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手中拿着的鞭子是牛皮所制成,上面还点缀了许多铁做的倒刺,一鞭抽在人身上,必定皮开肉绽。
就算是强壮的大汉,都未必受得了十鞭。
更何况,皇后还打算一边抽打唐宝,一边往她身上浇盐水。
此等酷刑,不死也要脱层皮。
唐宝跪在地上,忽然抬眸定定看着皇后,眼神澄澈如水。
这样的一双眸子,好似容不下世间任何一点污垢。
“我从没有踩在凌氏一族头上耀武扬威,是郡主多番冒犯我,我才不得不还击。”
她语气微凉:“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应该爱护天下百姓才是,如果因为偏袒自家人,而对民女动用私刑,恐怕失了分寸。”
“本宫用得着你来教训?!”皇后冷哼一声,美眸里泛着冷而锐利的光芒,她朝几个嬷嬷道,“动手!”
几个嬷嬷卷起袖子,正准备动手,此时却有人破门而入,急匆匆闯进了坤宁宫。
“住手!不许伤害她!”
娴贵妃带着一个贴身宫女闯了一进来,她挡在唐宝面前,一把护住唐宝。
“娴贵妃娘娘!”唐宝大惊。
“别怕,本宫不会让她们动你一根寒毛。”娴贵妃递给唐宝一个眼神。
唐宝点点头,莫名感到安心。
“娴贵妃,这是本宫的行宫,你没有得到本宫允许便擅自闯入,真是大胆!”皇后恼怒瞪着娴贵妃。
“听闻皇后娘娘特地请求皇上让唐姑娘入宫给您治头疾,为何却要关上门对她动用私刑?”
娴贵妃毫不畏惧与皇后对视,腰杆挺直,丝毫不退让。
“本宫干什么,用得着你管?滚出去!”皇后怒道。
“臣妾过来之前,已经跟太后说了,唐姑娘今日进宫,太后让臣妾过来接唐姑娘。”
皇后一听到太后,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太后是她在宫里忌惮的人,而皇帝又是个十分有孝心的人,所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后。
“贱人!你竟敢去跟太后跟前乱说话!”皇后指着娴贵妃怒骂,两只眼睛简直能喷出火来。
“臣妾只说唐姑娘今日进宫,并没有说别的,但是若皇后娘娘动了唐姑娘,太后定不会放过您。”
娴贵妃微微一笑,无视身形僵硬的皇后,将唐宝搀扶起来。
“唐姑娘救过太后一命,希望皇后娘娘为难唐姑娘之前,先掂量掂量是否能得罪得起太后。”
说完,娴贵妃扶着唐宝走出了坤宁宫。
“贱人!都是一群贱人!”皇后癫狂嘶吼,砸碎了好几个花瓶。
娴贵妃与唐宝走在甬道上,唐宝顿住脚步,对娴贵妃福了福身。
“娘娘又救了我一次,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了……”
“不必客气。”娴贵妃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其实本宫说太后知道你入宫,只是诓皇后的,好在皇后没有起疑,才顺利救出你。”
唐宝惊讶望着娴贵妃,娴贵妃微微一笑,笑容温柔。
“不如去本宫那儿坐一会儿,晚点本宫让人送你回去。”
“那民女就叨扰了。”
唐宝随着娴贵妃来到她的行宫,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儿。
“皇后那性子发起狂来,下手特别狠,不少嫔妃被她用过私刑。”娴贵妃说着,露出厌恶的眼神,
“皇上不知道这些事吗?”唐宝好奇道。
“皇后很懂得拿捏他人的软肋,没有一个嫔妃敢去跟皇上告状。”娴贵妃叹了口气。
唐宝望着茶杯里漂浮的清新茶叶,静静地出神。
娴贵妃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不免担心她。
“怎么了,是否哪里不舒服?”
“啊……没什么……”唐宝回过神来,连忙佯装无事喝了口热茶。
娴贵妃看了她一眼,道:“你看起来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给本宫听听,看看本宫能否帮得上你。”
唐宝犹豫了一会儿,轻咬下唇。
她低垂着眉眼,小声道:“皇后说,未来的端亲王妃必定是平乐郡主,真的吗?”
说完,唐宝忽然觉得自己胸口有种奇怪的闷痛,低落的情绪逐渐扩大。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而伤心?”娴贵妃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我、我不是伤心,我只是……只是随口问问。”唐宝将头埋得更低。
娴贵妃掩唇一笑,她轻咳一声,严肃道:“唐姑娘不如好好想想,为何你听到郡主以后会嫁给渊儿后,心情如此低落难过,本宫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唐宝瞳孔微张,恍然失神。
她隐隐有种顿悟的感觉,但是又不是很明白。
“我的心意……”唐宝低声呢喃。
她抬眼望着娴贵妃,那双剔透的琉璃眼内满是迷茫。
唐宝在娴贵妃的行宫内坐了一会儿,娴贵妃派人送出宫,回到德膳坊。
晚上睡觉的时候,唐宝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海里一直在回想今日娴贵妃对她说的话。
“我的心意到底指的是什么?”唐宝不明白娴贵妃的意有所指。
她自小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长大,家里的人将她保护得很好,很少与男子接触。
所以,唐宝在男女之情这一方面要比别人单纯得多,甚至可以说是迟钝。
她只知道韩墨渊在她心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唐宝辗转反侧到大半夜,无奈叹了口气:“算了,想不明白暂时不要不想了。”
她掖好被子,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想。
往后一段日子,因为德膳坊的美容药膳系列菜品十分受欢迎,所以每日人满为患,唐宝忙得脚不沾地。
她没有时间再去胡思乱想,打算专心帮韩墨渊打理他的每间商铺。
忙忙碌碌,转眼月末。
各个商铺的管事们将账本送到德膳坊给唐宝过目,唐宝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有几间胭脂铺的生意不是很好,这个月比上个月更加惨淡。
“这是怎么回事?”唐宝叫来那几位管事问话。
几位管事忐忑不安道:“唐姑娘有所不知,王爷身为男子,不善于做女子生意,所以我们这几间胭脂铺的商品很少,且早已过时,并不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