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去哪个院里用膳?”柳昭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问道。
“去了施夫人院里。”她的贴身丫鬟宝珠答道。
柳昭眉头微微皱起,纵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以前韩墨文会流连每一个院,可以说是雨露均沾,但是自从施洛来了以后,他一连五日,吃睡都是在施洛的洛神居里面。
柳昭作为正妃,韩墨文却不闻不问,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位正妃的存在。
这样一对比,让柳昭如同心里扎了根刺。
“明日,随我去会会那位新宠。”柳昭冷声道。
“是。”
第二日早上,施洛正坐在屋内用早膳,下人们来通报说王妃来了。
施洛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入府了这么多日,也没见这位王妃出面,今日韩墨文刚走,她就来。
“有意思。”施洛勾唇冷笑。
柳昭由宝珠搀扶着,缓缓走进来,那身姿端的是一个仪态万千,确实是个大家闺秀。
施洛慵懒站起身,朝她福了福身:“见过王妃。”
“快坐下,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样客气。”柳昭脸上堆着一个亲切和善的笑容,走过去热络牵起施洛的手,两个人一起坐下。
“王妃身份尊贵,我本应行礼磕头的,但是这些日来,我伺候王爷过于劳累,恕我不能了。”施洛红唇翘起,眼底浮现一抹得意。
柳昭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
她手指暗暗收拢,隐藏在袖子底下,指甲掐进掌心肉里。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在她面前炫耀王爷的宠爱。
三言两语间,柳昭便摸清了施洛不是盏省油的灯,当即眼里对她的恨意更浓。
“妹妹辛苦了,我可以和王爷说一说,让他多往其他姐妹的屋里走走,生得累坏了妹妹。”柳昭假意体贴道。
“这倒是不必,腿长在王爷自个儿身上,王爷喜欢谁,就去谁屋里,王妃也无法左右。”施洛轻哼一声。
“你?!”宝珠气恼护主。
“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快给施妹妹道歉。”柳昭呵斥一声。
宝珠气得翻了个白眼,不甘心地道了歉。
“妹妹说的也是,王爷是一家之主,想去谁屋里,我自然无法左右。”
柳昭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妹妹可曾听说过,树大招风?”
“我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今儿个天气晴朗,哪有什么风。”施洛故意装傻。
“如此,那妹妹便好自为之吧!”柳昭眸子眯起,周身裹挟着寒意。
她冷着脸起身离开,施洛望着走远的背影,讽刺一笑。
“我这才入府几日,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柳昭离开施洛的房间后,找了两位侧妃,叫她们来自己屋里谈话。
“王妃今儿个怎么得空叫我们俩来这儿说体己话?”其中一位侧妃慵懒道。
此女名为廖淑彤,其父是一名小小的四品官员。
刚入府的时候,廖淑彤因为娘家势薄,唯唯诺诺,说什么也不敢吭声。
今年她诞下了一个女儿,虽不是儿子,但是到底是韩墨文的第一个孩子,韩墨文很高兴,廖淑彤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是啊,往常王妃喜静,都不爱与我们来往。”另一位侧妃掩唇笑道。
这位名唤梁月,娘家底蕴比廖淑彤稍厚一些,但二人到底还是比不上柳昭的出身。
而且,梁月入门晚,还未诞有子嗣。
“进来咱们府里多了为可人儿,不知你们去看过她没有?”柳昭笑吟吟道。
提起施洛,两人脸色不虞。
“王爷这几日都去她那儿,真是气煞人也!”廖淑彤气恼抓紧手帕。
“就是,以前王爷每个姐妹屋里都会去,现在独宠她一人,这算什么?!”梁月冷哼。
柳昭见到总算拱起这二人的怒火,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样确实不合规矩,今早我去找她说了一下,她居然说,腿长在王爷自个儿身上,王爷喜欢谁,就去谁屋里。”
“她当真这样说?!”二人惊呼一声,怒火蹭蹭的往上涨。
“当真,我本想规训她,但她仗着王爷的宠爱,持宠而娇,我也很难办呐!”柳昭假装叹了口气。
“哼,她再得宠又如何,不会下蛋的母鸡,羽翼再美也没用。”廖淑彤心里气愤,不经大脑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柳昭眉尾轻轻抽搐了一下。
这句话把她也给骂进去了,她心里暗骂廖淑彤是个蠢货。
“咳咳,廖姐姐,注意用词。”梁月轻咳一声,好意提醒道。
廖淑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尴尬。
好在柳昭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还是一副笑脸。
“廖妹妹此言差矣,按照王爷这么个宠幸法儿,她迟早会有身孕,若是女儿还好,但若是她担心的是儿子呢……”
柳昭点到为止,没再往下说,留给二人想象的空间。
“那、那可怎么办?!王妃,您快想想法子!”廖淑彤脸色都变了。
要是施洛诞下儿子,那么她就地位不保了!
“长子有极大的可能会继承家业,到时候,她施洛母凭子贵,别说是你,咱们都得完蛋!”柳昭半真半假,吓唬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跪在柳昭面前。
“还请王妃指一条明路!”
“明路,自然是断了施洛的路,咱们才有路可走。”柳昭阴恻恻一笑。
“王爷再宠爱她,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私通,咱们不如……”
三个女人低声商量,想出了一条毒计。
某日,下人送来了一壶新泡的茶叶,高兴道:“夫人,这是厨房那边孝敬您的,说是雪山上采的茶叶,府里也有只有王爷和王妃屋里有。”
“哦?是吗?那我倒要品一品这茶了!”施洛喜不自禁,以为是下人们巴结自己,不免有些得意。
她喝了一杯茶,将下人打发出去,自己在屋内打盹。
过了一会儿,隐隐觉得身子在发烫,并且越来越难受,像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
“我、我这是怎么了?!”施洛身子发软,满头大汗,心里警钟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