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到体内,佘豹睁开双眼。
此刻他正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空旷的房间里,仅数盏老旧电灯吊在房顶,灯影摇晃,忽明忽暗。
这依旧是那个院子,只不过到了屋里,佘豹倒是没想到看着粗犷的佘父竟跟他玩这一手,不过看窗外月色,时间并没过去多久,药量应该不大。
吱嘎……
屋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
佘大帅来到佘豹身边蹲下,遮住了大半灯光,而其本就阴郁的脸如此更加黑的可怕。
佘大帅猩红的眸子盯着佘豹,低沉着脸道:“我儿子去哪了?”声音也比先前吃饭时更加嘶哑,身体亦因愤怒轻颤。
佘豹闻言暗道一声果然如此,但面上还是装作着急不解得开口:“你在说什么,我不就在这儿吗?”
“不,你不是,虽然很像,但你一定不是……”佘大帅摇着头喃喃道,似也有些不解。
佘豹挑挑眉道:“怎么不是了,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柳州城事务我也处理的明白,你喝多了!”
事实上佘豹他自己也很不解,不明白被发现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佘大帅铜铃般眼睛瞪视佘豹,愤怒大吼:“哼,那酒我都趁着夜色倒了,岂会喝醉?”
“你休想骗我,我儿子常年拿枪把,握马缰,手上怎会没有半点老茧?前些年更常和我出入战场,受伤颇多,身上又岂会没有疤痕?更何况,世人皆道我儿风流,殊不知那只是他迷惑外人的表像,又怎会真如你这般女人成群?”
转而佘大帅再次怒气冲冲逼问道:“你是谁,我儿子哪去了,你们怎么做到的!”
佘豹恍然,怪不得自己穿越来后,前身虽然风流,但找上自己的只有刚穿越来时,嘲讽姚天歌那一个,后面再没见过他人。
而佘豹自己搜寻原主记忆深处,亦找不到关系暧昧的女人,顶多也只是有个名字和模湖面孔。
虽然他得到了原主记忆,但庞大的信息不可能完全消化,只能用到什么再回想,何况原主记忆也并不十分完整。
而最没想到的是,最大的漏洞竟是他自己身体本身。
前世看小说影视,穿越者不管魂穿身穿,没有记忆便痴呆装傻,而一旦有记忆似乎如何作死都不会被怀疑。
但现在看来,扮演一个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人哪那么容易?就如那那手上老茧身上疤痕,这种疑点几乎不可能短时间改变。
再者佘豹此次身居的权势巅峰,所做所为肆无忌惮,自以为别人不会也不敢怀疑,却忘记了头上还有个老谋深算的原身亲爹,佘大帅可没这些疑虑。
何况佘豹身为佘大帅诺大江山唯一的继承人,佘大帅又岂能不时刻注意?
然而见佘豹依旧澹定,似乎毫不意外的样子,佘大帅已完全确定自己儿子被换了,本就怒火中烧,对这可能害死自己儿子之人再没半点仁慈。
佘豹一不留神,佘大帅已经迅速掏枪打向佘豹膝盖,打算泄愤的同时防止其逃走。
佘大帅此动作不过瞬间,佘豹注意到时其已经扣动了扳机。
由于第一次被开枪,佘豹惊恐交加又完全没有准备,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只童孔骤然紧缩,身体颤抖,下意识迎接即将到来的巨痛。
伴随“嘣”一声炸响,一声惨叫几乎传来。
佘豹缓缓回神,惊讶没感到痛,接着发现自己完好无损,最后才注意到崩落在地的枪械碎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似乎想到什么。
佘大帅目瞪口呆得看着被崩得血肉模湖的右手,完全不敢相信陪伴自己多年的爱枪在此时出错,但他也不过以为是个意外,心里对佘豹怨怒更甚——都怪眼前这个冒牌货!
强忍着疼痛,佘大帅抬脚就要对佘豹小腹踢过去,孰料头顶摇晃的电灯突然落下,滚烫的灯泡直击其头心,佘大帅直接疼得跳了起来,很难想象一个大汉做这副动作有多滑稽。
不说一边憋笑的佘豹,老半天佘大帅缓过神来后,心里同样奇怪,但他仍不死心,左手抽出备用手枪,就要再次对佘豹腿上打去,虽然两次出错心中不免打鼓,但他依旧咬牙扣动了扳机。
嘣!
手枪再次炸膛,好在这支手枪要小许多,哪怕崩碎也没能伤到佘大帅,但屡次失败,佘大帅心中除了奇怪之外,更多的是对未知诡异的畏惧。
但见佘豹老神在在的样子,佘大帅畏惧很快被怒火掩盖,这次他抽出马鞭,仔细摸索观察一番,确定马鞭没问题后仔细清理周围,甚至换了个位置,头顶有电灯处也不敢再待。
确定一切无误后,佘大帅左手向后扬起马鞭,目眦欲裂,照着佘豹胸前就要抽打过去。
!
马鞭尚未甩起,佘大帅便突觉心脏一阵抽疼,马鞭脱手甩到了身后,自己也险些摔到地上。
此刻佘大帅头顶已被冷汗浸湿,其实刚刚不至于马鞭脱手,但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危机的佘大帅刚才预感到,若那一鞭挥舞下去,甚至不待打到佘豹,他就会死!
而随着马鞭离手,果然心脏的痛疼瞬间消失了。
不服气得捡起马鞭欲再来一次,然而刚要抽向佘豹,那种自心脏剧痛开始的濒死感再次袭来。
佘大帅冷汗淋漓得盯着佘豹,食指同时颤抖着指着,口中畏惧道:“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见佘大帅狼狈得样子,佘豹却突然叹起气来,无奈道:“我说过了,我真是佘豹啊!世上可能有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吗?可能有我所有经历记忆吗?可能靠近我掉包吗?”
佘大帅原本就是怒气上头鲁莽出手,如今经历了刚刚的一切冷静了不少,又见佘豹经历刚刚一番怪异,依旧有恃无恐,且不似说谎,他心中也起了疑问。
“那……我所说那些不符之处是怎么回事?”
佘豹神秘兮兮道:“你可还记得我先前昏迷了两月?”
佘大帅的心也冷静下来,边咬牙撕下衣襟当绷带包着右手止血,边问道,“可是因不慎撞到桌角?”
“正是,那你还记得当初无论如何都治不好,只能冲喜?”
佘父想了想确有此事,当时找遍了神州有名的大夫,甚至前朝御医、西方洋医,但他们俱都束手无策,还是路遇游方道士给出了个冲喜法子,儿子这才醒来。
两个诡异的事发生在同一人身上已十分离奇,难不成之间还有关联?
当下佘父老实得点点头,等待佘豹答桉。
佘豹见有戏,便低下头压低声音开口,语气也充满敬畏,:“此话本不能说出口,但事已至此……”
“我那次昏迷后,感觉自己一直往天上飘去,直到到达一祥云环绕,如梦似幻之地,而一位自称玉帝之人要点醒我,说我是真龙转世,当为人间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