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佘豹跟简以柔等人吃饭时,却是没见到任冉的人影。
简以柔看出佘豹疑惑,帮其解答道:“任冉昨天说过,今天是其父母忌日,她说过今天要去什么寺庙祈福……放心,有府里侍卫跟着。”
其余的简以柔没有多说。
昨天她对于佘豹将任冉带回也没有半点不愿,反而与其搞好了关系。
简以柔很清楚,佘豹对她好,不代表他是善类。
佘豹此前对简以笙和林时月做的事,这些天她可是都知晓了。
至于这任冉,想来也逃不出佘豹手掌。
不过佘豹肯对她好,简以柔就很是知足了,如今,佘豹就是她的一切……
……
佘豹点点头表示知晓,心里暗自思索。
父母忌日、祈福……着急让季鹏回来是为了这事吗?
昨晚的事,虽然大致已经解开,但他仍觉不对劲。
倒不是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毕竟一天时间,任冉不早点说,偏偏半夜去找他。
虽然其看上去老实单纯,但那不代表傻,不代表没有常识。
这点是无论如何洗不白的。
当然,不管如何,这任冉走不掉了。
便是让她老死府中,佘豹也不会给其送自己帽子的机会!
用了早餐回到书房,佘豹写了封书信教人送入宫中……
林时年看着内容勃然大怒,但想到女儿还在其手里,只得咬牙颁下圣旨。
……
已经告假躲了一天,季鹏今天本来是要上值的,但为了未婚妻之事,却又不得不继续告假。
只是一个人力量实在渺小,故他昨晚连夜就找了同是公人的朋友,派了许多人手查找任冉下落。
今天想来能有些消息吧……
正在院子里焦急等待的季鹏,突然被敲响院门。
他以为是自己好友带了消息来,急忙起身前去开门,却不料门外竟是几位太监还有宫中侍卫。
“季鹏听旨~”那太监手捧黄绸卷轴,掐着嗓音道。
这是圣旨!
……
眼睁睁看着自己院子被贴上封条,官服官帽被取走,季鹏心里满是绝望和懊悔。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晚辱骂武成王及其夫人。
毕竟是他有错在先,眼下却都是自找的……
但这样拿走他数十年努力的一切,还不如将他杀了好受些。
大起大落下,季鹏深觉无脸面对爹娘乡亲,想要一死了之。
但想到那任冉被他连累,还没能寻回,却是还不能死去……
而皇命难违,如今他还要去按照圣旨所说赎罪。
至于这赎罪的方式,就是去佘豹王府养马,当一个马倌。
耷拉着头,季鹏无精打采得前往王府上任……
……
不知走了多久,季鹏终于走到了王府门口。
许是提早得知了消息,或是奉了谁的命令,守门的王府侍卫,争相对他嘲讽。
而他虽有皇命,却是连大门都迈不进去。
听着那一句句辱骂鄙视,一向好面子的季鹏,实在无法心平气和得接受。
终究,他被激起了几分傲气。
“各位需知,做人最忌鼠目寸光,我不过一时低谷,人脉学识尚在,将来未必不可翻身。”
话落那些侍卫一脸茫然,互相对视几眼。
季鹏以为他们怕了,心中有些得意。
“请各位行个方便吧,今日之事我就不计较了……”
正要对着侧门走去,却被一侍卫一脚踹回了原地。
那侍卫紧接道,“你能不能翻身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马上要成为府里喂马的!”
话落,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季鹏脸色青红交接,双手攥成了拳头。
虽恨不得转身就走,但任凭他有天大的怨气,此时也只能忍着。
侮辱武成王和长公主名声,能活着已是皇上和佘豹仁慈,他不能再不识抬举。
毕竟他死事小,连累父母事大……
无奈季鹏只能忍痛在门口等待,期盼能有个管事的从此路过,帮助他一把。
……
不多时,只见一身着素裙,面无粉黛的女子从远处步履蹒跚得走来,其模样娇俏,但脸上却挂着泪痕。
而其身后,跟着两个王府侍卫还有两侍女。
季鹏心想,这人大概在王府有些地位,还是女子,看着也挺面善,应该好说话。
待其靠近,他赶忙走上前将其拦住。
“这位夫人,能否请您将我带入府里,在下有事求见王爷……”
季鹏毕恭毕敬道,脸上还挂了几分哀求。
夫人?求见王爷?
这是将她当做佘豹的女人了吗?
任冉心中窃喜,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一切成真!
不过这会,她面上却很是惶恐:“对不起……我只是借宿与此,没有这个权利的,你找别人吧……”
说完就要绕过季鹏,进入王府中。
见此,不远处那一众侍卫哄堂大笑,似在嘲讽季鹏的不自量力。
再不想继续忍受这些粗俗之人的目光,季鹏快走几步,再度将任冉拦下,低眉顺眼,只差跪下了。
“夫人,求您一定要帮我,日后便是当牛做马也必会报答……”
边说着,季鹏眼里已是闪着屈辱的泪光,没想到,刚被贬官,他便失了读书人的气节……
此时任冉心中也有些不耐烦。
毕竟昨晚刚初经人事,早上又走了许多路,能坚持回来已是不易,这会她只想歇息。
可是为了维持纯朴善良形象,她只能耐着性子再一次解释。
“我只是借宿与此,实在有心无力,公子找别人罢。”
季鹏不甘心,想要继续哀求。
但话未出口,王府正门里,突然走出一个人影。
看着眼前的未婚夫妇,佘豹只觉得有趣。
“你们不知对方是谁吗?”
闻言季鹏转过身不解得愣住。
而任冉更是在佘豹出来那刻,吓得后退数步跌倒在地,俏脸也挂上清泪。
听着身后的动静,季鹏也看出了这女子对佘豹的畏惧。
又联想刚见到时女子脸上的凄楚,这会看,好像真不是府中主人。
只是想着佘豹这句话,季鹏心中愈发疑惑,但绞尽脑汁,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女子。
而任冉面上惊慌,心里却有了几分猜测。
这求她的男子,好像和季父季母很相像,莫非……
但季鹏不是状元吗?怎落得这幅田地?
看着季鹏迷惑的样子,佘豹嗤笑一声,指腹抹了把嘴唇道,“季鹏,你未婚妻我替你尝过了,味道不错……”
踉跄数步,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季鹏本就满是血丝的眼睛更加骇人。
他扭头看着已泪流满面的任冉,想要开口安慰,却实在难以启齿,最终化作了一声仰天哀嚎……
是他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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