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北行刚刚驾车回府,薛管家便迎了上来,急急说道:“王爷可回来了,老奴派人去医馆送信,结果您不在那。”
扶着米团儿跳下车来,榭北行问道:“发生何事了吗?”
薛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右相来了,说急着见您。”
榭北行点点头,多半是为了舞纠遇刺之事,他心里有底之后,劝慰了薛管家几句:“薛伯不用着急,我知道老师为何而来。明修,和父王一起去见见右相。”
米团儿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父亲,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孩儿,孩儿,尿急!”
榭北行这才想起,一早折腾下来,这孩子还一直没去过茅厕,虽然心里不由感慨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可还是挥了挥手让他去了。
“我与右相在书房等你,解决完了赶紧过来!”
“知道了!”米团儿应了一声,一溜烟儿跑进世安苑。
紫玉和明修早就等着的望眼欲穿了,尤其是明修,他亲眼看着母亲被恶人掳走,之后便要杳无音信。
可即便如此,在能见到母亲的机会面前,他还是第一时间让给了久未见到舞语仙的米团儿。
但留在王府等消息的煎熬,依旧让他坐立难安,连带着旁边的紫玉都跟着心神不宁起来。
“我回来了!”米团儿照例在门口大喊一声。
屋内二人面露喜色,赶紧开门。
“见到娘亲了?”
“她怎么样,气色可还好?精神可还好?!”
“那晚的刺客有没有伤害到娘亲啊,她什么地方受伤,现在情况如何了?”
一向冷静沉稳的明修,就像是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问了一连串问题,米团儿刚想要开口回答一个,下一个问题又堵上了。
他张口结舌好几次,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一般摇头:“都说我从小就是个话篓子,我看明修你就是没有机会,说起话来不留缝,比我还贫。”
看着明修一上午心力交瘁的,紫玉开口道:“小世子您快说吧,我们在府里等消息,都快急死了。”
米团儿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舞语仙的情况,急着转入正题:“总之,娘都好,什么都好,精神也好气色也好样样都好!你们放心就行!但是明修,眼下有个更着急的事情,你得赶紧去父王书房一趟!”
“为何?”刚刚放下心来,明修看着米团儿紧张的模样,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
“白渚,就是右相来了!父王让我去书房见他呢。”米团儿想起那个右相的模样,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所以,你是因为不想去见他,这才找机会跑回来的?”紫玉忍不住问道。
她还以为,米团儿这孩子总算是懂事一次,知道他们等的着急,刻意提前回来报信的呢。
果然, 还是自己想多了,她看着米团儿打怵的样子,忍不住微微摇头。
“那你直接去见他就好了,为何要回来一趟,白白惹父王生疑。”明修也是不解。
米团儿摆摆手:“不生疑不生疑,我说回来撒尿,父王就准了,只是催我赶紧过去。哥哥!我害怕那个右相,你去吧,好不好!”
说着说着,米团儿拖着明修的手开始撒起娇来。
紫玉看着兄弟俩,只是抿嘴轻笑。
“怕他?为什么?”明修好奇,“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再没有比他更和蔼的长辈了,你怎么会害怕呢?”
一想起这个人,米团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这个老人一眼就能将自己看穿似的:“他就是太和蔼了,笑眯眯看着我的时候,我总是看不清他。好像什么他都知道了,只是不说,我就是怕他,好哥哥,你快去吧!”
时间紧迫,二人也不再多说,迅速换了衣服,一个藏在世安苑,另一个则去了书房。
屋内,白渚果然是为了舞纠遇刺一事而来的,见到榭北行来不及行礼便问道:“王爷可知道,舞相遇刺了!”
“学生知道,我就是从相府门前过来的。”奔波了一上午,榭北行感觉伤口有些隐隐作疼,施礼之后缓缓坐下,轻声答道。
“王爷去了相府!?”白渚很是吃惊。
“老师也知道,自从舞语仙被扣在晋王府,明修就担心不已,今日不得已带着他去见了母亲。没想到,舞纠遇刺的消息就传来了。舞语仙毕竟是舞纠的长女,自然要回去看看。学生便送她到了相府门口,但没有进去。”榭北行将来龙去脉简单叙述,可是白渚的神情并未见放松几分。
“即便是不进去,怕也不好啊。以前王爷与舞家势同水火,即便是立了王妃也是冷淡至极。可眼下,舞纠受伤,您却带着舞语仙回相府探望,这其中隐情他人不知,恐怕只是会觉得王爷前倨后恭很是可疑。”白渚今天来主要目的就是劝说榭北行最近一定要与舞家保持距离,却不想终究是慢了一步。
榭北行坦然道:“今日,明修在马车上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有感触。他问舞语仙,是不是外祖父受了伤,他能不能去探望。”
白渚闻言,也沉默了,有了这个孩子,确实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他看了看榭北行略带伤怀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可这事出得蹊跷,时间太过巧合,老臣刚刚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要求陛下严查王爷您受伤之事,紧跟着舞相就遇刺了。虽说未必是早有预谋,但是这群小人之心,我们不得不防啊。”
榭北行点点头,宽慰道:“老师也不必着急,舞语仙回去也是想看看舞纠的伤情究竟如何,若是有什么破绽,她会给学生带消息的。”
听到此处,一直很是担忧的白渚,脸上显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笑容:“王爷,放心舞姑娘了?!”
未感受到白渚的异样,榭北行缓缓回答道:“毕竟她是明修生母,总不能看着安和王府万劫不复吧。”
白渚听了这个解释,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毛:“听了老臣的话,便去给舞姑娘参选司长作保推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听出话风不对,榭北行抬起头,见白渚一副监听八卦的嘴脸,顿时不自在起来:“自然,自然也是这个原因啊,再说惠民医药局是先父遗志,学生总要出份力的。”
“哦!”白渚夸张地捋了捋胡子,狠狠点了点头。
“父王,孩儿求见!”门外,明修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