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和夜莺二人抱着一桶强水,躲在阴暗的巷子里,蹲守着施洛,二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过于大胆,互相作了一番心理工作,才坚定下来。
过了一会儿,施洛身穿一件掐金丝裙子,披着一件镶白狐毛披风,身边带着一个小丫鬟缓缓走来。
正所谓人靠衣装,前些日,施洛还是差点流落街头的窘迫少女,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雍容华贵的施夫人。
“梨园最近新来了个好嗓子的俊俏小生,我可得快些,不然一会儿抢不到前面的位置了。”
施洛提着裙摆,催促着丫鬟。
“是,夫人。”丫鬟跟在身后,拿着施洛的各种杂物,急急忙忙跟上。
“那贱蹄子来了!快!”春花咬咬牙,低着头冲出去。
施洛正走着,经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忽然冲出来两个蒙面人,为首一人手里提着个桶。
那人目光凶狠,施洛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对劲。
说那时迟这时快,春花提着桶正要把桶里的强水泼到施洛脸上。
怎知,施洛忽然伸手一把抓过夜莺,将她拉至身前挡着。
那些强水泼在了夜莺的脸上,瞬间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啊!”夜莺发出一声惨无人道的凄厉叫声。
那叫声宛如动物临死前的啼哭,听着让人心里一颤。
春花愣住了,手里的桶掉落在地上。
在她愣神的时候,施洛冷笑着抄起桶,将桶里剩余的强水,尽数泼到春花脸上。
“啊!”春花发出同样凄厉的惨叫声。
两个人脸上的面巾,连带脸皮都被融掉了,施洛认出了这两人是春花和夜莺。
“好啊,你们竟然蹲在这里,企图毁了我的脸!我要回府告诉王爷,你们等着瞧!”
施洛气得曲儿也不听了,怒气冲冲地跑回王府。
一回来,她就揪住管家问:“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呢,夫人有什么事,找我也是可以的。”管家道。
“春花和夜莺蹲在王府附近的巷子里,拿强水企图泼我脸上,好在我反应及时,让她们自食其果了。”
管家一听,大为震惊,立刻带着几个身强力健的家丁赶到那个巷子口,果然看见二人捂着脸,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快!先将她们抬回府里!”
那场面十分惨不忍睹,管家都不敢多看那两个人的脸,生怕晚上做噩梦。
管家惹让人把春花和夜莺抬回了府里,又请大夫替她们疗伤。
两个人面容已经毁了,就连皮都被溶掉,根本救不回来了。
“大夫,我的脸!救救我的脸!”两个人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抓着大夫嚎啕大哭。
她们一哭,咸涩的泪水低落在伤口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府里闹得鸡飞狗跳,自始至终,王妃和两位侧妃都没有露面。
韩墨文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才回来,他一回来,施洛先告了一状,添油加醋把二人做的事情说给他听。
“那两个贱人当真敢这样对你?!岂有此理,让大夫不许再帮她们治疗,立刻将她们逐出王府!”
韩墨文甚至不问春花和夜莺缘由,直接绝情地将她们赶了出去。
“王妃,咱们失败了!”两位侧妃瑟瑟发抖,生怕事情被揭露。
“慌什么,镇定点。”柳昭脸色很难看,“只要咱们一个字都不说,又有谁能知道。”
韩墨文安抚了施洛好一番,又赏了她许多好东西,施洛情绪才平复下来。
二人一番缠绵后,韩墨文累了一日,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施洛披上外衣,趁着月色,来到柳昭的院子。
“王妃果然还未睡。”施洛笑呵呵地走进柳昭的屋里,甚至没有提前通报一声。
她扫视了屋内一圈,大大咧咧在软塌上坐下,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大胆!这是王妃的屋子,施夫人不提前通报一声,进屋后又如此没有礼数,难道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吗?!”宝珠怒目呵斥她。
“你,没资格教训我。”施洛眯起眼,恶狠狠瞪了宝珠一眼。
那眼神极冷,让宝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施妹妹,夜已深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柳昭皱眉看着她,手指暗暗收拢。
“王妃今夜怕是睡不着吧,毕竟心里揣着这么大个秘密。”施洛呵呵一笑,眼底精光乍现。
柳昭一愣,有种冷意自脚底板蔓延上来,游走全身。
她轻轻咬住下唇,冷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两个贱人拿强水泼我,是你指使的吧?我派人打听过来,昨日,她们曾来过你这儿。”
烛火葳蕤,映在施洛脸上,没有半分暖意,那双美眸漆黑冰冷,直教人心颤。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指使她们泼你强水?!”柳昭想也不想,一口否认。
“王妃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强水是西洋玩意儿,就凭那两个贱人是弄不来的。”施洛冷冽的双眸里折射出道道利刃。
她顿了顿,得意笑道:“王妃最好学聪明一点,来招惹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你若再有什么动作,我有的是法子让王爷休了你!”
这一刻,施洛宛如一条寒潭里爬出来的毒蝎,身上带着致命的毒,只要被她蛰一下,瞬间毙命。
柳昭到底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纵然有些手段,却不够施洛狠。
两个女人对峙的时候,柳昭的气质就弱了一截。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把柄在施洛手里。
如果施洛去韩墨文耳边吹吹枕边风,韩墨文顺着往下查,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到时候,让韩墨文知道是她指使春花和夜莺去泼施洛强水,那么她这个王妃也不用当了。
娘家那边拼尽全力,才让柳昭当上王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柳昭被休的话,连累娘家都要被整治。
“你……”柳昭整个人瘫痪在椅子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