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看着飞奔而来的轲比能,脸上冷笑不止,待到轲比能跑到近前,曹彰脸色瞬间变得和善起来。
“多谢轲比能首领仗义援手,曹某定会禀告父王给首领请功!”
“鄢陵侯言重了,此次乃是世子勇武非凡,田将军智谋深远,就算没有轲比能,大汉也定能大胜而归!”
“哈哈哈,之前田将军答应轲比能首领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我大汉绝不会亏待盟友的!”
听闻这句话的轲比能突然脸色肃然,拜倒在地,对着曹彰说到,“世子万不可再说此事,轲比能此生只愿意侍奉大汉,不求其他,更不会有什么要求。”
曹彰看着突然大礼参拜,就差声泪俱下的轲比能,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手也缓缓的握住了自己的佩剑,语气也不复温和。
“轲比能首领,可莫要说笑啊。”
轲比能感受到曹彰语气的变化,头也不抬起来,反而更加的谦卑,“世子,轲比能句句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呵呵,呵呵,好”曹彰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也不让轲比能起来就扭头走开,走出去几步之后突然停下,“能臣氐怎么样了?”
“匈奴能氏能臣氐带兵叛乱,袭扰我大汉幽州代郡,幸得我大汉鄢陵侯魏王世子曹彰易水河畔大破能臣氐,使其落败而逃,与桑乾县外被鲜卑部轲比能与乌桓部楼班劫杀,能臣氐本人被射杀当场,能臣氐麾下所有人被楼班所剿灭,再无活口!”
“匈奴,能氏,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曹彰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畅快”的意味。
“能臣氐本就是有一半匈奴血统,只是在匈奴被欺凌所以才移居幽州,后又改为乌桓能氏,所以……”
“他是乌桓能氏,乌桓,能臣氐!”曹彰突然喊出一句话,让轲比能剩下的话语都吞进肚子中。
“让楼班放心,反叛只是能臣氐一人之事,与楼班与乌桓都无关,尔等,有功无过!”
“诺!乌桓能臣氐叛乱,乌桓王楼班大义灭亲,灭杀能臣氐!”
“善待能臣氐的部落。”
“……诺!”
“下去吧。”
“诺!”
轲比能下去之后,曹彰身边再无旁人,其他亲随也都在远处护卫,曹彰举目四望,嘴角无奈的撇了撇,想笑却也笑不出来,“严哥儿,这就是你期盼的么?长大,这滋味,真别扭!”
收拾好心情,曹彰走向了田豫,他没时间再在这片草原上留恋了,汉中的战事不利,曹操已经数次来信让他结束战事之后赶去汉中助战!
曹彰走到田豫身边,率先拱手说到,“国让将军,恭喜国让将军病体得愈!”
“多谢…咳咳…多谢世子吉言了。”田豫笑着回复的时候还是偶尔会有咳嗽。
“国让将军?”
“无妨无妨,咳咳,樊先生本意是让我暂时好好修养,只是老朽实在是闲的太久了,所以有些冲动…咳咳…冲动了。”
曹彰听着田豫不停的咳嗽声,对后面亲随大声说到,“樊先生何在?快找来给国让将军诊治!”
“世子,无妨,待回到桑乾县,田某会好好听从樊先生的嘱咐,安心修养的。”
曹彰看着面色已经有些苍白的田豫,将准备离开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好吧,那彰先去安抚乌桓降卒,国让将军稍歇,我等尽快回转桑乾县。”
“同去…咳咳…同去”
“国让将军…唉,罢了,尽快安抚好,我等尽快回去。”
“正该如此。”
曹彰与田豫相互合作,快去的收拢溃军,安抚降兵,楼班居中配合,斩杀镇压不服之人,使得这次收尾工作快速的结束。
待到午时一过,众人已经回到了桑乾县,正好还能赶上午食,让大家都好好放松一下,只是这一去一回,主客异位了。
乌桓人已经从主人变成了阶下之囚,楼班也从一落幕之王转身一变再次炙手可热,轲比能一个能臣氐的客卿,接收了能臣氐的所有部属,从某种情况来看,可以说鲜卑现在是桑乾县中最大的势力。
反而汉军满打满算只有寥寥千余人,但是却牢牢把着霸主之位,压服四方使之不敢有丝毫异动。
曹彰安排好乌桓人驻扎之地,另外让楼班协同自己广发消息邀请乌桓各个部落会盟,然后派遣田彭祖回归代郡,安排汉民回归,同时命令各处掩埋尸首。
田豫被曹彰勒令回房间好好修养,樊阿贴身陪护,整个收尾事宜全全由曹彰一人负责,至于汉中之事,曹彰只能修书一封,说明原委,告诉自己的父王,暂时不能前去了。
整整月余,乌桓的降卒被楼班整合成为一军,外出为曹彰扫荡不臣,但凡不听从汉军号令者,皆杀。
导致的结果就是楼班在乌桓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而汉军的威名确是再次可以止小儿夜啼。
同时还有鲜卑的轲比能也借机四处扩张,不臣服大汉者,具杀之,只是如此扩张之下,轲比能的实力虽然增加不少,但是自己的老部下却也是死伤惨重。
直到某一日,曹彰发现自己手中已经没有了事情,便去寻找田豫,看看他的身体如何。
“国让将军,此间事了了,我等不日便要回转幽州,您这身体可还好?”
