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团长在卫兵的指引下,进了房间。
他看到田克志之后,规规矩矩地给田克志敬了一个礼。
“老齐?你找我?”
田克志不知道齐团长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按理说,齐团长作为并州地区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他有权直接向赵志国和马修文汇报的。
退一步讲,一旅并没有将齐团长除名,他也可以直接向高仓汇报。
作为第一军分区的参谋长,虽然他对第一军分区的所有部队有过问的权力,但田克志的职责范围基本上是跟前线部队有关的。
驻扎在后方的部队,像齐团长他们,基本是由赵志国直接负责的。
“我要不要回避?”邱子安询问。
邱子安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涉及军事的事情,他连听的资格都没有。
“我只是想来问问,我们团还有没有机会调到前线去。”齐团长问。
并州城内的主力团换防,是不可能瞒得住邱子安他们这些人的,所以也没有避讳邱子安的必要。
“哦~半个月前,我好像看到过你打得报告。”
田克志回想起自己曾经处理过的电报。
“参谋长,我想带着部队到前线去,弟兄们都在前线拼命呢,我们团却在后方坐冷板凳,弟兄们心里都不舒服。”齐团长说。
“待在并州城不好吗?如果幸运,你可以一直在并州城待下去,然后活着看到战争的胜利。”邱子安疑惑。
赵志国手底下的人为什么总是想让自己去危险的地方呢?
田克志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去找阎总。
齐团长肯定也知道部队到一线去作战,远比在并州城的危险要多。
塔读@ 难道他们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命吗? “让你们团驻扎在并州城,是司令做的决定。”田克志说,“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并州城需要一支主力部队稳定局势。” 赵志国下的命令,恐怕也只有赵志国自己能够改。 “参谋长,您就跟司令说说呗,我们在后方待得太久了,再这样下去,部队都要忘记怎么打仗了。”齐团长让田克志帮忙求情。 并州城驻防,主要威胁来自于阎总的晋绥军。 齐团长相信,哪怕不是主力部队,随便从第一军分区拉出一个作战团来,都能够完成驻守并州城的任务。 合作抗日的背景下,阎总不会轻易动手的。 “嗯……这样吧,你再写一份报告,过两天,我还会路过并州城,你把报告交给我,我去跟司令和政委谈谈。”田克志说,“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咱们司令打定的主意,我可改变不了。” “多谢参谋长!”齐团长兴奋地说。 “去忙吧,回来之后,我或许会去看看你们团。”田克志说。 田克志几乎不会关心后方的部队,赵志国和马修文也没有时间前来并州城。 这个团里的官兵肯定希望看到司令部来人,哪怕只是前来看看他们,没有带任何命令,也会鼓舞这个团的士气。 “别忘了,你可能回不来!”邱子安看着齐团长离开的背影说。 田克志这一趟,能不能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或许吧!” 田克志冷笑一声,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回来。 邱子安并没有跟田克志同行,不过邱子安却亲自送田克志出了并州城的城门。 在以前,他跟田克志算不上朋友,但田克志却告诉他,他们算是战友。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邱子安下定了决心亲自送一送田克志。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老邱,别整的这么伤感,搞得好像我真回不来一样。” 田克志脸上挂着笑容,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路。 “别忘了,阎总背后还有中央军呢,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邱子安说。 “如果我真的不能活着回来,你帮我立个衣冠冢吧?”田克志说,“不过大概率是用不上的。” 邱子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在此时他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田参谋长走了?” 不知道何时,顾组长站在了邱子安的背后,毫无防备的邱子安被吓了一跳。 “你这腿没好利索,咋走路还没声音呢?”邱子安皱着眉头。 顾组长似乎这辈子都离不开拐杖了。 “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了而已,我已经喊过你一次了。”顾组长说。 “有吗?”邱子安问,“你刚才怎么不出来送一送?” “如果你不来送,我就出来了。”顾组长说,“人太多,弄得真像是诀别一样。” “你能想明白吗?”邱子安问。 “东线的日军抽调兵力南下,在华夏南方,很快有一场大战要打,规模不小,双方可能会投入上百万的军队。” 顾组长到底是搞情报出身的,像这种不算机密的情报,他还是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的。 “南边?也就是说,中央军会被牵制住,他们无暇关心阎总的事情?” 邱子安现在明白过来,如果只有阎总一个人,是不敢跟第一军分区单挑的。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喽,我现在只关心并州城的事情。”顾组长说,“恭喜你,多了一个朋友,你加入我们之后,从来不喜欢交朋友。” 邱子安虽然加入了第一军分区,但他跟其他人更多的是工作关系,也不想跟其他人有过多的感情。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尽管在并州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跟顾组长等人相处,也只是以同事的关系。 哪怕跟胡先开朝夕相处,他也没有跟胡先开相处成朋友。 “年龄大了,或许更关心的是利益,是得失!”邱子安说。 邱子安已经接近知命之年,年龄越大,朋友越少,交朋友也越来越难。 而顾组长他们才二十多岁,相差一半的年龄,让邱子安认为年龄的差距,让他们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为零。 “你如果不把田参谋长当朋友,就不会出来送他了。”顾组长说,“哪儿有那么多利益,哪儿那么容易患得患失?多相处个朋友吧,你会融入我们的。” 邱子安从来没有融入过第一军分区,虽然第一军分区的所有人并没有把他当外人。 但他心里的隔阂,就像脸上固执的皱纹一样,永远无法消除。 “能不能借我一匹马?” 邱子安站在原地,思考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