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幽的攻击愈发爆裂。
圣山超凡不少，加上皇室的，这里起码聚集了三十名超凡。
而他刚刚苏醒不久，实力也没有完全恢复。
若这些人懂一些合击战阵，他断然不会赢得如此轻松。
但并没有，此刻这些人在他眼中，和游兵散勇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
“都给我死！”袁九幽狰狞冷笑。
击杀掉这些人，用秘法提取蕴藏在他们血肉当中的力量，能够让他的实力迅速恢复。
而黑水皇朝，也能借此机会横推大虞。
圣山之上，剑无声等人力竭落地。
许多人脸上都有些绝望。
圣山的实力好不容易提升上去，可在面对袁九幽这种存在时，却又显得那般脆弱。
“诸位，不能放弃！”
无尘子面色阴郁地站起身来，冷声道：“哪怕是死也得为圣山留下一丝火种！”
往后，即便圣山不再，守护苍生的理念也不会就此湮灭。
血佛子等人重新站起来，遥遥看着天穹之上那道气息凶悍的身影。
玄武甲已经被轰碎，此时冲上去，难逃一死。
但就像无尘子所说的，总要给这世间留一丝希望。
牛哞哞瞥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诸位，请给我争取一炷香的时间。”
无尘子等人面色一凝。
“你是想？”
“哪怕御兽峰就此崩塌，我也得请出玄武前辈，或许只有它能够拯救圣山了！”
神龟玄武是上古十二仙留下来的圣兽。
虽然牛哞哞一直不清楚，它是怎么从上古活到现在的。
但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这种存在的实力必然强悍无比。
若是玄武能够出手，袁九幽未必不能一战。
“好！”
无尘子等人迅速将牛哞哞保护在中央，体内超凡秘力开始鼓荡。
牛哞哞深吸一口气，盘膝闭目。
这一刻，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巨大的平原当中，而眼前，则是神龟玄武那巨大的身形。
“小丫头，你许久不曾来看我了。”如雷鸣一般的声音率先响起。
牛哞哞脸色一暗，祈求道：“玄武前辈，圣山有灭门之难，还请前辈能出手相助。”
眼前，巨大的玄武缓缓睁眼。
“我已经感应到了。”
老龟叹了口气，道：“天元地极锁被毁去一条，这天地间的禁锢便也少了一分，那些偷渡者以为这便是盛世，纷纷在这个时代苏醒过来，这，倒是有些坏了规矩。”
“偷渡者？”牛哞哞不解。
“一些时间小偷罢了，他们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却出现在这个时代，你们不敌也很正常，可惜，我现在还没办法出手。”老龟叹气。
“这是为什么？圣山将亡，到时候十二仙留下的传承就该断绝了！您作为十二仙同时代的存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十二仙的传承消失吗？”牛哞哞嘶吼。
她平日里对这老龟十分敬重，可现在情况紧急，她已经没办法让自己保持镇定。
老龟却是矢口否认。
“十二仙的传承从未断绝，即便圣山蹦毁也同样如此，小丫头，我也有自己的使命，现在还不到我彻底苏醒的时候。回去吧，外面那偷渡者自有人能够对付。”
下一刻，牛哞哞便觉得眼前一暗，她重新回到现实当中。
此时，时月仙子、血佛子、姚东等人都已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剩下的无尘子几个人，也在依托着太虚观阵法苦苦支撑。
只不过这一切注定将会成为败局，牛哞哞脸上一片死灰。
“哞哞，玄武前辈呢？”无尘子大吼。
以往的灾难，他们从未想过要打扰神龟玄武。
但这一刻，他们真的已经拼尽了所有，却无法奈何来犯之敌，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那神秘的圣兽玄武之上。
“它不肯出手。”
牛哞哞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道：“无尘子掌教，我尚有一战之力。我来阻敌，让小红带着你们逃离圣山。”
