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隐下自己心思,继续保持着低头沉默。
看似只是羞于眼前场景,实际上她大脑正飞速运转,正对如何盗取进行着盘算。
只是其耳边尽是林时月羞赧、佘豹放肆的欢愉。
毕竟即便年纪到了,她却也只是个不通男女之事的黄花闺女。
而身前发生的一切,不管是对其感官还是心理,都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青衣虽已在刻意忽略,但思绪还是屡被打断,一时间,就连大脑也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
不知过去了多久,佘豹两人的声音终于消失。
温存片刻后,林时月很快就窝在佘豹臂弯处沉沉睡了过去,而佘豹也不久传出均匀的呼吸。
青衣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好像被遗忘了般。
但她心里更兴奋起来!
这简直是上天助她!
此时只有她清醒,故青衣的目光大大方方得落到床榻里侧,佘豹那一堆衣物上,而其眼睛也愈发明亮。
明知这会不是时候,毕竟佘豹就在那里,一旦醒来就会被发现。
但青衣数月找寻,这是虎符离她最近的一次!
耐不住其心中躁动,她终究银牙一咬,决定现在出手……
再次确定佘豹睡去后,青衣脱去绣鞋,露出罗袜包裹的小巧玉足,小心翼翼得踏上了床榻边缘。
借着远处并不十分明亮的烛火,她轻轻踩在佘豹和林时月两人腿部间隙,来到了最里侧佘豹与墙壁间的空当。
顾不上涌入鼻尖的浓郁男子气息,青衣缩紧着身子蹲下,细心翻找起佘豹的衣服。
而她未能见到的是,其身后的佘豹,嘴角微动,似在忍笑。
……
青衣本以为很快虎符就能到手,不料翻找了半天,别说虎符,连块质地坚硬的玉佩之类的都没有。
“青衣?”正在她急的满头大汗时,身后突然响起佘豹声音。
闻言青衣的手瞬间缩回,而后僵硬着身子缓缓扭头。
只见佘豹正迷迷湖湖睁开明亮双眼,似乎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但确实已经注意到了她。
见此青衣背上衣物都被冷汗湿透,同时她暗骂自己大意,弄出的动静太大。
这会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佘豹未完全醒来,将之一击击杀,再细细寻找虎符。
但今下午林时年刚刚教训过她,万万不能伤佘豹性命。
若是逃走,就算原本没被怀疑,却也成心里有鬼了,今后怕是再无法潜入佘豹身边。
这样看来,此时她好像只能等待佘豹宣判。
她心里焦急,苦思破局之法。
“你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过来的?”佘豹彻底清醒,在昏黄烛火下,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得打量着她。
听着这话,青衣稍稍喘了口气。
还好,佘豹并没有看清她在做什么。
但对于解释,她却犯了难,不是偷东西,这般鬼鬼祟祟还能是干什么?
正在她冥思苦想之时,佘豹再度开口:“莫非你要偷……”
但其话至一般却戛然而止,只余戏谑的眼神。
见此青衣心脏提到嗓子眼,莫非还是被佘豹发现了吗?
她当即足底已铆足了劲,身体姿势也悄悄变化,只待与佘豹一撕破脸就……逃!
然而就在此时,佘豹的手,竟在不知不觉间摸上了她的脚腕,但并未太用力,只是在掌中抚弄把玩。
即便如此,青衣的目光还是暗澹下,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上次与佘豹的短暂交手还恍如昨日。
就是她脚上看似没什么力气的手,却能空手接白刃,轻易将她胸口……
如此在佘豹手触上她那一刻,青衣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在她看来,佘豹这是如同猫捉到了老鼠般,故意戏弄。
想及此,其眼里流下屈辱的泪水。
痛苦片刻后,她艰难得做出一个决定。
士可杀不可辱!
既落入敌手,死亡已必不可免。而她就算死,也要留下清白身!
想到自己死的那样“悲壮”、“刚强”。
青衣不由被自己感动了,眼里的泪水更止不住,脸色也显露几分柔弱。
自我感动过后,她就要喊出自己的心声,而后咬舌自尽!
“士……”
但话未说完被佘豹打断,“承认了?你果然是想偷人!”
虽有些出入,但他确实只是同青衣想的般戏耍她。
既是戏耍,自然不会看着她死了,而这种做多了,佘豹对人心的把握,也已算的上炉火纯青。
见青衣已呆住,佘豹握着其脚腕的手突然用力一拽,趁其不备将其拽倒在自己身侧,最后搭上手臂紧紧搂住。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林时月才刚睡着,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她知道你这么表里不一吗?”
佘豹看着幽幽烛光下,青衣带着泪痕的小脸,又是一连串揶揄居多的谴责。
此时青衣终于回过神,,明白过来只是虚惊一场,她并未被佘豹看穿。
可她肩膀耸动,却是又要哭出来,这次是高兴的。
毕竟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刚刚真的是她有生以来最害怕的时刻,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人在将死未死,劫后余生时,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
故此时青衣只觉得,与死相比,单纯与佘豹躺着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虽此时与佘豹的处境暧昧至极,但她心里的石头却是彻底落下。
更让她心安的是,佘豹也并没有做继续什么。
只是翻了个身搂着她,不过片刻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佘豹折腾了半晚上,却是真的累了,且正是贤者时刻,对青衣也并没有太大的心思。
刚刚之所以醒来出手,也只是因为不满青衣的意图不劳而获,从而略施惩罚。
而在其身侧,青衣又警惕了一小会却也涌上困意。
她承受精神上的起落,此时也是累极了的。
且有了刚刚惊心动魄的经历,她对身侧的虎符,也暂时没了继续寻找下去的胆气。
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身心俱疲的青衣亦很快睡去。
……
这边王府万籁俱寂,另一边相府却是鸡争鹅斗,吵闹不休。
简以笙回到相府后,就是对着其母亲和告病在家的简父一阵哭诉。
话里话外都是王府受到委屈和不公待遇,什么公主的欺辱,佘豹的折磨……
添油加醋下几乎上升到了威胁生命的程度。
而对于她自己的所做所为却是只字未提。
其母亲清楚自己女儿啥样,但简父不知啊!
在简父眼里,简以笙自小乖巧聪慧、心思单纯,可谓集世间万千美好于一身。
这样的女儿,怎么会骗他?
再结合佘豹之前对他的暴打,对简以笙的话也更加深信不疑。
只是他真的是无奈啊……得罪佘豹会要命的,全家人的命!
生怕佘豹再度生气来找麻烦,简父便想要劝说简以笙回去。
但简以笙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可能答应?
撒娇、哭求……手段尽出。
只是这些以前无往不利的手段却失去了作用,简父态度却前所未有的坚决。
父女俩第一次争吵起来,简母自然是毫不犹豫得站女儿这边。
不多时,父女的争论,渐渐变成到了夫妻矛盾。
一家三口这一闹,就闹到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