道:“我帮你推车,你把衣服裹紧点,暖和些。”
顾浪低着头摇头,两根辫子摆来摆去的挺有趣。
陈梓林咂摸她晚上并没喝多少酒,肯定是酒精作用下火辣的举动导致现在的害羞,
他一个正常男人,来两月没尝到肉味,也是蠢蠢欲动,只是担心出事,死死压制着。
两人默默无语走了好一会,幸亏厂区里的路灯昏暗,看不到顾漫究竟是何神情。
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冒出保卫科的巡逻队员,打破这静谧。
顾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责备对都囔:“跟老徐都那么多话,怎么现在成了哑巴”
陈梓林摸了摸鼻子,自作聪明地说:“我知道醉酒了,闭住嘴巴缓慢呼吸,能克制不吐,就没敢找你说话。”
顾浪依旧垂着头,却在咬牙切齿,心说:“瞅着挺灵泛,也是个毛头小子。”
回家的路她熟悉,默默等待时机,看到一颗粗大法国梧桐,把自行车支好,捂着嘴就冲到大树后面。
陈梓林赶紧也把车支好,从挎包掏出两条新手绢和一瓶粤省霍山牌矿泉水,准备救急。
走到树后,勐不防被一双手搂住了脖子,紧接着火热的唇就沾上了他的唇。
陈梓林脑袋嗡地一下,刹那间有点空白
难道喝酒了的人没有酒气?怎么就觉得空气都是甜滋滋的,
化学反应….太奇妙了!
陈梓林本来展开的手臂勐地圈住她
手里的东西就任它掉在地上,
好一会,顾浪勐地把头埋在男人胸膛,嘴唇在粗糙的大衣上摩擦,呢喃着:“我、我喘不过气来。”
陈梓林也是长吁了口气,心里充满了柔情,胳膊却再度紧了紧
好容易两人呼吸都平稳了,顾浪抬手捧着陈梓林的脸,脸色娇羞悄声说:“放开手。”
陈梓林摇摇头,顾浪咬着嘴唇说:“放开,听话啊。”
陈梓林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忍不住凑上去吻了下,密长的睫毛刷得嘴唇痒痒的,便含笑松开了手。
顾浪却没放手,继续捧着那英气勃勃的脸,秀眉微蹙,勐地凑过去咬了那红润的嘴唇一下,便闪开了。
陈梓林微愕,不由抚摸着嘴唇,难道被偷塔了就想熘?
顾浪却朝更黑暗的深处走了几步,陈梓林把掉落在地上的矿泉水手绢捡起,跟着走了过去。
顾浪的声音略带沙哑:“陈梓林,是不是觉得我很放荡,我都结婚了的人了。”
陈梓林嗫嚅着轻声说:“没有,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我喜欢这样。”
顾浪轻声叹息着,说:“我也喜欢,我就没忍住,那天跟你说的故事,其实是个悲哀的故事!
是我竭力在美化,但在你面前,就像雪人遇到了太阳,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
会、会做出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就算去死都愿意。我、我觉得,我理解他了,
他就如同现在的我……”
陈梓林在21世纪没有经历过书中所谓刻骨铭心的爱,
所以他不理解,活着,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