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瑟的垂死挣扎毫无意义,失去了乌木之刃的他无法抵抗夜莺长剑,面积越来越大的角质壳只能让他稍微减轻一点伤口的深度,但他依然坚持着拦住了龙裔和夜莺的攻击,即使他为此丢掉了自己的一只右手。
夜莺踩住还在挣扎动弹的断手,一股火焰从手心冒出,将那只已经完全异形化的右手烧毁,墨瑟几近疯狂的试图扑向龙裔,然后被寒裂和巨人之力拒之门外,但龙裔也被缠住,无法去打断正在积蓄能量的马雯,那庞大的能量仅仅只是些许溢出,就让地面结上了厚厚的冰层,霜白色的圆形法阵在漂浮着的马雯脚下展开,她张开被魔力侵蚀的苍白双眼,艰难的在念咒过程中吐出两个字:“墨...瑟!”
后者几乎是立马撤退到了马雯身侧,唯一还没被角质壳覆盖的面部上露出了微笑,而不是死板的面无表情或是充满嘲讽、挑衅意味的狰狞笑容。
龙裔快速的计算了一下伤害,然后迅速的换上了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一枚寒霜抵抗戒指,而夜莺早已躲在了龙裔背后,将恩赐消耗殆尽的现在,夜莺可没法硬抗这种几乎改变天相的伤害——尤其是在天际有天然buff的寒霜法术。
下一秒,马雯冗长的咒语结束,根根冰棱突兀的从结霜的地面上刺出,夹杂着冰雹的狂风咆哮着冲向两个“娇小”的黑点,黑荆棘庄园唯一剩下的些许建筑物被扭曲、撕扯然后加入了暴风中,随着怪异的风啸声撞在了龙裔身上,寒霜药水和附魔装备有效的祛除了意外弱小的能量,被席卷而来的建筑物残骸在微妙的旋转角度下避开了龙裔和夜莺,马雯将营造声势以外的能量集中,更为坚韧、锋锐、粗大的冰柱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刺穿了墨瑟,对如此近的能量如臂指使的马雯操控着冰柱延伸,将墨瑟顶到了半空,随着目的达成而消散的暴风露出一脸茫然的龙裔和夜莺,两人看着半空中濒死的墨瑟,面面相觑。
“真是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助,龙裔,夜莺。”马雯维持着冰柱,墨瑟黑色的血液顺着透明的表面一路滑下,但在接近马雯前便被极度的寒冷冻住,他眼中的不解、愤怒与悲伤几乎凝成实质,杀死加卢斯之后颓废的日子,因为诅咒而濒临毁灭的公会。以及伸出援手的马雯,墨瑟第一次如此详细的回忆每一分每一秒,第一次为马雯工作、庆祝,舞蹈和甜美的蜜酒,然后是更多的工作和庆祝,没有任何人会在其中,没有!
即使自己被抓住,她也会来拯救自己,就像自己被公会抛弃的时候,所以现在肯定是某个计策,是的,她总是如此,过量失血让墨瑟开始产生幻觉,他迷迷糊糊的听到马雯在和敌人交谈,似乎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你是说,你是被墨瑟威胁的?”龙裔表情古怪的看着马雯,后者和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完全不同,皮肤变得白皙光滑,皱纹和眼袋不复存在,披散的黑发遮住了破烂衣物泄露的风光,让夜莺充满了杀人的冲动。
“母蜘蛛的臭味,龙裔,别相信她。”
“等下,听她说完故事再杀了她。”
马雯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嘴角上翘的幅度和肢体动作都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原本有些干涩的大妈嗓变成了堪比卡莉娅的甜美嗓音:“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看看这里,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在我的庄园内战斗,而这身该死的魔力...”马雯夸张的叹了口气,跳动的球体差点挣脱了最后的束缚,让龙裔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移,见此笑意更浓几分的马雯开始讲述她刚编的故事。
“首先,我承认我的确试图打压过你们,但是我可没丧心病狂到试图杀了你们,还记得那些暴露的佣兵吗?我本来是想邀请你们进行谈判的,但是墨瑟给了我一个新的建议,你知道的,他和我一直是合作关系;但之后情况就变了,墨瑟消失不见,你们带着盗贼们洗劫了我所有的合作者,而且还持续不断的骚扰他们,我几乎要向你们投降,选择自己找你们合作了。”马雯的演技的确不错,面部表情和语气的搭配几乎完美,如果不是亚龙人拉古茹揭了她的老底,也许龙裔还真会信也说不定,至于夜莺,夜莺就是死、从世界之喉跳下去,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梅法拉的信徒。
马雯继续表演:“墨瑟突然又出现,还带着一把诡异的乌木武器杀掉了我所有的守卫,把他们变成了怪物,最后他用那把乌木武器割伤了我,强迫我听从一个声音——也就是阴谋魔神梅法拉,而作为报酬,梅法拉给予了我这力量,但我依然无法反抗墨瑟,他拥有魔神的神器,我的力量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他声称这是为了我好,可以让我摧毁所有的人!去特么的为了我好!如果被任何人知道我是魔神崇拜者,我的商队就别想出裂谷城一步了,那些斯坦达尔的死脑筋和帝国的贵族们会很乐意来瓜分黑荆棘,而不会给我留下一枚金币。”
“我觉得你可以把他们都杀了,梅法拉很擅长这个不是吗,几乎和波耶希亚一样擅长。”夜莺故意插嘴,让马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代表夜莺的思路开始跟随马雯的故事,几乎就等同于相信了。
“谁说不是呢,我曾经也这么想过,直到我看见帝国的战斗法师军团。”马雯摊开双手,尽力做出亲近、平等的姿态:“天知道那些怪物是怎么有那么多的,我刚才的魔法在军团里至少有上百个人能释放,这还只是我知道的。”
“所以你认为风险和报酬不对等是吗?”
“当然,就是这样,每一个商人都应该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风险和报酬,除非有个该死的混蛋拿刀架在你和你家人的脖子上。”马雯眼睛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情,将目光投向正躺在地上的黑荆棘们,然后迅速的收敛起来,完美的演绎了自己现在的人设。
“听起来好像挺合理的,不过之前在地下室你好像不是这么表现的?”夜莺又提出一个让马雯感到欣喜的问题,她控制自己摆出一副稍显焦急的表情,但语气却稳定平和的说道:“让我解释,那对你和你的同伴都有好处。”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