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的手一顿,语气冷了下来:“如果张婶婶想要报复狗男女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如果张婶婶觉得这是家务事,不想让我掺和的话,我也没必要上赶着掺和,不是么?”
她的话语和眼神都太过犀利,张小桃有些承受不住的低下了头,思索了起来。
“张婶婶,日子是你过的,酸甜苦辣也只有你自己能体会。今儿个是我连累了扈婶婶,我很感激你帮了她,才会多说这么几句,若你不高兴了,我不说了就是。”沈瑶冷静的说道。
随后她看向扈铁花:“扈婶婶也是一样啊,每日担心今天赚来的钱能不能给孩子用在看病上,那个男人只会帮倒忙,这样的生活你要是过够了,我也可以帮你。当然你要不想,就当我没说。”
“两位婶子如果需要我帮忙,来找我就好。”
女子能顶半边天,女子不依靠男人也能过得好好的。这是沈瑶的想法。
男女平等,没有谁生来就高贵,也没有谁生来就低贱,这也是她想要努力做到让所有人都能达成的共识。
她并不是女权,所谓的男权女权,最后都只落到一个词上——平权。也正是因为在这个朝代极其的男尊女卑和不平等,她才更想去做到平等。
这也是为什么,她想要伸手帮一把张小桃和扈铁花这两个苦命的女人的原因。
当然,阎王拦不住该死的鬼,若是她们情愿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她也只能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了。
扈铁花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可他们受这样的教育久矣,很难说三言两语就被改变,但沈瑶的话,仿佛一粒种子一样落在了她们的心中。
给张小桃处理好伤口之后,沈瑶这才抬头看向扈铁花:“扈婶婶,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看看你家儿子的病?”
扈铁花有些犹豫的道:“不是我不信你,瑶瑶,你真的会看病吗?你才四岁而已啊。”
沈瑶淡淡笑道:“我是四岁没错,可谁规定四岁就不会看病了呢?若是婶婶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镇上的柳大夫。”
提到柳大夫,扈铁花的面上多了几分尊重。
“我家幺儿的病看了好多大夫都没用,就是柳大夫出手才缓解了不少,之前还有大夫断言我家儿子活不过五岁呢,现在都已经八岁了,虽然依旧病着,可也总是个希望。”
“若是柳大夫能证明的话,瑶瑶,我信你。”
张小桃见状,便道:“既如此的话,我就不耽误你们的事儿了。铁花姐我先走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家照顾呢。”
“嗯,你现在有了身子,自己也行事小心些。”扈铁花叮嘱道。
张小桃离开之后,扈铁花便带着沈瑶回了家中。
扈铁花的家就在胡同口,打开门进去,小小的院子十分紧凑,扈铁花解释道:“我家一般只有我和我儿子两个人,我相公除了没钱的时候会回来。”
“那都是谁照顾扈哥哥啊?”沈瑶歪着头问道。
“没人能照顾,我就中午的时候过来给他送趟饭,晚上再回来照顾他,药都是早晚喝的,他就一个人躺在床上,躺一整天。”
说起来儿子,扈铁花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我也想带他出来玩,我也想他能像别的小孩一样,又跑又跳又调皮,可因为他的病他的性子很闷,又懂事儿的让人心疼。天天我出门的时候就和我说娘亲早点回来,从来不哭闹着不让我走。因为他也知道,我要是不出门赚钱,就没有钱给他买药。”
沈瑶心里沉甸甸的。
不管是这个朝代还是她前世的年代,家里有一个长期的重症病人是会拉垮一家人的。
而有个赌博的猪队友,更是生活在地狱之中。
“进来吧。”扈铁花打开门。
沈瑶走了进去,屋里有一股浓重的药味,但却没有异味,干净得很。扈铁花收拾得很用心,扈小幺也保持的很好。
“娘,你咋这会儿回来了?”扈小幺从床上费力的坐了起来,他很瘦,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也许和常年不出门见太阳有关系。
扈铁花温柔地笑道:“娘回来看看你,这个小妹妹叫沈瑶,是个小大夫,说不定有什么方法能治你的病。”
沈瑶点了点头,甜甜喊道:“扈哥哥好。”
扈小幺也笑道:“让沈瑶妹妹笑话了,我的腿没有力气,不能下床。”
沈瑶摇了摇头道:“扈哥哥方便让我检查一下吗?”
“好。”扈小幺的性子没有因为长期的久病而变得怪异,只是有些不太爱说话。想来也和扈铁花悉心的教导和照顾有关系。
沈瑶拉过扈小幺的手把脉,扈小幺的手腕细的很,仿佛一掐就会断了似的。
把完脉之后,沈瑶便问道:“扈哥哥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当时有什么症状?”
扈铁花回忆道:“是他三岁的时候,一开始是不爱吃饭,发热,出好多汗,慢慢的就开始恶心呕吐,身上哪里都疼。吃了药后慢慢的好了,可没过多久就又开始发热起来,慢慢的腿就不能动了,现在他只有胳膊和手能够好一些,腿是完全都没有知觉了。”
沈瑶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个基础的判断。
小儿麻痹症。
这个病又叫做脊髓灰质炎,之前已经研发出了疫苗糖丸,这种病也算是得到了控制。但在古代却是没有疫苗的,所以这种病的致死致瘫率很高。
扈小幺得小儿麻痹症的时间太久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现在想要恢复成正常人的话,概率小之又小。
或许可以用药物或者手术的方式让他保住性命,慢慢恢复身体,可重新走路却是太难了。
或许第四位面会有什么办法,毕竟是高科技位面,有些新型药物也说不定。
看着沈瑶紧皱着眉头,扈铁花的心揪了起来:“怎么了?是不能治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想像寻常人一样走路,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沈瑶谨慎的说道。
扈铁花咬了咬嘴唇:“命能保住么?我不奢求他能再次站起来,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扈小幺的神色却是十分平静:“娘,凡事莫强求。”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扈铁花!扈铁花你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