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笙,我记得你昨晚说过,简以柔与父亲养母不和,是不孝女?”佘豹边帮简以笙整理着发丝,边一脸正色道。
虽说人坏话被当面揭穿,但简以笙没有丝毫羞耻,而且佘豹这番宠溺的举动,更给了她绝对的勇气。
“正是这样,以柔姐姐,我虽然是无意间说漏嘴,但没说错话吧?”简以笙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道。
简以柔闻言脸上闪过挣扎,最后仍点点头承认。
若是别的,她兴许还能反驳。
但与亲人关系方面,无论原因在谁,无法否认的是,她确实处理的很差。
“那你可与简以柔一样?”
“自然不会,妾身自由饱读诗书,还是知晓礼义廉耻的。”
她在暗讽简以柔没有缺少内涵。
同时也是故意恶心简以柔,毕竟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简以柔身上抢来的,包括男人……
“你很孝喽?”
“妾身不敢当,但比起以柔姐姐,还是孝顺许多的。”
虽不知佘豹问这个干嘛,但简以笙还是习惯性抬高自己。
只见佘豹站起身,仰头望天,似边回忆边缓缓叙说。
“本王父亲的忌日就在几天后,当年父亲身死,本王尚在战场,之后数年又苦于征战,无法守孝,也未曾进过孝道。”
“近来虽战事结束,但本王忙于政务,依旧无法抽身,既然爱妃如此孝顺,就麻烦你替本王在父亲牌位前,多尽尽孝道。”
“如此一来,你们姐妹暂时分开,却也能冷静下。”
简以笙闻言已经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凭什么是她?
但面上简以柔露出一抹关心和同情,声音温柔询道,“不知父亲大人牌位在何处?”
佘豹摸着简以笙头顶宠溺一笑,“自然是在佘家宗祠,放心,也在王府,只是数年未曾打理,兴许有些破败阴森。”
“不过想必爱妃定不会在意的。”
她在意!
但简以柔不敢说出口。
“不若我这几日为父亲大人抄抄佛经祈福如何?祠堂……还是不去了罢,我们刚刚新婚吗,我不想离开你。”
简以笙也站起身,搂着佘豹胳膊似不舍道。
“爱妃你提醒本王了,不若就去祠堂抄写佛经吧,据说抄写经书也能提高人的修养,对爱妃你也有好处。”
闻言简以笙再无法装下去,一脸娇弱,眨着泪眼哀求道:“可是我有些害怕,而且今早上还晕倒了,这会身体还不舒服……能不能不去?我在书房抄写一样的,找个寺庙也行……”
不料一直和颜悦色的佘豹突然变脸,声音残忍道。
“莫非真以为我不知道晕倒为何事?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等你什么时候不再耍小聪明,什么时候不再勾心斗角,什么时候出来!”
听着这话简以笙大脑凝滞了数秒。
耍小聪明,勾心斗角?
佘豹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他到底看出来了什么?
她明明只是想得到佘豹的爱,她有错吗?
简以笙还欲解释,但却被佘豹叫来外面的侍女,将之直接架走。
……
此时彩儿和简以柔也站起身,彩儿一脸兴奋,被简以笙欺负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吃瘪。
简以柔却是有些微微不自在,毕竟此事算是因她而起,她有责任……
正思索着,却见佘豹脸色冰冷,脚步沉重踏来。
“觉得我向着你们?和你们一心?”
两女皆是一愣,不确定佘豹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刚刚还跪下同她道歉?还说要离开?是觉得我会被轻易哄骗?”
