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六妹妹,好久不见。”和盛家兄弟打了招呼后,王立冬对着养眼的盛墨兰和盛明兰这对姐妹花,招呼了一声。
盛墨兰请了个万福,娇声道,“元若哥哥,好。”明兰跟在后面行了一礼,“衡二哥,好。”
王立冬往周围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如兰的身影。
今天都不让见面??
自从两家互通了消息,确定会试后齐家就上门提亲,盛家的三位姑娘就没再出现在庄学究的课堂上,这两个月,他也就在过年去盛家送年礼的时候,和如兰见过一面。
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大喜鹊招了招手,大喜鹊立即小跑着上前,“小公爷,好!”
王立冬笑道,“你家姑娘最近可好?”
大喜鹊回道:“姑娘前两天得了风寒,所以今天没来。”
王立冬诧异道,“风寒?你家姑娘身体那么好,这是掉水里了?”
“没掉水里。”大喜鹊含湖道,“姑娘前天不小心吹了会儿冷风....”
“元若哥哥,前天晚上五妹妹睡觉踢了被子,所以受了寒气...”墨兰轻叹道,“五妹妹也就比我小了半岁,可怎么就是长不大呢,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王立冬心想,本来就还是个小孩子,千年后,14岁也就是初一初二的年龄,属于未成年...踢个被子很正常,看着大喜鹊道,“小五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烧已经退了,就是有些咳嗽,怕传给小公爷,所以没来。”大喜鹊忙递上手上的提篮道,“这是我家姑娘送小公爷的,祝小公爷蟾宫折桂,高中状元。”
“小五送我什么?”,王立冬接过提篮,准备打开时,被喜鹊出声拦住了,“小公爷,姑娘说让你进了考场再打开。”
既然特地叮嘱,他也就没打开篮子,对着身旁的富贵道,“待会去生药铺,取些伤寒冲剂,再抓2副阿胶乌鸡汤的汤料包,给五姑娘送去。”
富贵忙点头道,“好的,公子。”
大喜鹊欣喜的行了个万福,“多谢小公爷。”
“衡儿,差不多了,可以进去了。”平宁郡主看了眼贡院门口的队伍,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了,出声提醒道。
“祝元若哥哥一举高中,金榜题名...”
“祝衡二哥鱼跃龙门,一举夺魁...”
在两家人的祝福声中,王立冬手提两个大考篮,身后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布袋,右手臂上挂着如兰送的提篮,和盛长柏一起站在了进场队伍最后面。
进场的流程和乡试没什么差别,不过搜检的更严格了些。
“你叫刘成洲?”中年紫衣官员看着考牌上的名字,再打量了一番马脸青年,问道。
马脸青年行了一礼,“学生刘成洲,见过相公。”
“认识我吗?”
“学生第一次见到相公。”
“诡冒姓名,把他拖出去,送开封府,枷号示众一月。查一下保举之人,一起连坐!”中年紫衣官员挥了挥手,马上走出两个兵丁,将一脸苍白的马脸青年士子绑了起来。
“相公,冤枉啊!相公....”马脸士子挣扎道:“相公,我没诡冒姓名,我就是刘成洲!相公,我真是刘成洲...”
见周围议论声不断,中年紫衣官员示意兵丁暂慢动手,对着马脸青年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也罢,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定你罪,你心中必是不服。”
中年考官朗声道,“老夫韩琦,此次会考的“知贡参”(主考官)。老家相州安阳。”一指马脸青年,“不巧的很,你诡冒姓名的这个刘成洲,我认识。离我祖宅不远,其父亲是个皮货商人,此人今年三十,和你一样也是马脸,从小就聪慧过人,十三岁考取秀才,十八岁考中了举人,可惜考了4次会试,均是落榜。没承想他竟然堕落成如此,找人替考。”
马脸青年面如死灰,一下就瘫软在地....他这辈子算完了,不仅会被革除学籍,而且还会被流放五百里外充军,到时候脸上还会刺字...
韩琦挥手:“带走!”