如今，她的那只红鸾也已经达到了超凡之境。
或许本身就是飞禽的原因，红鸾的速度奇快，一般超凡根本追击不上。
现如今，若能够由红鸾带走一部分人，倒也算是给升上留下了意思希望。
无尘子眉头一皱。
“你想干什么？”
牛哞哞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笑道：“无尘子掌教，八门掌教中我年岁最小，平日里颇受你们的照顾，如今也该到我照顾大家的时候了。你和剑宗主带着其他人走，我全力爆发之下，能将他留下至少一刻钟。”
“一刻钟？”
无尘子皱了皱眉。
牛哞哞平日里从未全力出手过，谁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
明明已经见识过袁九幽的强悍，她却做出一刻钟的承诺，这种爆发，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牛哞哞忽然野性十足地笑了笑。
“放心，御兽宗早就安排好后事了，即便我不在，御兽宗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我那弟子年岁尚小，到时候还请诸位掌教多多照拂。”
牛哞哞看向天空。
她手一甩，轻松击溃袁九幽的一道力量匹练。
牛哞哞再次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当中忽地多处了几分嗜血的味道。
这一刻，无尘子只觉得心底一寒。
仿佛此刻的牛哞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逐渐失去理智，正逐渐变得暴戾的野兽。
“哞哞，停下来！”无尘子怒吼。
“都给我滚！”
牛哞哞猛地转头，此时，她双瞳当中已经血红一片。
无尘子后脊一凉。
这个状态下的牛哞哞，让他都觉得有几分恐惧。
他觉得，若自己继续停留在这里，或许会被失去理智的牛哞哞一同击杀。
天穹之上，袁九幽看着下方的牛哞哞，皱了皱眉。
“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有些不解。
圣山这些人的抵抗意志顽强得让他有些烦躁。
明明知道没有半点希望，却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候爆发，拖延他的时间。
这一刻的牛哞哞虽然威胁不到他的生死，但这一刻，他却生出一股没来由的惧意。
就像是在面对一直兽性十足的狼，你明知道狼弄不死你，但也绝不想成为这样一头狼的敌人。
“不愧是那些家伙留下的传承，即便已经没落至此，绝境中爆发出来的底蕴仍旧让人意外。”
他话音刚落，下方牛哞哞已经双腿一蹬冲杀上天穹。
这一下没有借助超凡秘力，完全靠着身体力量跳了上来。
“杀！”
牛哞哞一声暴喝，没有借助任何武器，直接伸出双手，像是要将敌人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撕碎在双爪之下。
“呵……”
袁九幽一声冷笑。
“真以为这样就能拖住本圣一刻钟，天真！”
袁九幽面色一冷，神情迅速变得认真起来。
他讨厌和这个状态下的牛哞哞战斗，这让他总觉得是在搏命，而并没有猫戏老鼠时的那种轻松写意和乐趣。
滋啦！
漆黑污浊的雷霆在他双手之上闪耀，那狂暴的力量，让这方天地仿佛都变得阴郁起来。
他同样伸手冲着牛哞哞撕去。
“死吧！”
水脏雷，天下至阴至邪之物，碰触到一点，再凶悍的野兽也得跪伏。
这一击下，牛哞哞断无生还的可能。
可就在这时，袁九幽却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以后寒意。
“谁？”
他暴喝一声，双手携着水脏雷朝背后拍去。
滋啦！
狂暴的漆黑雷霆肆意，遮蔽了半个天空。
但没有用。
一具石棺突破漆黑雷霆，重重朝着他面门砸下来。
“该死！”
袁九幽面色大变。
水脏雷污浊万物，在那个时代，他靠着这一手不知道损坏了多少至宝，击杀了多少敌人。
被水脏雷侵蚀之物，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这一刻，这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石棺却拦下了。
