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里喷着怒火,一声暴喝下,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顿时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给朕查清楚这群贼人的身份,好好查!”皇帝脸上覆着寒霜,方才逃亡的时候,使得他发丝有些凌乱。
他乃一国之君,何时这样狼狈过。
明明好好的一场秋猎,却被这些黑衣人搅了兴致!
皇帝简直恨不得将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拉去鞭尸,以泄他心头之恨。
“父皇,不如让御林军把所有黑衣人的面巾扯下来,看看是否有熟悉的面孔。”韩墨渊提议道。
“嗯。”皇帝点点头。
御林军立刻将所有黑衣人的面巾扯下,韩墨渊蹲下身,一个个看清那些黑衣人的长相。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一个熟面孔。
韩墨渊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黑衣人的长相很有特点,皆是高鼻厚唇,肤色偏黑,完全不是本国人的长相。
他垂眸沉思,暗暗揣测这些人到底来自哪里。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
韩墨渊立刻动手,将所有黑衣人的上衣扒开,检查他们的胸口。
结果,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那些黑衣人胸口上都刻有一团火焰的刺青。
“启禀父皇,儿臣曾听闻,赤炎国的皇家御用死士都会在胸口刻上火焰刺青,以表忠诚,这些人必定是从赤炎国来的。”
皇帝一张满是皱褶的脸上阴沉得吓人,身上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气场。
“赤炎国!”皇帝咬牙切齿,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
“好个赤炎国!他们屡次骚扰我国边境城邦,朕一再忍让,反而助长他们的气焰,竟敢派死士来刺杀朕!朕与赤炎国誓死不容!”
在百年前,赤炎国与玄泽国还是友好和睦的两个国家,两国之间进行贸易来往。
上一代皇帝玄高祖,甚至把自己的胞妹嫁去赤炎国和亲。
两国之间可谓是情如手足。
但是短短百年,却完全变了个模样。
一切起因是如今在位的赤炎国君主野心勃勃,打破了两国之间的平衡。
赤炎国君主竟大胆提出将玄泽国接壤几座城邦划给赤炎国,皇帝自然不答应,两国之间彻底划破脸。
玄泽国的名称有着雨露丰盈之意,因为这个国家常年降雨,植被长得很好。
而赤炎国则气候炎热,土地干旱,甚至有些地方是沙漠。
所以赤炎国君主才打上了玄泽国的主意。
玄泽国辽阔的国土乃是历代祖先打下的根基,若轻易划分出去,则天下社稷动荡。
皇帝万万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千古罪人。
赤炎国君主提出这么个缺德提议,让皇帝彻底恨上了他。
“看来赤炎国那个老东西真是巴不得朕早点死!”皇帝眸底划过一丝狠厉,如同锋利的箭矢。
他不知道,盼着他死的人其实是他寄以厚望的太子。
这些死士是太子私底下与赤炎国三皇子单焱借来的。
“父皇福泽深厚,躲过了这一劫,请将此事交给儿臣去查。”韩墨轩连忙将此事拦在自己身上。
计划已经失败,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撇清关系。
只要他主动调查这件事,皇帝就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至于调查结果嘛,到时候直接甩锅给赤炎国君主就好。
“给朕查个水落石出!”皇帝冷道。
“是!儿臣一定不负父皇厚望!”韩墨轩脸上装得一派正气,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他暗骂这群黑衣人真是没用,连一个韩墨渊都对付不了。
皇帝打猎的兴致已经全部没有了,打算摆驾回宫。
临走前,皇帝宣布端亲王救驾有功,赐了几箱子黄金白银,以及各种宝物。
韩墨轩心里再次骂娘,自己的精心部署却为韩墨渊做嫁衣。
那些黑衣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和单焱借来的,结果他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皇帝走后,韩墨轩狠狠瞪了韩墨渊一眼,然后也甩袖离去。
秋猎被中断,诸位皇室贵胄与大臣们各自散去。
唐宝跟林枫赶了过来,唐宝看见韩墨渊肩头手上,心里泛起密密匝匝的疼。
“怎么这样不小心,是不是很疼?”唐宝皱眉看着他的伤口。
“小伤罢了。”韩墨渊非常淡定,似乎对这种程度的伤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伤口一直在流血,不能放着不管,我简单帮王爷处理下伤口吧!”唐宝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裙角撕下一块布。
她自从学医后,有随身带着几瓶药的习惯。
唐宝从腰间掏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拿水清洗干净韩墨渊的伤口后,她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有些疼,王爷忍忍。”唐宝小声道。
“无妨,你继续。”
那金创药效果很好,就是药性比较烈,洒在伤口上,犹如往伤口撒盐,会使人感到一阵剧痛。
可是韩墨渊只是呼吸顿了一下,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唐宝帮他上完药,用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好了。”唐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只是暂时的处理,待回到王府后,王爷再让大夫来看看。”
“辛苦你了。”韩墨渊微笑点点头。
他转头看着肩上打着蝴蝶结的布条,心里有一丝丝暖意流淌着。
韩墨渊启程送唐宝回去,至于凌傲雪,皇后已经提前派人送她回端亲王府了。
皇宫内气氛有些压抑,谁都知道皇帝在秋猎时遇刺,心情非常不好,没人敢去皇帝面前触雷。
皇后将太子韩墨轩叫到坤宁宫,母子二人关上门密谈。
“秋猎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拧起一双柳叶眉,死死盯着韩墨轩。
“母后,这不是明摆着吗?赤炎国那边派人来刺杀父皇。”韩墨轩表情有些不自然。
“真的吗?”皇后将他的表情收进眼里。
知子莫若母,韩墨轩到底是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她看韩墨轩这表情,便猜到了此事与他有干系。
皇后将所有伺候的宫人遣散,冷道:“现在殿内只有你我二人,你还不与母后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