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林时月又从一个想要讨好她的侍女那听来许多传言。
其中最让她在意的,便是佘豹好像很迷恋那季鹏的未婚妻子任冉。
而任冉来后的遭遇,也被那侍女添油加醋说了一翻。
她既是想攀上林时月这棵大树,也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时月原本只是生气季鹏无缘无故牵扯自己,这会才得知,自己竟莫名其妙多了个对手。
只是她清楚记得,简以笙当初就是搞窝里斗,才被佘豹施以惩罚。
而且如今佘豹对她的态度不明,她更不会冲动。
再者,这些下人的话,她也不会尽信。
故她仇视的目标,依旧只是状元季鹏,不过任冉这个名字,也已经深深刻在了她心里。
她倒也想见识一下,这任冉到底是何方的神圣!
……
在林时月感觉脚底都要磨出泡了时,终于到了王府养马的地方。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季鹏。
倒不是季鹏不在这,只是她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了。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个少女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正用铡刀铡草。
铡刀厚重,完全就是个铁块。
随着铡刀抬起,少女衣袖下滑露出一小截粉白的手臂,上面覆有一层薄薄的汗水,甚至可以反射阳光。
从那少女每一个动作,能看得出她似乎已精疲力尽,显然已在此劳作多时了。
林时月静静看着,心中疑惑,这就是那状元的未婚妻?
佘豹若真喜欢,会这么折腾人家吗?
勐地想到自己当初被佘豹关在房间,没有吃的,没有喝的。
好像佘豹看上了这少女,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这少女应该是有几分气节,并未屈从。
兴许是这相似的经历,勾起了林时月的同情心,林时月想了想将手中短剑先交由青衣保管,自己缓缓走了过去。
看守的侍卫和仆妇见着林时月来了,赶紧行礼问好。
正铡草的任冉也被惊动,身子不自主得一僵,王府女主人来了!
是因季鹏写情诗,来找季鹏麻烦?
还是听了她被佘豹“宠幸”的事,特来找她的麻烦?
任冉觉得该是后者。
毕竟被人喜欢,还是年轻状元,便是有夫之妇、贵为公主,也会有些高兴的吧……
既是来找她的,那她怎么办?公主会不会直接处死她?
那些大户人家,正室打死妾室的传言可不在少数……
何况她现在连个妾都不是,更像是下人或者说犯人。
林时月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使得声音尽量柔和些,“任冉吗?过来……”
只是上位者当惯了,又是带着气来的,其声音比较僵硬,一副命令的语气。
听着林时月的话,任冉心脏砰砰直跳,但这个权力为尊的世界,她不敢抗命。
轻轻将手中东西放下,任冉想站起来转过身。
然而因身体发力,且又蹲了太长时间,腿脚酥麻。
她还未站起,却是双腿一软,又要倒下。
好在其身边仆妇手疾眼快扶了一把,任冉这才稳住了身形,缓缓向林时月方向走了几步。
因着尊卑有别,任冉跟在场其余人一样,低沉着头,不敢丝毫逾越。
看出了任冉恐惧,林时月想到自己与佘豹交锋后的惨状,对任冉心疼更甚。
“别怕,本宫不会伤害你,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闻言任冉心中稍定,但还是抱着三分警惕,毕竟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这些贵人的心思更是难猜……
而随着任冉缓缓抬头,林时月和青衣都不自觉张大了嘴巴。
看清林时月模样那一刻,任冉同样脑海一声炸响……
同佘豹昨晚一样,她们因为二人相似的相貌惊住了。
此时任冉和林时月心中都有一种感觉,两人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又像是彼此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或许便是血脉相连吧。
身份地位、恩恩怨怨……此时皆被冲澹。
……
周遭的侍卫侍女听到场面安静,心中有些好奇。
说来,因为主仆本分,记忆王府极大又分了多个区块,这些侍卫侍女都有自己的职责。
故眼下这些侍卫侍女,要么在之前并没见过林时月和任冉两人之一。
要么都见过,但因不敢直视林时月,只不过心中有个大概印象。
故他们倒是不知林时月与任冉相貌如此相似。
……
此时林时月和任冉心中都不禁泪水充盈,二人心中皆有猜测,她们绝不是长得相似这样简单……
“你……我们可以聊聊吗?”林时月声音颤抖着问道。
不管是因为那种奇异的感觉,还是因为好奇,林时月都想了解更多。
任冉虽和林时月有相似的感觉,但她心思更多,比如交好这公主,让自己以后少个敌人,多个靠山。
此时对于林时月的要求,不管是因为同样的好奇,还是为了逃避这体力劳动,她都没有理由拒绝……
“我自然愿意,只是王爷的交代……”任冉面带忧色。
“没事,我会和他说明。”林时月心中也没底,但却顾不上那么多。
见任冉受苦,她自己亦似乎苦在其中……
而提起佘豹,二人心中同时有了一个疑问,佘豹应该是早知道她们这样相像的。
他是没当回事,还是可以隐瞒?
……
季鹏正穿梭在马匹间喂食。
当他发现林时月时候,刚好看到她带着任冉离开对策背影。
他心中焦急,看向一边的侍卫,满目哀求:“这位大哥,那是谁?她带任冉去了哪……”
那侍卫只大概知道那是公主,因相隔较远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欺辱季鹏一番,“公主都不认识,你写屁的情诗,少管闲事,干活……”
边说着,又是一刀柄捣在了季鹏胸口。
再挨一顿揍,季鹏只能闭嘴,但他心中担忧并未消失……
……
此时相府里,简以笙迷迷湖湖间,感觉自己有些束手束脚,
缓缓睁开眼,却发现应该是在自己床上,而佘豹正与她对视,在其手里,还有她以往惩处下人的工具。
简以笙下意识要后退,却顿觉手腕脚腕勒疼,只能一脸恐慌道,“你要做什么!”
佘豹见其醒来,突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别怕,我会很轻很轻……”
……
离开的路上,佘豹耳边好像还回荡着简以笙既羞恼,又难以自持的叫喊。
虽有些病态,但他此时只觉神清气爽。
回到府里,马上有手下过来,将林时月和任冉相见之事详细说明。
而此时,她们尚未分开。
略一思索,佘豹决定去寻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