将水脏雷完完全全地阻拦下来。
这石棺显然不是凡物，这要是被砸中，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再也没有半点轻视之心，这一刻，他对着石棺全力爆发。
“阴雷爆！”
他双手一搓，数颗漆黑雷霆雷球就出现在他手中。
下一刻，雷球被扔出，爆炸的那一刻，狂暴的雷霆疯狂轰击向石棺。
漆黑的雷霆电网这天蔽日，却未有石棺和石棺之后不染丝毫。
阴雷爆的力量不弱，削减了石棺的大部分力量。
但也没能完全起作用。
石棺最终还是突破了雷网，砸在袁九幽身上。
砰！
袁九幽坠落。
身后，一双利爪猛地撕出。
滋啦！
袁九幽身后的衣衫破碎，就连背后的血肉都被撕下两大片。
剧烈的痛楚传来，袁九幽面庞扭曲。
他恨恨转身，一拳将牛哞哞轰入地底之下，水脏雷瞬间倾入牛哞哞身体，让后者无法动弹半点。
这一刻，袁九幽甚至还想追击，彻底将牛哞哞击杀。
刚刚石棺的出现，让他直接忘记了身后的威胁。
可就是那种蝼蚁，却让他品尝到了剧烈的痛楚。
“你再动一下试试？再动一下，这石棺将会直接砸烂你的脑袋！”冰冷的声音从石棺之后传出。
陈凡的身影出现在石棺旁。
他将石棺背回后背，神情冷漠地看着袁九幽。
“前辈！”
下方，见到陈凡的无尘子，激动地喊出了他原本不想再喊的称呼。
袁九幽瞥了下方无尘子一眼，又将目光放到陈凡身上。
“你又是谁？”
他没有妄动。
陈凡和下方这些人不一样，面对无尘子等人，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威胁，但是眼前这家伙，却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陈凡却是没有理他。
感应着周边参与的水脏雷，他拍出一张，一道雷霆瞬间轰向袁九幽。
“掌心擂？”
袁九幽皱了皱眉，漆黑雷霆涌出，将陈凡轰出的掌心擂吞没。
看着袁九幽那轻松的模样，陈凡暗中叹了口气。
果然，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即便是现在的他和这些人比起来也有很大的差距。
虽然都是雷法，但神霄雷法和水脏雷比起来，他的攻击力弱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些家伙的出现，给这方世界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你挺能耐啊。”
陈凡看了血佛子等人一眼，目光又转向昏迷中的陈欣，面色不善地说道：“一边对我妹妹出手，一边要崩塌圣山，胃口这么大就不怕被撑死？”
“你妹妹？”
听到陈凡的话，袁九幽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像他一样，从远古偷渡过来的存在，他就半点不担心。
这些人刚刚踏入超凡，同他们比起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即便再天骄又如何？
在巨大的时间跨度面前，他们根本跨越不了那样的差距。
“你倒是和这帮废物不同，既然如此，吞噬掉你的血肉，说不定本圣能够恢复得更快一些。”
袁九幽一声冷笑。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蹦了牙！”
陈凡将石棺扔下地面，浑身超凡秘力爆涌。
经过刚刚的交锋，他知道袁九幽很强，却比青莲要差上一点。
有石棺加持，他能够接着石棺之利暴揍青莲，但不借助石棺，青莲能够完虐他。
而妖蛾坟场一战，他又有了些许新的感悟。
这次，他想试试，自己是否能够不借助石棺，和这种从远古偷渡过来的存在。
“哦？倒是有意思！”
袁九幽冷笑。
他知道石棺有些特殊，但现在陈凡却主动放弃石棺之利，这无异于自己找死。
“嫌命长的话，本圣如今变成全你！”
滋啦！
漆黑水脏雷闪耀。
狂暴的力量遮蔽了半天天空。
对陈凡，他甚至想用狂暴的超凡秘力直接淹没。
另一边，青色雷霆在陈凡周身闪没。
