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机会是一回事,真正能救回秦佳人又是另一回事。
鲍帅渐渐恢复了人形,望着秦佳人残缺的尸体犯了难。
她心跳停止超过五分钟以上,血液基本流干,俨然已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尸体,在任何一家设备齐全的三甲医院都没有创造奇迹的可能,更何况是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
该怎么办呢?
或许只有一个办法能够试一试,那就是课题组的X药剂。
隐身怪被手雷炸散之后都能重生,如果真的能够引发变异,秦佳人这点小伤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X药剂作为试验的核心材料,即使在当年也十分珍贵,如今试验场已经废弃了四十多年,又要到哪里去找?
鲍帅努力回忆着看过的资料,在他的记忆里还真有关于X药剂的描述,只不过这中间多半是看不懂的理论、公式以及试验过程和记录。
对于这种理论性极强的材料,之前他都是一掠而过,并没有深入了解,但高度进化的大脑令他的记忆能力达到了变态水准,在短时间内几乎能够做到过目不忘。
现在回忆起来,材料上的一字一句历历在目,几乎相当于重读一遍。
当然,受限于薄弱的生物学知识,当时看不懂的地方现在也仍然看不懂,但最起码鲍帅了解了X药剂的基本构成。
所谓X药剂的主要原材料是高级变异体的血液,经过十余道工序和50多种催化剂的混合反应之后,生成的一种特殊血清。
只有使用越高级的变异体血液才能制造出越高级的X药剂,这也是为什么课题组往往需要在试验取得突破,制造出更高级的试验体之后,才能在药剂升级方面取得突破的原因。
快速明确这个信息之后,鲍帅的脑海中渐渐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已知X药剂是一种经过催化的变异血清,而X药剂的作用是提供变异所需的“剆”元素,那么他能不能使用自己的血液,携带大量“剆”元素,直接诱发秦佳人变异?
这个想法似乎过于简单粗暴,科学性也不高,如果诱发变异真的这么简单,当年的课题组又何至于为此伤透脑筋?
只是时不我待,眼下的情况也不可能等到想出万全的办法再行动,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死马当成活马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干了!”
鲍帅低喝一声,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掌心里的利嘴狠狠咬了下去,尖锐的牙齿顿时将皮肉捏圆搓扁,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怎么也刺不进去。
左手心里的那张嘴原本也不是为了战斗而生,此时竟然咬不穿经过几次变异后的手腕皮肤。
“麻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作茧自缚?”
品尝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尴尬,鲍帅无奈,露出一副坐蜡的表情。
犹豫片刻,他把心一横,将左手按在地上,然后右手臂弹出刀锋,干脆利落地剁向左手拇指。
锋利的刀锋直接插入地面,将左手拇指整齐地切了下来,刹那间血如泉涌。
鲍帅脸色苍白,死死咬着后槽牙,连忙将左手伸到秦佳人前胸的伤口上。
然而,预想中的鲜血浇灌并没有出现,鲍帅一愣之下才发现,短短的一瞬之间左手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不仅如此,刚才滴落的血珠就像一颗颗弹力球,蹦蹦跳跳地往左手伤口上滚,好像离家多年,归心似箭的游子,不一会儿就全体归队。
而那只被切下来的拇指更是像只毛虫,一扭一扭地爬到了自己脚边,好似被主人扫地出门狗,可怜巴巴地摇尾乞怜。
“这都是什么事……”
鲍帅忍着手上的剧痛,哭笑不得。
“都他妈别闹了!”
像是训斥不听话的士兵,鲍帅低喝一声,大脑立刻将指令传达到所有细胞,左手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顿时迸裂,血液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流水一般滴落到秦佳人胸前的伤口上。
与此同时,鲍帅体内的“剆”元素也在疯狂下降。
经过进化并成功抵御住入侵者之后,他大约还剩下150刻“剆”元素,为了击杀沙鼠他先是用了75刻“剆”元素进化出热成像器官,接着又消耗了50刻“剆”元素变身第二形态。
加上吞噬沙鼠之后得到的170刻“剆”元素,此时他还剩下195刻“剆”元素。
而流失的血液顷刻之间就带走了145刻“剆”元素,为了救活秦佳人他可以说是倾其所有,毫无保留。
在流出了足够的血液之后,鲍帅捡起地上的拇指,轻轻放在伤口上。
整齐的创面立刻重合在一起,手掌和拇指的伤口上同时生出无数丝状的新生肉芽,肉芽相互连接,像是针线,迅速将伤口缝合,只留下一条微不可查的疤痕。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伤口处还有些疼痛,活动也不太灵活,但大体上已经没有大碍,这比重新长出一只拇指要快得多,消耗也少得多。
确定伤口无碍之后,他又向秦佳人望去,只见鲜血带着大量“剆”元素,顺着秦佳人胸前的伤口流进四肢百骸,几秒种后渐渐与副脑失去了联系,想来或许是被吸收了?
鲍帅大喜,一颗心顿时火热起来。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秦佳人的身体似乎全无变化,就连那一闪而逝的脑脉冲也再没出现过。
难道是血液和“剆”元素不足?
鲍帅回忆着试验资料,似乎并没有需要多少“剆”元素才能诱发变异的记录,而且每个试验体各有差异,使用X药剂的剂量也不完全相同。
更何况试验有一整套方法和流程,错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导致失败,怎么可能像他这么简单粗暴?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这个方法本身,是啊,变异要真那么容易,课题组又何必为了药剂动自己人的歪脑筋?”
鲍帅呢喃一句,心情顿时低落下来。
其实他的这个诱发变异的简易方法也不能说错,至少单从原理上是可行的,但是课题组也好,其他的变异体也好,他们都不具备如此精细的“剆”元素观测和计算能力,更别提对细胞的强大控制力,所以这个方法就算侥幸成功,也几乎是不可复制的。
然而,正当鲍帅快要绝望的时候,秦佳人的尸体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她前胸的伤口就好像离了水的螃蟹,开始冒出血色的泡沫,泡沫越聚越多,几分钟后便覆盖了全身。
鲍帅精神一振。
难道这就是变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