简以柔和彩儿松了口气,原来佘豹并非兴师问罪。
只是看着佘豹生气的样子,简以柔又自责起来……
前世经历的一切,让她太缺乏安全感,太谨小慎微了,却没想过会伤到佘豹的心。
“以后不会了……”简以柔低下头保证道。
“希望如此,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清楚,这一次的事我之所以如此处理,是因为错在简以笙。”
佘豹指尖轻轻抚摸着简以柔唇瓣,坦诚道,“我喜欢的是你的坚强,你的善良,我从来对事不对人的,而我不希望有一天,需要在你身上施加什么惩罚……”
简以柔目光坚顶诚恳:“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因为……我这辈子都不想失去你。”
许是情到浓处,佘豹双手捧起简以柔脸颊,缓缓凑近,而简以柔也下意识闭上双眼,又紧张又幸福得向上两世初吻。
彩儿暗啐一口双手捂上眼,脸颊却是比简以柔更红,只是手指缝,却是怎么也无法闭上……
……
却说另一边,简以笙已被关入了宗祠,与她一起的还有笔墨纸砚,以及一本佛经。
简以笙无助得靠在从外面锁紧的门上,看着这大而空旷的祠堂,心里满是害怕和绝望。
许是年久风化,原本挂在祠堂各处的白色丝绸都已发黄断裂,长短不一得从穹顶垂下,飘飘荡荡,恍若幽灵。
而面对大门的最里面,是数十上百个牌位。
牌位后面的墙壁还挂了十几副画像,应该是佘家祖先,但其面孔在简以笙看来格外狰狞恐怖,犹如厉鬼。
此时还是下午,简以笙却也感觉到阴风阵阵。
突然,嗖一声,一个东西从她眼前地上闪过,好像是只斗大的老鼠。
这也成了压到简以笙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尖叫着拍打房门,她知道有人在外面看守……
然而她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累了,困了,简以笙抱头倚着门痛哭,心里后悔自己刚入王府就闹出这么多麻烦。
还恨佘豹的多管闲事,恨简以柔的好运。
……
天色渐黑,不知何时睡去的简以笙,迷迷湖湖睁开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在何处。
好在祠堂里有数盏白色烛火常亮,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但白天飘荡的白绸、狰狞的画像,一到夜里恐怖翻倍。
简以柔总感觉那十几张画像都在盯着她,好像不知何时就要活过来般……
那些飘荡的白绸背后的黑暗,好像也掩藏着污秽之物。
简以笙心脏砰砰直跳,身后冷汗不止,泪水更是已经流干,且口干舌燥腹中饥饿,她真不知道饿死和吓死哪一个会先来……
现在她好后悔自己贪慕王府权势、嫉妒简以柔好运替嫁,后悔自己耍小聪明惹到佘豹……
想想以前在相府衣食无忧,随意逞威的日子,她好想回去。
还有这宗祠吗,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愿在这里。
她知道背后的门外有人,只是今下午所有哀求的话都说了,外面的人没有理会她,应该是得了佘豹命令……
看着眼前不远处一堆牌位,简以笙新生一计……
“告诉佘豹,我要离开,再不放了我,我就一把火将这佘家祖先烧个干净!”
反正她已下定决心离开,也不怕撕破脸了。
而且怎么说她也是相府小姐,想必佘豹也不敢真对她如何……
又不知提心吊胆等了多久,其身侧一扇门被推开。
简以笙激动得站起来,她要获救了吗?
然而来人却是佘豹。
一定是他怕了,毕竟这么多祖先在这。
“放我走,不然我把这宗祠烧个干净!”简以笙发觉这招好用,继续威胁道。
不料佘豹轻笑出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你觉得我很在乎这祠堂?”
简以笙一愣,只以为是佘豹嘴硬:“放我走,我要回相府,不然你可以试试。”
佘豹看着形容枯藁的的简以笙,打算给她留下些难忘的回忆。
不然以其性子,恐怕以后还会作妖,他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她身上。
见佘豹迟迟没反应,简以笙却已等不及了,想要推开佘豹身体,从门口出去。
然而刚碰到佘豹,好像触怒了什么洪水勐兽。
佘豹勐地将她打横抱起,奔着幽怖的祠堂深处走去。
简以笙挣扎甚至咒骂,佘豹却没有停下。
直到放这灵牌的高台前,他才停下脚步,将简以笙暂时放在地上,用一只手牢牢抓着,另一只手则将眼前那数十个牌位扫到一边,腾出一片空地。
简以笙一晃神功夫,却已坐在那放牌位的平台上。
看着佘豹嗜血的眸子,她下意识想倒退,玉手却碰到一块牌位,吓得她赶忙丢掉。
但退了半天,却被佘豹抓着脚腕一把拽回。
只见他狞笑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么看重这个祠堂,毕竟这可是折磨你的地方!”
猜到佘豹要做什么,简以笙想要挣脱,但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
这祠堂十几年的幽静,却在今晚被打破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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