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存上中左一脸喜色跑过来。
“航空兵急电。”
“增援我们的三架飞机已经起飞。”
“三十分钟后到达保定上空。”
川崎少将一巴掌拍在面前桌子上，很高兴道：“总算把他们给盼来了。”
“城外攻击我们的八路军在干什么。”
“有没有趁夜撤退。”
“我现在特别希望他们继续留在城外挖战壕。”
“航空兵到了以后，连着挖战壕的士兵一起炸掉，让翼中八路军先在我们手里吃一个闷亏。”
存上中左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赶紧回答：“他们还在城外……”
“躲在战壕里继续挖工事，丝毫没有撤退意思。”
“他们肯定觉得部队藏在掩体内，我军装备的重机枪跟火炮奈何不了他们，不知道我们有飞机，这才没有撤离战场。”
“非常好……”川崎少将心情简直比吃了蜜饯还要好。
一脸高兴道：“跟翼中八路军打了这么多仗。”
“老天爷总算战到我们这边儿了。”
“让城防部队给我盯紧了城外八路军。”
“如果他们在航空兵赶到之前撤离阵地，务必集中所有火力干掉他们。”
“昨晚他们有夜色掩护，我们的火力优势没法儿发挥到极致，射击准头大受影响。”
“现在天亮了，就算双方间距很远，重机枪部队也能干掉不少人。”
“再让城防部队组建一支五十人规模爆破队，随时准备在航空兵掩护下出城摧毁八路军进攻阵地。”
说完就往作战室门口走，边走边命令。
“这是我们死守保定以来的第一场大胜仗。”
“我作为保定驻军司令官，必须到场。”
“参谋长留守指挥部。”
“警卫第一中队跟我去东门。”
…………
川崎少将策马狂奔，只用二十分钟就赶到保定东门。
从时间上看，再过十分钟航空兵就能杀到保定上空。
到时他就能亲眼目睹城外八路军被炸飞的惨烈画面。
还没爬上城头就朝迎接自己的大队长问：“城外八路军没跑吧？”
“没撤是没撤……就是……”大队长似乎碰到了难题，看着川崎少将一脸为难道。
“就是什么，你跟我说清楚点儿？”
川崎少将眉头一挑，还以为哪里出事儿了，赶紧问。
“将军……”大队长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苦笑了一下回答。
“您还是自己过去看一下……”
“卑职也不知道城外八路军在耍什么阴谋？”
川崎少将扭头就看到城外八路军阵地腾起大量黑烟。
战壕两侧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堆冒着黑烟的柴火堆，不见明火，只冒黑烟，明显被浇了水。
几百上千股黑烟同时升上天空，缓缓朝周围扩散，浓烈的很快在一百多米高空连成一片。
川崎少将脸上好心情瞬间消失。
整个人都被寒意笼罩，捏着拳头，狠狠砸在面前城垛上。
咬牙切齿道：“好狡猾的八路军。”
“他们想用烟雾遮挡地面进攻阵地，让航空兵失去轰炸目标，没法儿发动攻击。”
“绝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炮兵马上朝八路军进攻阵地开炮，炸掉柴火堆，阻止他们继续释放烟雾。”
大队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城外八路军果然很狡猾。”
“卑职现在就去下命令……”
…………
跟昨晚相比，炮兵部队此刻的炮击准头非常高。
不断有柴火堆被炸，打湿的柴火犹如天女散花，飞的到处都是。
但这些柴火并没有熄灭，仍然在往外冒黑烟。
更重要的是，躲壕沟里的八路军还在不断往外扔湿柴火。
炮击不仅没让烟雾变稀，反而越来越浓。
川崎少将被吓得赶紧阻止：“停止炮击……”
“炮击没用，必须想其他招。”
“嗡嗡嗡……”
命令刚出口，飞机轰鸣声就传到他耳朵。
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
川崎少将举起望远镜就看到三个小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三架银白色战机。
阳光映照下闪着银光，非常耀眼。
“将军……”大队长赶紧朝川崎少将问。
“航空兵到了，我们要不要继续阻止八路军释放烟雾。”
川崎少将摇摇头：“先等一等。”
“说不定航空兵能从天上看到地面。”
说这句话时，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三架飞机。
一圈，两圈……四圈……
三架飞机已经在保定上空来回盘旋了四圈，始终没有发动攻击。
川崎少将脸上的期待表情再次被凝重取代，摇摇头很无奈道。
“飞行员视线肯定被烟雾挡住了，无法锁定目标。”
“不然他们早发动攻击了……”
“立刻联系航空兵，让他们从低空发动攻击。”
“我们跟翼中八路军打了好几年仗，从来没听过他们拥有防空武器。”
“让飞行员尽管降低轰炸高度，不用害怕。”
川崎少将这道命令充满风险，但他不得不下。
炮兵是保定驻军仅有的远程攻击武器。
如今连他们都阻止不了八路军释放烟雾，更别说其他部队了。
至于派兵出城作战。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否决。
城内驻军有限，短时间内得不到任何增援。
八路军有躲在战壕里以逸待劳，自己派兵出城无异于往他们枪口上撞，自己找死。
就算全歼城外八路军，配合航空兵摧毁城外所有进攻阵地，出击部队也会在战斗中付出巨大代价。
城外敌人仅仅是翼中八路军很少一部分兵力，消灭他们并不影响八路军攻击保定。
出城代价又很高，怎么算都划不来。
唯有航空兵冒险进行低空轰炸，保定驻军才有机会用最小代价摧毁城外工事，消灭城外八路军。
为了保定城，他果断把天上的航空兵给卖了。
毕竟他们来自北平，就算三架飞机全部损失，北平仍能派出新飞机继续增援保定。
不像手里的保定驻军，打没了就没了，最快也要十天后才有补充，损失不起。
…………
翼中八路军前敌指挥部距离进攻阵地两百多米，经过一晚上修建，这个半地下掩体已经全部完工。
除了出入口跟瞭望口，其他地方全部用茅草掩盖，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站十几米外都看不出异样，更别说几百米高的小鬼子飞行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