轮到王立冬时,检查的兵丁和几个考官都是眼露诧异,实在是他带的东西有点多,被子枕头,炉子,炭饼,各种生熟肉干,洗净晒干的大米,挂面,煮熟的鸡蛋,烘干的蔬菜,各色果脯和时鲜水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来野营玩乐的。
主考官韩琦打量了下王立冬,帅的有些晃眼,拿过考牌看了看,“齐国公齐海是你什么人....?”
王立冬拱手道,“正是家父。”
韩琦点点头。
顺利的通过搜检,查到这次的号舍后,王立冬就和盛长柏告了别,按着标识,找到了今后三天的临时居所。
闻着空气中阵阵翔味,看了一米外的厕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竟然被分到了‘臭号’,而且是最靠近厕所的一间。
这运气也太差了点!
或者,有人故意为之?
此时多想也无用,既来之则安之。
王立冬先把行李放好,解开大布袋,找到一个小布包,打开后,只见里边整齐叠放着半打白棉纱做的口罩和几个香囊。
取了一只口罩戴上,抽了抽鼻,效果非常不错,再在衣领处挂上只香囊。
搞定!
仔细检查了一番号舍,这次倒是没再多出什么小动物。
取出扫帚和抹布,认真打扫了一遍,拼好木板,坐下后,拿过喜鹊送的竹篮。
刚才进门检查的时候,被兵丁翻验过了,一盒子状元糕、一只坐垫加一对护膝。
取出坐垫,摸了摸,很暖和,狼皮做的,放在pg底下试了试,非常奈斯。
至于护膝,暂时用不上。
打开木盒,挑了块状元糕,掀开口罩,塞进了嘴里。
嚼了两口,他就知道是如兰的手艺。而且出炉不超过半天。
这丫头,有心了。
还没发放试卷,隔壁厕所的生意非常不错。
进进出出的学子们,见到王立冬竟然还有胃口吃东西,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这时候可没什么抽水马桶,旱厕的味道可得劲了!
附近几个臭号的考生,脸色没一个好的,有两个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在下陈满仓,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一陌生青年站定在号舍前,拱了拱手。
“齐元若。不知陈兄有何事?”王立冬吞下嘴里的状元糕,站起身回了一礼。
“齐兄好似不怕臭味,可是这东西的功劳。”说着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脸部,怕他不明白。
“不错。”
陈满仓大喜,拱手道,“是否有多余的?”
王立冬点头道,“是有多的。”
“可否匀一个给小弟?”
王立冬打量了下陈满仓,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头戴白缎忠靖冠,貂鼠暖耳,身穿紫羊绒鹤氅,脚下粉底皂靴,一身衣服没两百贯,根本置办不下来,妥妥一只大肥羊。
“可以。一只五十贯。”
“多....”陈满仓弯到一半的腰戛然而止,他原本以为会送他一个,没想到竟然还要钱,而且这么贵,怕是听错,忙确认道,“五十贯钱一个?”
“没错,五十贯一个。这东西可是海外之物,我买时,就花了五十贯。”王立冬一脸的诚恳。
陈满仓暗自‘呸’了一声。
就算是真丝做的,这么丁点大的东西,也不会超过1贯钱。
太黑了!
陈满仓纠结片刻,道,“齐兄,能否让小弟试戴一番?”
王立冬点头道,“可以。给钱就能试戴。”
陈满仓差点没忍住一声‘卧槽!’。
见这厮有些犹豫不决,王立冬抬头看了下太阳老爷的方位,“快要发考卷了,陈兄可要快点做决定了。”
陈满仓闻着空气中的翔味,斟酌了半晌,咬牙掏出三个金币。“齐兄,给我来一个。”
王立冬接过金币,发现是自家商社发行的四海金币,看来这陈满仓家里生意做的不小。
唉!
要少了!
陈满仓接过口罩,立即照着王立冬的样子,把口鼻蒙住,呼吸了两口,只觉世界又充满了友爱!
“陈兄,要不要香囊?”王立冬指了指自己领口的小香囊道,“配上这个,效果更佳哦。”
“多少钱?”
