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芳子被骂了也没什么反应,她虽然出生在阴阳师的大家族中,而且从小也接受过训练可从来没有参加过实战。小时候跟着几个老师或者家族中的高手出去抓抓妖怪什么的都是躲在后面,也没人说她。亲自动手对付妖怪这还是头一遭,自己都被刚刚的举动给吓住了。
我盘腿坐着,胸口的剧痛袭来,我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一连串细密的汗珠。但这时候三象归元另一项用处便体现了出来,如果能激发我胸口穴海中的气,进行自我治疗,即便不能将断骨马上接上,但至少可以减轻我呼吸时候的痛苦,保证我的吐纳。但我还没修炼的这么深过,这还是第一次尝试!
危急关头,我知道自己不能着急,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问题。必须完全沉下心来,达到无我境界。我胸口激活的穴海一共有三处,要做到自我治疗还比较费劲,但现在也没办法了。我只能将天心中的气不断地挤出来,让大量的气疯狂地涌进胸口的三处穴海中,穴海得到了补充立刻运转起来,三个穴海就像是坐落在我胸口的三个点,这三个点之间形成的这块区域开始感觉到温暖,不多时,疼痛就开始减轻。
我心中还有些窃喜,没想到三象归元之中提到的自我治愈居然这么轻松,我还担心不能成功呢。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胸口忽然发闷接着就感觉到气息乱窜,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感觉喉头发紧急忙张开嘴当场喷出一口血来!
这下可好,疼痛没减轻倒是喷血了。我擦掉嘴边的血迹,再次尝试,这一会儿可不敢再分心了,当那种温暖的感觉再次到来后我沉下心渐渐将这种感觉扩大到整个胸腔,片刻后疼痛感不断减弱,等我疗伤结束后虽然不能说疼痛感完全消失,但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我呼吸的时候不会再有剧痛。
我这边吐纳总算是恢复正常了,那可就不客气了!断剑在手,我深吸一口气,灵气汇聚剑身上。土尾本来正对着山洞狂轰乱炸呢,突然感觉背后一股杀气袭来,当时就转过头看见我从地上站起来了,而且面色好像恢复了不少。本能告诉它我要动真格的了,心中立即产生了一丝恐惧,但这丝恐惧还没生根发芽,胸口鳞片下面贴着的符纸忽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感,它刚刚因为恐惧而恢复的一丝丝清醒意志再度荡然无存。再度狂吼着冲我攻了过来。
而这一回,我可是打定主意下杀手。手腕一甩,另一只手轻轻一拍脚下土地,一道石柱拔地而起,将我托到半空中,我在空中往前一跃,土尾立即张开嘴含在口中的妖气喷射而出。就在交汇的一瞬间,断剑出手,一剑一人刺开妖气出现在了土尾眼中。
土尾狂吼起来,但再想喷出第二口妖气却来不及了,我不会再给它这种机会。剑身稳稳地刺中了它的眉心,整把断剑剑身没入了它的脑袋里,随后我爆喝一声,剑气从断剑上释放出来刹那间将土尾的脑袋从中间开了瓢。土尾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倒地的一刹那已经断了气。
山洞里听见巨响后前利雨郎探出头来,看见我正站在土尾身上拔剑呢,再一瞧土尾已经倒下没动静了立刻笑着冲山洞里喊了一声。很快,众人就鱼贯而出。我施法将山洞口稍稍扩大了一下,让一个阴阳师背着重伤员走了出来。
“快送伤员下山吧,你爷爷和安倍家的人都来了。”我将断剑上的血迹擦干净后重新归鞘。不用我提醒,已经有人下山去了,另外几个阴阳师守在芦屋芳子身边,也在小声催促芦屋芳子赶快下山避难。
“刚刚那一炮打的不错,谁打的啊?”我笑着问。见芦屋芳子举起手,我也是一愣,旋即笑道:“厉害。”
她被我一夸居然还挺开心地点点头,随后我嘱咐前利雨郎去问问他们到底安倍云山为什么反水,自己则走到土尾的胸口附近,在它的鳞片底下一阵摸索,找了好半天后才摸到了那张我看见的灵符,扯下来后仔细一瞧,这符纸和阴阳寮或者我所使用的符纸都不同,不是说材质不同,而是上面的刻纹不一样,透着一股子邪气。
“前利雨郎,你们日本阴阳师有人用这种符纸吗?”我举起来问道,前利雨郎听见后急忙走过来,一看后说道:“这是邪道阴阳师用的啊!”
“哦?这么肯定?”我也是一惊问道。
“肯定啊,我以前见过这种符纸,我们前利家以前也受过邪道阴阳师的威胁和拉拢,当时有人来我们家示威的时候就使用过这种符纸。我记得很清楚,这几年我回国后也见到过使用这种阴阳符的邪道阴阳师。这种符纸会给人带来巨大的痛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我曾经见过一个正道的阴阳师被邪道阴阳师用这种灵符折磨至死。可是土尾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邪道阴阳师的符纸呢?”前利雨郎奇怪地问。
这也正是我心中的疑惑所在,按道理来说,当时我制服土尾的时候它还没发狂,身上应该没有这种邪道阴阳师的符纸。那时候整个土尾的道场可是被阴阳寮的正道阴阳师给包围起来的,这么大阵仗,邪道阴阳师哪里敢靠近?难道是我走后,邪道阴阳师趁机溜进来贴在土尾身上的?为的是让土尾发狂杀人?
可释放土尾的人却是安倍云山……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脑海中一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后皱起了眉头,抓着前利雨郎说道:“有没有过阴阳寮的阴阳师堕落成邪道阴阳师的?”
“啊?当然有啊!几乎每年都有,邪道阴阳师自由而且能学习很多邪术禁法,很多渴望力量的阴阳师就会堕入邪道。怎么了?”前利雨郎还没反应过来。我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说:“安倍云山可能是邪道阴阳师。”
“什么!”听见这话前利雨郎大吃一惊,眼睛瞪的老大。
“嘘!”我示意他不要大呼小叫,这话要是让芦屋家的人听见了可就不得了了。现在想想芦屋家的老家主让我上山救人付出一件宝贝的代价还能理解,但安倍家为了保住面子也来拜托我就有些可疑了,安倍家真的没有能百分之百制服安倍云山的人吗?安倍云山为什么突然发难?我想或许安倍家的老家主是知道自己孙子已经堕入邪道了,但可能家族中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让家族中的人都知道那自己看重的这个孙子前途就算完了,自己不可能让一个曾经走歪路的孩子来继承安倍家。而且安倍家内部也会有其他家族的内线,这事儿要是让人知道了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我是个外人,安倍家老家主估计认为我不太懂得正邪阴阳师的事情,而我又有能力将他孙子给带回来所以才付出重金请我出手。
这么一解释,好像很多地方都通了!
“山哥,你确定吗?”前利雨郎焦急地问道。
“七八成吧。”我没有给肯定的回答,但其实我知道八九不离十。
“啊?那我们怎么办啊?”前利雨郎一听我几乎确定了,也是一愣,六神无主的问道。
“你先送芦屋芳子下山,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来你知道这件事,其他的交给我处理!”我刚说完,忽然间第三个声音传来。
“他的确堕入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