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默沉忧?”她在心中默默地念出了上面的那四个字。
字是刻上去的,字体透着一种刚劲,看着给人一种力道十足、却又洒脱的感觉。
想着方才有个妇人喊他“忧儿”,项晓禾不由猜测,这几个字里很可能包含了少年的名字。
黯忧?默忧?沉忧?
“忧”字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与余下的字是怎么组合的了。
她觉得,叫默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其次是黯忧。
沉忧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也有可能……
他就叫“黯默沉忧”?
姓“黯默”,名“沉忧”?
额,似乎有点儿离谱……
反正,这样的姓,她没听说过。
“禾禾,你在想什么?”见她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白凝溪问。
“没什么。”她收起了匕首,朝母亲扯了个笑。
又走了两日。
他们路过一条河流。
大家纷纷过去喝水,洗脸。
项晓禾来到河边,把头上缠着的那块纱布解了下来,洗了洗,悄悄地收回空间里晾挂着。
她额头上的伤口还有点印记,但已经无碍了。
这河有点深,很多人想进去抓鱼,却不知该怎么抓。
而且,只是看着,也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鱼。
项青州以前有钓鱼的爱好,家里就藏有钓鱼的工具,若不是这么多村民在旁边,他都想让闺女回家里把他的钓鱼工具取来了。
若是可以钓鱼,他能够在这里连续钓上几天而不觉得枯燥。
他把他的想法跟女儿说了,项晓禾朝他挤了挤眼睛,道:“这种事现在可不好办,等哪天咱们安定下来,不用逃荒了,这鱼想怎么钓就怎么钓。”
项青州笑道:“我确信,将来某日,我们一定会安定下来的。”
说着,眼里还透着一丝期待。
有村民跳入河里,试图摸鱼,但摸了一气,除了一些水草,啥也没有摸到,最后只得无奈地回到岸上。
“走,咱们去水浅一点的地方看看。”有人提议道。
于是,他们沿着河流一直往前,结果,鱼没看到,倒是发现——河的尽头,有个山洞,洞的外面,河面上正漂浮着几块竹排,用绳子拴在岸边。
“这洞里,莫非住着人?”看到河面上漂浮着竹排,大家都很吃惊。
项晓禾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张石滚道:“有几块竹排,说明在里面应该是住了不少人。”
人少的话,不可能放几块竹排在外面。
张丰前道:“这些人住这里,肯定不是什么有户籍的。有户籍的话,不至于来这种地方居住。”
“莫非,和我们一样,是流民?”张成德猜测。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王阿斗显得很好奇。
有不少人想去看,但也有不想去的,觉得是在招惹是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最终,有几个人忍不住好奇,悄悄地摸过去看了。
他们来到洞前,划走了人家的竹排,潜入了洞里。
余下的人则待在原地,藏在一片比较隐蔽的地方,省得被人看到,等着他们。
等啊等,等了很久,都不见那几个人回来,李大锄道:“这么久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可是,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啊?”张全瓢道。
张石滚道:“要不,去找找看?”
又道:“咱们这么多人,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应付不来吧?”
最后,大家讨论了一番,就派了十几个青壮年过去查看情况了。
余下的人继续在原地等候。
结果,一个时辰过去,去的人也没有见回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肯定是出事了!”村长凝重着神色。
“这可怎么办?”大家纷纷看向村长。
前前后后,他们去了二十多个人,剩在这里的,还有四十多个,其中还有不少老人小孩妇人。
有人道:“我看,别管他们了,我们就这点人,还趟这个浑水,搞不好我们也要搭进去,到时候谁救我们?”
“你们不想管,那你们自己走好了,我要去救我丈夫!”一个妇人道。
也有好几个妇人跟着附和,她们丈夫都去了洞里,至今杳无音讯,让她们就这么离开,不去救人,怎么可能?
项青州咳了一声,道:“要不,我们去洞外看看,向里面喊话,看有没有回应?里面真有什么人,把我们的人扣留了,肯定是有原由的。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问问,以了解情况。”
顿了一下,接着道:“只要咱们不贸然进洞里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他这么说,众人想了想,觉得可以试一试。
于是,他们一群人离开等候的地方,来到了洞外。
没有竹排,这洞是进不去的,因为洞口就是水口,河水就是从洞里面流出来的,哗啦啦的响。
本来放在外面的竹排此刻都已经被此前进洞的村民划走了,所以他们想要进去也是没办法的。
他们往洞里看去,奈何洞里昏昏暗暗,若隐若现,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喂,有人吗?”
项青州朝洞里喊。
然而,喊了几声,也都无人回应,洞里静悄悄的,跟没人似的。
也有人喊那些村民的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也是没有人应答。
项晓禾皱眉,心道:“这洞里莫不是有什么吃人的鬼怪?”
不过,她是无神论者,是绝不相信有什么鬼怪的。
看着天就要黑了,面对这个寂静无声的山洞,大家都很焦急。
“又没有竹排,咱们想进去看看也没办法,这可如何是好?”黄坡道。
村长紧蹙眉头,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在这里守着!我不信,住里面的人一直不出来!只要他们敢出来,咱们就在这里堵着他们,跟他们讨个说法!”
“对,咱们就在这里守着,看他们出不出来!”苏百斤道。
商量好了之后,众人直接就地等候,守在洞外的岸边,还点了几堆柴火。
那些有家人进了洞里的,都在焦急地担忧着。
小泽的父亲张成德也进去了,她一直在望着洞口,期待着父亲能够回来。
项晓禾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过来安慰她,道:“虽然不清楚洞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张叔叔他们一定能够安然回来的。”
张小泽声音充满担忧地道:“可是,都这么久过去了,天都黑了,却一直不见爹爹他们回来。”
项晓禾拍了拍她的肩,“会回来的。”
大家围着火,一边盯着洞口,一边议论着这个事。
“话说,这洞里究竟有什么?”
“怪兮兮的,不会是有鬼吧?”
“这大晚上的,又是在这种地方,可别乱讲话,多不吉利!”
“就是!”
烤着火,吃了点东西,项晓禾心间很好奇这个事,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问父亲:“爹,你觉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