水脏雷是一种不错的雷法，但神霄雷法同样不赖。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用相同的雷法和袁九幽对敌。
转瞬间，水桶粗的黑色雷霆便已经冲着陈凡飙射而来。
陈凡嘴角一咧。
右手在胸前一抽，一柄青色雷霆长剑便仿若被从虚空中抽出来一般。
滋啦！
青色雷剑和漆黑雷霆碰撞。
剧烈的雷霆疯狂冲刷，双方都想要将对方湮灭。
刷！
漆黑雷霆被陈凡手中的青色雷霆长剑一剑破开，雷霆长剑瞬间延伸出数百米，冲着袁九幽轰击而去。
在那雷霆长剑之上，既有雷霆的狂暴，又有剑之锋锐。
站在陈凡对立面，袁九幽甚至觉得，这一剑充满了霸道的气息。
袁九幽神色冰冷，周身漆黑雷霆一阵，陈凡的雷霆长剑便直接在这股奇异的震动中崩解。
“化意？”
袁九幽神色中似乎带有几分意外。
“知微的境界竟然就能够触及到化意的领域，将自身信念融入到攻击之中，有点门道啊。”
他能够看出来，陈凡年岁不大，修为在天地的压制下，现今也只到了超凡的知微境，刚刚感受到超凡秘力的存在。
可就是这种境界，竟然就已经触及到化意的领域，这即便是在上古那个极尽璀璨的年代，也能够踏入天骄之列。
不，或许更强。
上古那些天骄弟子，都有家族倾力培养。
他们被称为天才，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
而现在时光流逝，那些修行之法早就出现断层。
眼前这家伙，很可能是自己领悟出来的东西。
一想到陈凡日后的潜力，他就越发想将他击杀在这里。
这种敌人，不能留！
“但是，本圣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让所谓的天骄陨落在襁褓之中！”
滋啦！
漆黑雷霆将袁九幽笼罩。
下一刻，漆黑雷霆在袁九幽身上凝聚出一具雷霆铠甲，而他的双手之上，则握着一柄黑色雷霆闪耀的短剑。
说是短剑，看上去却更像一支匕首。
轰！
漫天漆黑雷霆爆发，这一刻，袁九幽的身形突然消失在天穹之上。
“这是？”
陈凡眉头紧锁。
这一次攻击，这家伙再也没有半点留手。
陈凡的神念蔓延出去，却根本无法发现袁九幽的踪迹。
而就在此时，陈凡忽地觉得后心一凉。
他猛地转身，手中雷霆长剑迅速斩出。
但这一刻，他的这一剑却直接斩空。
袁九幽的身影浮现，冲着他阴冷地笑了笑。
紧接着，又在陈凡的目光下消失在漫天雷霆之中。
但这一刻，陈凡却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那股温热，以及水脏雷侵蚀之下，正迅速变得麻木的身体。
刚刚那一击，他没有击中袁九幽，但袁九幽的短剑却成功刺中了他，将水脏雷留在他的身体之中。
“好诡异的刺杀之道。”
陈凡眉头紧锁。
回想起刚刚袁九幽的做法，他身上也爆发出无尽的青色雷霆。
青色雷霆和漆黑雷霆交织在一起，天穹之上，青黑两色雷光相互混杂，看上去异常绚丽。
青色雷光中，陈凡身上也附着了一层薄薄的雷霆战衣。
这一刻，陈凡突然觉得，天穹之上那漫天闪耀的青色雷霆，仿若都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陈凡心头升起一股明悟。
他看向右前方一个方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雷法，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青色雷霆长剑在他手中变得愈发逼真凝实。
陈凡的身影化为雷光，同样消失在那漫天雷霆当中。
另一边，袁九幽一脸惊骇地看着那个方向。
“这怎么可能？”
他心头剧震不已。
这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天赋？仅仅是当着他的面施展了一遍，他就能模仿了个八分？
袁九幽只觉得自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陈凡成功施展这一招，他倒是并不惧怕。
只不过是雷法的一种用法而已，他的实力仍旧远在陈凡之上。
感应到陈凡顺着青色雷光冲着自己轰杀过来，他心底的杀意变得愈发爆裂。
这样的人，决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