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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互通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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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幽司初陷囹圄,境遇不比眼前,也曾遭受种种刑罚。但有一点要比眼下强,虽然失了自由,却并未完全与世隔绝。常有其他犯错的弟子比邻关押,又有亲友定期探视,这便带来了外界讯息。

根据这些零散讯息,夜幽司便能感知外间冬夏和世事变迁。

随着星球向前滑行,万物繁衍生息,陆续又暴露和引发了更多的问题。

借星之初,异世人数量有限,资源充沛,又属刚刚逢凶化吉,家园重建时期,人与人之间最为团结和谐。

随着世代繁衍、人口散布,这种原初情感逐渐淡化,智慧传承、性情习惯的不同也在不断拉大地区文明差异,便开始出现了纷争。

不过,彼时有七十二家约束和倚靠,还不至于发生大规模掠夺或侵轧事件。及至驱逐计划启动,区域性的冲突开始逐步加剧,出现了战争苗头。

屡遭天灾,诱使矛盾增多,譬如火上浇油,各种争端便也抑制不住地频频滋生,甚至跨区域爆发。更糟糕的是,战争并不止于异世人之间。

原先七十二家和异世人互通交好,业已相互影响,星球驱逐途中,潜伏各方的弟子再有部分与当地人彼此同化,又兼任务中包含监督、守护两种性质,一些起因复杂的争端,难免牵累得七十二家弟子之间产生了意见分歧。

异世人之间、异世人和七十二家弟子之间、七十二家弟子内部,人际错综,立场分化,致使世态愈加复杂,战争不断升级扩大。

又一次大规模战争发生时,夜幽司被放了出来。羁押的人领他去找同宗,说是要离开这倒霉的星球。

夜幽司一听要离开,以为是回七十二家原址,想着后会无期,便起了心思要去祭拜山茶。

祭拜途中巧遇山茶家的后人,夜幽司因那音容笑貌起了爱屋及乌之情,便欲领其及家眷一并脱离苦海共赴祥和。

夜幽司原以为,此次无关男女之情,不涉通婚之事,当无碍。谁知,到了汇合地点,还没来得及向上呈情,便又被羁押了起来。

本来有些莫名其妙,后来陆陆续续听闻了一些缘故,大体是,有存心不良的异世人混在山茶家的族人中,阻碍了离开事宜。隐约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似乎七十二家弟子本就有所分歧,好像也与异世人有关。

总之,夜幽司这次又犯了大忌,甚至牵连了孤竹及夜幽氏。

再陷囹圄,便彻底断了外界联系。只是不知何故,某日突然境遇改善,从幽森逼仄的囚笼变成了眼下这般环境,然后便没了然后。

落尘一路呆怔地听夜幽司说完故事,尽感荒唐。

而后思忖,他未知我所言三界何指,我倒也大约听明白了他所说的星球何意。就是不知道是否全然两回事,还是两地本属同根,不过是我与夜幽司彼此经历各有早晚罢了。

遂问:"你说发生过许多的战争,其中可有仙妖大战么?"

"什么?"

"亦是水患之时,有人自封妖王兴兵作乱。"

"什么妖王作乱?"夜幽司一头雾水,"我不懂你说的什么仙啊妖的,那些异世人一时气急,倒是骂过我们为妖人。"

落尘不死心,又问:"你们在那异世星球上生活,就不曾有过天界、鬼域、人间的划分么?"

"什么划分?"夜幽司此刻表情如同方才听故事的落尘一般无二,"七十二家是以姓氏区别,那些异世人各以国家为界,未尝听过你说的这种。而且,你那措辞,天和人我尚能明白,鬼域又是什么?鬼国我倒是知道。"

两人你不懂我我不懂你,落尘正感失望,听他提及"鬼国",耳朵顿时一个支楞。

"你知道鬼国?!"

"嗯。"夜幽司被那陡然一嗓子吓了一跳,满脸莫名状点点头。

落尘催促道:"快同我说说。"

对方突如其来的激动让人狐疑,夜幽司干巴巴回道:"有什么好说的?原是七十二家的威氏弟子,化名鬼姓为那些异世人消灾解难,然后分封得了片土地,命名鬼国。"

"后来呢?"

夜幽司耷拉了眼皮:"不知道。"他一个蹲大牢的,哪里知道那许多后来!

落尘追问不出名堂,又觉夜幽司不是有心藏掖,想了想,在房里找着一壶水,将大祭司和厶妇描绘给他看的那两幅画作法临摹了出来。

夜幽司见了那水上画面,倒是露出了一丝惊疑之色。指着那幅地理图示道:"这个瞧着很像威氏弟子所在的地方啊!"

落尘心中叹了一声,暗道,只怕夜幽司所言不假,而那大祭司和厶妇质疑更不虚,鬼族一众,确也曾经在外立足。

只是奇怪,图上明明标有昆仑,当与天柱外的人间有所叠合,却因何两次耳闻皆与自己所知相差甚远?三界天地,与夜幽司所言异世星球究竟是否同一?

于是又指着那弥天战火的画面继续追问夜幽司。

这回夜幽司不曾立刻作答,看了半天,摇头:"我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又指指戳戳点着局部道,"余者不好说,但是这几样东西,倒与那异世人所造有些神似。"

"你识得?"

"不算识得,毕竟与见过的并不完全一样。"

落尘心中暗叹一声,只怕就是当时经历不错了。他因山茶姑娘陷身牢狱许久,就算有人捎带讯息,毕竟耳闻。只怕外间翻天覆地,不得亲眼所见,也不能尽识。

果听夜幽司指指那画上的天空、水面又道:"这铁翼飞鸟和这大家伙很像异世人造的飞行器和船,但要比我见过的似乎更厉害。"

"异世人造的飞什么器?"

"飞行器!"夜幽司忽而想起,一直都是落尘在问问题,他还有话要问呢,"你说我兄长做了幽冥帝君,这到底是个什么差事?你说的三界,又是什么?"

落尘便又给他讲了回故事。

讲了天庭讲人间,讲了人间讲幽冥,凡是经历,除开实在不宜宣诸于人的,大体都讲了一遍。直听得夜幽司也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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