“尚好…咳咳…尚好。”田豫乐呵呵的和曹彰说这话,虽然依旧时常有两声咳嗽,但是面色却不是那么苍白,已有红润之色。
曹彰看着说话又变得中气十足的田豫,转身对正在熬药的樊阿说到,“樊先生不愧是名医高足,手段高明,他日回转许都,某定要给父王推荐先生!”
正在熬药的樊阿听到曹彰说的话之后收一哆嗦差点把药罐子扔出去,一脸古怪的看了一眼曹彰,“呵呵,多谢,多谢世子!”
“咳咳,咳咳”田豫低头猛地一阵咳嗽,用脚轻轻踢了曹彰一脚,示意他闭嘴。
“呵呵,辛苦先生,辛苦了。”曹彰也发现自己应该是说错了话,面色尴尬的笑了几声,不再多说。
“国让将军,幽州已经无甚大事,彰想要……”曹彰回身继续看着田豫,想要继续说一下自己打算回汉中父王身边的事,刚刚开头就被外面的喊声打断。
“世子!世子!出事了,出大事了!”曹彰的新任亲随长王欣在院中大喊“田公子,田公子从代郡传信,代郡,瘟疫了!”
正在喝药的田豫将药撒在可手上,可自己却浑然未觉,曹彰量刚刚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甚至可以说忘了要说什么。
正在熬药的樊阿停下了用蒲扇扇风的手,面色变得很是肃然。
曹彰起身告辞,“国让将军先休息,彰要先去处理一下了。”
田豫一口将碗中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喝光,“世子稍等,你我同去!”
等他们出了房间,正在发呆的樊阿继续煽动蒲扇,熬着药,脸上恢复了不喜不悲的样子,只是这次显得,略微有些决然的感觉。
曹彰与田豫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院中,两人一边往议事厅走去,一边听着王欣的汇报。
“田公子前往代郡安排民众返乡,同时将易水之畔的尸体再次检查火烧掩埋,本来没甚大事。
可是在代郡的楼县一村子有数具尸首,本是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平民被乌桓人杀死,等到亲人回来之后尸体已有些腐烂。
亲人为了给他们送行,硬是又留了七天,设灵堂拜祭,结果下葬之后不久,家人就开始有些发热,慢慢的同村之中亦有不少人开始发热打颤。”
“多久了?”田豫面色沉重,发生问道。
“田公子发现的时候那个村子以及周边数个村庄已有数人死亡,而楼县也…也…也有数人开始…”
“该死!”曹彰一声怒骂“传令下去,楼县封城!通知代郡周围,实行宵禁,同时民众禁止四下往来!”
“诺!”王欣领命下去安排人员传令。
曹彰和田豫来到议事厅以后,面面相觑,虽然二人对于疫病之事都不陌生,也都知道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只是此事,现在确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世子,现在既然瘟疫已经开始发生,多说无益,命令楼县封城,甚至整个代郡都要封锁,同时传令幽州诸郡县,召集医者前来,甚至,强令他们少来!”
“明白,此事国让将军放心,曹彰省的。”
“另外还要麻烦世子传令冀州,传书许都,希望朝廷派来救灾之物,无论是药材还是粮食,现在我们都很需要。”
“国让将军放心,元让叔父是父王钦点的大总管,总督四州军政,我这就书信一封,让叔父分派物资!”
“剩下的,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愿天佑大汉,愿天佑幽州!”
与此同时,田彭祖看着已经寂静无声的村庄,双拳紧握,双目赤红。
“把楼县长给我拿下!瘟疫如此严重居然还敢瞒报谎报!
另外,给我查!到底有多少人跑了!他们都去了哪里!
传令各县,封锁城池,不许进不许出,给我严查各个近期进城之人,彻查!”
“诺!”
“去各个郡县贴榜,不,去各个郡县给我拉人,将所有的大夫,别管是什么大夫,都给我找来,重金!”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