“一样,50贯,刚才你给我3个金币,再补2个金币就行。”
陈满仓这回想都没想,马上从口袋里掏了2个金币,等挂上后,试了下效果,对着王立冬深深一礼,“多谢齐兄。”
别看花了老大一笔钱,但效果杠杠的,这就是值了。
对有钱人来说,最值钱的是时间。要是没王立冬的这套装备,这次他铁定过不了,想要再考,那就得等上三年。那损失的,不是百贯能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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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积英巷盛府
盛紘走进威蕤轩,见到偏厅被一股烟雾笼罩,顿时吓了一大跳,这是着火了,忙让管事去喊潜火兵。
东京城人口密度差不多有2.2万人/平方公里,逼近2010年的明珠、花城老城区的人口密度。是同时期全球人口最多、规模最大的城市。
而且这时期可没水泥,大多都是一两层土木结构的房屋,所以建筑非常拥挤,街巷勾连,一座挨着一座。
要是其中一间着火,不及时救火的话,容易形成火烧连营的态势,所以北宋朝廷组建了一支专业的防火队,叫做潜火兵,专门负责京城的防火任务。
“主君,没着火。”管事来福忙开口解释,“大娘子正在偏厅烧香为二公子祈福。”
盛紘脸色拉了拉,拔腿就往偏厅走,败家娘们,这得烧多少香,才能出这种效果。
跨进偏厅,就被浓烟呛的飙起了泪,忙让管家把窗户全打开。
王氏跪在三圣画像前,双手合十,反复念叨着,“.....佛祖,保佑我家长柏一举得中,金榜题名.....太上老君,保佑我家长柏一举夺魁,榜上有名...孔圣先师,保佑我家长柏一鸣惊人,登科及第.....”
‘扑哧’,房间内响起一声笑声。
王氏正卖力向三圣推销自己儿子多么优秀,顿时有些不高兴,扭头一看,竟然是盛紘,“官人笑什么?”
“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盛紘指了指三圣画像,“就算要拜,那也该只拜一家吧。诚心上香,神仙才会感应到你的心意,这叫做‘心诚则灵’,你三家一起拜...”
“母亲!”如兰抱着小金牛哼哧哼哧冲进偏厅,见到渣爹也在,忙行了个万福,“爹爹。”
见小五大呼小叫的,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盛紘微皱眉道,“你病还没好,乱跑什么?”
“差不多好了,只有点咳嗽。”如兰忙捧起手中的小金牛道,“我来送贡品的。”
盛紘瞄了眼小金牛,正是几年前平宁郡主第一次上门时送的见面礼,小五宝贝的不行,有次他碰了碰,当场甩了脸色,诧异道,“贡品?”
如兰小脑袋朝三圣画像点了点,“母亲求人办事。光烧几根香,也忒小气了点。
我送小牛过来,三位神仙见了必定欢喜,那二哥肯定能中了。”
心里偷偷加上一句,衡二哥必定能中!
兄友妹恭,盛紘老怀大慰,不过脸上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挥挥手示意女儿随意。
如兰忙抱着小金牛到了王氏身边,看着三圣画像,有些傻眼了。
金牛就一只,可神仙有三位,到底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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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贡院
午饭过后,主考官韩琦领着一众监考人员,开始巡视考场。
逛了大半场,突然刮起了大风,没一会儿空中布满了乌云,众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过不了多久必会有场大雨,随即加快了些脚步。
等一众人拐进一排号舍,见最后一间号舍烟雾缭绕,纷纷准备喊人灭火。
负责这片的巡查忙出声道,“韩相公,众位大人,没着火,这号舍的举子在烤肉,所以烟雾大了些。”
“烤肉?!”韩琦一脸诧异,按着考场的布局,那边理应是间臭号。
“那边是臭号吧?”
“大人记得没错,是臭号。”
卧槽,在臭号边烤肉。
一时间,众官员纷纷提起了兴趣,都想看看是哪位神人,胃口如此之好。
等一众监考官快走到王立冬所在的号舍时,一股冲鼻的翔味扑面而来,熏得众人都有些后悔。
有股拔腿走人的冲动。
可来都来了,这时候转身走人,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免不了被人参上一本。
纷纷用衣袖掩鼻,快走两步来到臭号前,就见王立冬左手不停翻转着几串肉串,右手时不时从一木盒里取出些不知名的粉末,撒在肉串上。
翔味夹杂着肉香味...这味道...实在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呕!”
一考官中午吃的有些多,只觉胃部剧烈翻滚,一时没憋住,“哗”的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