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肿者洞穴外,战斗将息,盾卫们最后一次将盾牌砸在地上,十几个银手疯狂绝望的发起了冲锋,然后毫无意外的成为了盾牌上的又一块污渍,随着克拉克*白鬃的命令,盾卫们收起盾牌,和身后的剑手两人一组,开始搜寻战场,寻找战利品的同时给还没死的银手们补刀。
“咻!”两根铁箭扎在法师脚边,艾拉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猎人,尊敬的战友。”法师礼节周到的温声说道:“我们奉佛克瑞斯领主的名义来这里猎杀狼人,但这些怪物重创了我们,所以...”
“所以你们打算雇佣战友来完成工作?”克拉克*白鬃的声音从法师背后传来:“但是你要失望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我们可以把赏金交给你们,领主为此开出了很高的赏金。”法师试图打动克拉克*白鬃,然而收效甚微。
克拉克*白鬃反问了她一个问题:“这头狼人犯了什么罪吗?”
“呃...”法师想了想,虽然为了体现狼人的危险性和杀伤力,守卫队长有给他们描述过狼人和龙裔的打斗,但说起犯罪...最后,法师只能迟疑的说:“逃狱算吗?”
“他为什么入狱?”
“因为他试图袭击一个小女孩,以狼人的形态。”
“看来他没有成功。”克拉克*白鬃点点头:“等我们处理掉这些怪物的主人,我会考虑回来看看的。”
看着克拉克*白鬃回到马车围起来的营地中开始进食,法师把眼光转到先前艾拉所在的地方,然后早已人去树空,战友们带着装满头颅的口袋和金银回到了营地,畅饮热汤蜜酒,高声喧闹着,伤者则被安排在一个干净的角落接受治疗,草药和药水轮番上阵,很快就给他们安排的妥妥帖帖了。
“威尔卡斯,好点了吗?”法卡斯看着自己兄弟低着头猛灌蔬菜汤,心中不由担心,毕竟作为盾卫和剑士,两兄弟一直是直面战场前线,好在只是双方加起来不超过百人的斗殴,还能勉强控制住不变身,即使如此,克拉克*白鬃也一直关注着他们,随时准备接替。
“别担心,兄弟。”威尔卡斯喝下最后一口蔬菜汤,闭上密布血丝的双眼,仔细聆听、疏导着内心的嚎叫,蔬菜汤的味道冲散了战场上的血腥味,不再思考杀戮的大脑中似乎永不停息的喊杀声也停了下来,威尔卡斯长长的出了口气,宁静的感觉让他似乎就要沉沉睡去,他看见一个和蔼的老奶奶坐在他床边,慈祥的给他涂抹着药膏,当他为此感到放松之时,一阵剧痛袭来,他抬起手臂,抹着药膏的皮肤寸寸掉落,老奶奶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猛地,威尔卡斯醒了。
“兄弟...”法卡斯欲言又止。
威尔卡斯摆摆手,使劲揉搓了一下自己刚刚被篝火烤得有些柔软的脸部,将黑眼圈和滴落的液体揉成一团。
“不去帮他们吗?”艾拉提着个酒壶坐到篝火边,一边说着一边笔直的伸开腿,烤着篝火:“他们两个打五个甚至更多女巫?”
“人多才麻烦,到时候想躲火球都没地方。”克拉克*白鬃将疲惫和兴奋都掩藏在双目之下,像个寻常老人一样一边吸溜着蔬菜汤,一边说:“再说了,你们谁有本事赢得了那两个人。”
“如果只有龙裔一个人的话,她应该追不上我。”艾拉甩掉碍事的靴子,露出白皙的双脚:“或者只有夜莺一个人的话,我变那个的话应该也不会输。”
“但他们是两个人,小丫头。”克拉克*白鬃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将木碗放在地上:“他们就像是最棒的盾牌兄妹,永远在互相补足。”
艾拉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脚,确保活动开了之后重新穿上了靴子,站起身往外走去,她还有哨卫的工作要干。
看着艾拉离开,克拉克*白鬃叹了口气,他知道艾拉过来的理由,这是个好女孩儿,不愿意看到战友团分崩离析,但她还是个小女孩儿,不能理解一个老头儿临死之前的恐惧,就好像斯科月那头战场上下来的恶狼,永远不能接受失去力量的现状,
克拉克*白鬃又叹了口气,他举起手,铠甲里的手臂依然坚实有力,稳健如同他刚加入圆环、饮下狼之血的时刻,无数人夸赞称耀先驱者的力量与长寿,但谁能知道数十年来在失眠与噩梦中徘徊的痛苦,以及在精神的荣耀和不朽的力量间挣扎的艰难呢。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像战友团以前的先驱者们一样,光荣的在战斗中死去,一个新的勇士在战友团中诞生,而老去的首领则会前往松嘉德,畅饮美酒、享用美食,等候诸神的呼唤,直到他终于知道了,狼人的灵魂只会前往魔神,狩猎王子、兽化人之父海尔辛的永恒猎场,在无穷无尽的杀戮中成为冷血无情的猎手——或者猎物。
也许斯科月会喜欢吧,克拉克*白鬃盯着篝火,仿佛要从里面看到曾经还很年轻的那个壮小伙,他义愤填膺的参加了军队,当他再次回来,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而阴郁,而当白金条约传来,克拉克*白鬃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捡起两根木柴扔进篝火,将熄的火焰重新燃起,克拉克白鬃很高兴看到重新振作起来、加入了圆环的朋友,虽然他变得有些偏激、暴躁,但狼血就是有这样的副作用。
“吡剥。”木柴燃烧着发出响声,将克拉克*白鬃从回忆中唤醒,他环顾四周,威尔卡斯和法卡斯两兄弟坐在火边,讨论着关于今天战斗的细节,分析错误和优点,专注、热烈而且朝气蓬勃,克拉克*白鬃咧开嘴,露出点笑声。
他抬头远眺,艾拉的红发映照着橘色的火光,在林间跳跃着,活力四射,野性十足,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死后的世界无论是松嘉德还是海尔辛的猎场,对她都没有区别。
还有斯科月,克拉克*白鬃的视线又转了一圈,却没看见自己的老伙计,他皱起眉头,问道:“斯科月,你们谁看到斯科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