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布林乔夫大喊,原本还有着小小议论声的大漏壶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中心。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和墨瑟有关的坏消息。”布林乔夫话一出口,空气就变得沉重了起来,盗贼们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他们的眼神依然传递了自己的疑惑,于是布林乔夫接着讲:“你们每一个人应该都知道,公会是有着积蓄的,而它足够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享受到老死——在它被墨瑟偷光之前!”
这回盗贼们可控制不住了,窃窃私语声在大漏壶这种空旷的地洞更加明显,尤其是伴随着老戴尔文和布林乔夫主动打开了密室,里面那空荡荡的场景差点让一些盗贼昏过去。
“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难以置信,事实上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布林乔夫语气悲痛,但坚决有力:“墨瑟曾经是个好伙伴,而且一直是个好盗贼,我曾经也不相信他会背叛公会,但是,龙裔给我们带来了证据!”
布林乔夫和戴尔文再次锁上密室门,然后龙裔掏出了骷髅钥匙,怼上了密室门,在魔神的力量下,这扇坚不可摧而且必须两把钥匙一起才能打开的金属大门,就像看到了和自己等重金子的技术工作者一样,露出了自己应该严防死守的秘密洞穴。
盗贼们一阵骚乱,作为专业人士他们当然知道那扇大门到底有多难撬开,如果龙裔是用蛮力强行打开,他们说不定还能接受,毕竟是可以屠龙的诺德人,破个全金属大门正常啦,大概会这么觉得。
然而龙裔是用一把造型奇特的开锁器,毫不费力的打开了那扇被所有盗贼认为撬不开的大门,这就让他们不得不震惊了,虽然龙裔拿开锁器的手法很标准,一看就知道也是撬锁老手,问题是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只是把那个连锁齿都没有的开锁器怼上去而已啊!
“这是,魔神诺克图娜尔的神器,骷髅钥匙!”布林乔夫赶紧站出来解释,省的真有盗贼被打击自信心:“我相信所有人都听过夜莺的故事,而事实就是,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而是真实存在、而且就在我们身边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很早以前就又穿上夜莺套的夜莺身上,后者沉默的往下一蹲,阴影自然而然的缠绕上了他的身体,遮蔽了光线和所有感知——诺克图娜尔的赐予,阴影斗篷。
“接下来交给老戴尔文吧,我口渴了。”当所有人因为丢失了目标,又把注意力投向布林乔夫时,后者却退回了圆环中,把戴尔文推了上来,后者重重的咳嗽一声,继续接着布林乔夫的话头:“现在,我们都见到了真正的夜莺和真正的神器,我想你们对墨瑟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偷走我们的积蓄,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盗贼们默然,在有骷髅钥匙的情况下,恐怕不管是谁都能花几年时间慢慢把密室的积蓄处理掉,唯一的难点是怎么防止布林乔夫他们查看密室,导致暴露——所以墨瑟选择让公会做马雯的狗,来保证自己的盗窃计划可以减少波折。
“那么我们来说一下,我一直在谈的诅咒问题。”戴尔文的话让一些敏感的盗贼脸色越发阴沉:“你们有没有想过,墨瑟是怎么拿到骷髅钥匙的?”
“难道...”
“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墨瑟这个白痴!”
戴尔文说到这个地步,在座的盗贼自然不可能忽视掉那么明显的可能性:“他偷了魔神的神器!他以为自己是灰狐吗!”
戴尔文打断了盗贼们无法置信的讨论:“准确来说,他是背叛了魔神,并且偷走了他的神器。”
盗贼们一阵寂静,只能听见戴尔文的声音继续说着:“墨瑟,也是一名夜莺,嗯,曾经是,按照卡莉娅说的,他挪用公会积蓄用于私人享受被同是夜莺的前任会长加卢斯发现,于是他杀了加卢斯,并且栽赃给了卡莉娅,我的承认这还真是漂亮的手法,除了目标选错了以外。”
“那么这和我说的诅咒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你们猜到了,但是闭嘴让我说完。”戴尔文的打断了空气,因为根本没人出声,都在静静等待谜底被确认、证实。
“是的,因为墨瑟的背叛和偷窃,魔神诺克图娜尔,掌管阴影和幸运的迪德拉公主降下了诅咒,我们的开锁器会无缘无故的断掉,乌云会正好在我们工作的时候散开,目标会突发奇想的回家或者摸自己的钱包,喝醉了的守卫照样能看到一百步外的我们,我想你们都经常有这种遭遇——在夜莺和龙裔到来之前。”
他抿了一口蜜酒,缓解了一下干渴的嗓子:“至于现在,风盔城、马卡斯城和裂谷城,我们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还有出现过多少次那种情况——希尔英,闭嘴!你这个蠢货,在晚上去偷虎人的东西,你不知道那些大猫在晚上看的更清楚吗!”
“所以,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戴尔文举起酒杯:“诅咒将要解除,但前提是我们得抓到那个该死的叛徒,把他献给幸运女神,盗贼们,告诉我,你们还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永不!”盗贼们纷乱但却统一的喊声在大漏壶里回响着。
“盗贼们,告诉我,杀人者应该如何?!”
“以血还血!”盗贼们被充分调动了起来,戴尔文虽然不是一个老练的演讲者,但是他手里的牌却实打实的好用,没有哪个盗贼会愿意回到走路平地摔的日子。
“好了,安静点,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布林乔夫接替了戴尔文:“既然墨瑟成为了叛徒,那么我们就得找个新的会长才行了,他的盗贼技艺高超,他为公会带来复兴,他的贡献无人能比,他...嗯,我猜你们都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了?”
布林乔夫在盗贼们杀人的眼光中拉着长音,宣布道:“他——就是——夜莺!”
“欸?”抬头挺胸的龙裔一歪头,看向了在蓝宝石身后显出身影的夜莺,后者面罩下的脸上也挂满了惊讶:“布林乔夫你怎么改台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