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贺若怀心这种自信所触动,展现出极高的士气来。
李靖收起之前的笑意,他盯着贺若怀心的眼睛,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终于有人认可他的军事才能了嘛,他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第一个机会竟然是认识他还不到五天的结拜兄弟给的。
知遇之恩,岂能不报。
李靖向贺若怀心行了一个军礼,又扫了一眼众位旅帅,道:“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众人没想到李靖居然还提要求,都觉得有些奇怪。
贺若怀心说道:“你说。”
李靖点点头,道:“我虽是掌书记,但是毕竟是文吏。战时恐诸旅帅队正不用命,所以我想请郎将将印信托付于我,这样我才能做到令行禁止。”
李靖看的很清楚,这次攻防战贺若怀心要作为主动出击的一方,所以前期会以守城为饵,消耗渊盖承绩的士气。这一段时间是非常困难的,甚至要冒破城的危险。所以,若是城外埋伏的诸军在这个紧要时刻沉不住气,恐怕就功亏一篑。
这些旅帅有些事贺若怀心的边军老卒,有些是从奴隶堆里拔擢起来的,只听贺若怀心的命令行事,若他们察觉城中贺若怀心有危险,难免会抗命救人,这才是他担忧的。
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盯着李靖,实在没想到贺若怀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史怀义首先就不高兴了,虽然他们是结拜兄弟,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只是贺若怀心脸色未变,他站起身来,将印信拿出来,举在半空。朗声说道:“执此印,如我亲临,一切以李掌书记之命行事,若有违抗军法处置。”
贺若怀心将印信递过去,李靖跪在地上,将印信接过去。
贺若怀心又将自己腰间的刀解下来,说道:“你持此刀,许你便宜行事。”
李靖同时接过贺若怀心的印信和佩刀,然后站起身,看着众人道:“诸位,正好大家都在场,希望诸将到时候不要做出违背命令之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都冷着脸,他们看了一眼贺若怀心,见贺若怀心脸上表情淡然,知道事情无法在改变,于是纷纷诺了一声。
贺若怀心看着诸人的表情,说道:“将士们,都各自去准备吧,这是我们成军以来的第一仗,必须打出我们的精气神,听明白没有!”
“明白!”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等众人离开,只留下李靖、唐文及史怀义等人,贺若怀心道:“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要想在候城站稳脚跟,必须还要得到一个人的支持。”
唐文、史怀义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贺若怀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靖却在一旁笑道:“晾了他这么久,你就不怕人家都不见我们?”
贺若怀心冷笑道:“那岂不是更好,只需要老四领一百精兵过去,我也少了磨嘴皮子的麻烦了。”贺若怀心露出几分会心的笑,有时候往往越简单直接的方法越有效果。
其他人不明白贺若怀心和李靖在说什么,都露出疑惑地神情。
贺若怀心笑道:“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个新城司马!”
晚上。
月华如练,微风徐徐,让整个夜晚透出几许清冷。
贺若怀心带着李靖等人,换上普通的衣服,来到了候城堡北边的一处巷子里。
贺若怀心一身白色锦衣,身后系着厚厚的猩红大氅。
巷子比较幽禁,作为一处军堡,候城堡确实面积不大。
但是在小小的候城堡中却有一处府邸比守将府还要大,贺若怀心站在门前,看着门上大牌匾上柳府两个大字,笑道:“想必他已经等我多时了。”
李靖来到候城堡之后,对这边的情况也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他也笑起来,说道:“是啊,我估计他可能还在纳闷,为何三弟登门拜访的时间会这么迟。”
贺若怀心身后还跟着一个特殊的人,高大虎。
这是第一个向贺若怀心献计去拉拢柳建柱的人。
“高大虎,去递名帖吧。”
高大虎答应一声,忙跑到府门前面,重重的敲了几下门,不多时,一个中年管家打开门,露出一个慌张的脑袋,看着来人不多,低声问道:“你们找谁?”
高大虎将名帖递过去,然后说道:“交给你家老爷,有贵客来访。”
管家看了贺若怀心等人一眼,见这几个人气质不凡,不敢怠慢,急忙进去禀报。
只过了片刻,大门便咿呀的一声打开,跑出数十名小厮来。
管家满脸堆笑,簇拥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年轻人看见贺若怀心站在最前面,众人都围着他站着,知道他必是领头人物,向贺若怀心说道:“各位贵客,爷爷有请,请随我来吧。”
贺若怀心点点头,一行人来到会客厅。
贺若怀心见到柳建柱的时候,他正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在
年轻人恭敬地说道:“爷爷,客人们到了。”
他这才抬起眼,看向贺若怀心为首的诸人,没有向贺若怀心行礼的意思。
贺若怀心看向他,说道:“新城司马柳大人,别来无恙啊!”
柳建柱没有立即回答贺若怀心的话,只是慢慢地将手中的书放下,盯着贺若怀心,说道:“是先司马。”
他纠正了贺若怀心的提法,继续说道:“渊盖霸刚到新城时,我便建议乘隋军立足未稳,集中优势兵力,将渡过辽水的隋军歼灭,结果渊盖霸不纳;隋军占领长平堡,我再次去信,着他重视候城堡防御,将隋军堵在蒲河以北,勿使隋军南渡,又不纳;渊盖承绩镇守候城堡,我面见渊盖承绩,希望他征调城中壮丁,协助守城,渊盖承绩嘲笑我妄想症犯了,说我老眼昏花,致仕的正是时候。可笑,这么多成名的人物,居然还不如一个未加冠的少年。”
他看上去近花甲之年,但是神采奕奕,白发苍苍都艳盖不住一双如护理一般睿智的猴子。
贺若怀心向前一步,笑道:“柳先生说的不错,若是渊盖霸也好,渊盖承绩也好,能有一人听老先生的,恐怕就没有今日我来拜访老先生这回事了。”
贺若怀心面带喜色,对眼前这个精明的老头倒是礼节周到,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