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区工安局
“笃笃笃。”
“请进。”
平溪街道派出所所长曲红星推门进了办公室，伸手打招呼道：
“师傅，我来看你了。”
局长吴振威头都没抬手指了指空椅，接着低下头继续批起了文件。
曲所也没在意，坐下后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放在师傅手边，接着就自顾自吞云吐雾起来。
过了两三分钟，吴局把手里的文件合上，拿过手边的香烟，曲所忙掏出打火机，‘啪嗒’递上火。
“笃笃笃，”
吴局说了句：“请进。”
人事科科长走到办公桌前，笑着道：“局长，上面新分下来的十个警校毕业生已经到了，是不是按着前天商量好的分？”
正竖着耳朵的曲所，立即眼前大亮：
“师...局长，这次你可多分两个给我。我们所里的老罗又生病住院了，办公室的小许也请了产假，现在所里的值班只能三班倒了。
几个还在打光棍的小伙，正闹呢，根本没时间去谈对象，再这么下去，我怕都要扯旗赵饭了。”
吴局思忖了下，对着人事科长道：“我记得里边有个姑娘，这人分给曲所吧。”
人事科长有些为难道：“这姑娘可是分配到刑警队的...一下少了一人，金队...”
吴局拍板道：“真要把这个姑娘分给他们刑警队，老金保准又要找我发牢骚，说什么又分给他们累赘。下回补一个给他们，就这么定了。”
“好的，”老大既然这么说了，人事科长马上点头道“吴局，您要不要给他们训训话？”
“我就不说了，”吴局叮嘱道：“你告诉接人单位，新分来这些大学生都是些好苗子，回去后找几个老实人带带，别找那些业务性强，净捅娄子的主。
这些年轻人刚进队伍，打什么底子就是什么底子。”
“行，我知道了。那没事，我出去了。”
等人事科长出了门，曲所纳闷道：
“师傅，我现在缺的是能出外勤的。
这半个月，辖区里又发生了8起盗窃桉，给个姑娘，没多大用处啊。”
吴局看了眼自己的徒弟：
“你小子，别不知道好歹。
这姑娘可不简单。
要是用好了，你所里的装备就能鸟枪换炮，到时候效率不就上来了。
对了，你们所不是都快危房了吗....”
说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好几处都裂开了：“说不定我这房子，也有了着落。”
最近这些年，都放在经济上，所以其他方面就比较抠唆，所以现在的子安也就那样了.....
曲所好奇道：“师傅，什么来头？上面哪位大老的千金？”
吴局磕了磕烟灰，抽了一口烟：
“你辖区内最大的财神爷，是哪位？”
曲所有些郁闷道：“郭记食品郭总，怎么了？”
这位可不仅是他辖区内最大的财主，也是整个京城最大的私营企业。
他倒是想上门化口斋饭，可人家身体壮，还披着华丽的羊袍子，不想回家啃红薯，就乖乖地站一边。
吴局哪里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笑笑道：
“分你们所的姑娘名叫范荣，正是郭小江的女朋友。”
“女朋友？”曲所立即来了精神，不过又有些遗憾道：“可惜不是媳妇。”
“我听说两人谈对象都快七八年了，而且从小就是邻居，要不是这个叫范荣的今年才毕业，说不定早就是郭记的老板娘了。”
师傅还是爱我的！
吴所的嘴立即咧得老大，忙起身掏烟，狗腿地点上：
“谢谢师傅，还是师傅想着我。”
抽了口烟，吴局挥手道：“行了，快去把人领走。免得金大队知道后，把人截下来。”
“好嘞，我这就去。”
曲所敬了个礼，兴冲冲地到了人事科。
“秦科，我的人呢？”
人事科科长见到是曲所，忙对着正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招了招手：
“范荣，林刚，”
等两人站到身边，秦科长就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平溪街道派出所的曲所长，是我们分局最牛的派出所长，你们俩以后跟着曲所好好干。”
林刚忙立正敬了个礼：“报告曲所，警校毕业生林刚向您报道。”
曲所上前拍了拍林刚，很结实，仔细打量了一番，一米八左右，国字脸，一脸的正气，满意道：“好，小伙子不错。”
曲所对着正满脸的疑惑的范荣道：“你叫什么?”
范荣立正敬礼道：
“报告曲所，我叫范荣，不过我记得我是分在了刑警队，不是您的派出所。”
曲所板着脸道：“是谠员吗？”
范荣道：“是。”
曲所道：
“那组织现在安排你去平溪街道派出所工作，你有什么意见？”
范荣不情愿道：“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
“这就对了吗。而且你一个女同志，真要去了刑警队，也就是做做后勤工作，绝对不会让你出外勤。”曲所说完，看着两人道：“你们的行李呢，我正好开着车来的，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去。”
林刚忙走到一角落，提起两个大麻袋。
范荣道：“所长，我没行李。”
曲所一挥手：“走。”
三人快走到大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小曲...这两人面生得很，是新来的警校生吧？”
“金队，这是刚回来？”曲所心里微微打鼓，不过脸色丝毫不变：“刚从人事科领的，你们刑警队这次分了几个？”
“4个。”金队随口说了句，就急匆匆往人事科走去。
虽然早就商量好了，但每次都会有人出幺蛾子，手快有，手慢了，就只能喝稀了。
曲所看了眼范荣，微微点头，小姑娘虽然很不乐意分到他们派出所，但刚才却没吭声。
是个好同志。
催着两人上了他们派出所唯一的牌面，一辆普桑。
“快点走，时间不早了，再晚，饭点就过了。”
等车开出分局上了马路，曲所才松了口气，总算没被金队拦下来。
“林刚，你家在东城，每天是回家还是住宿舍？”
坐副驾的林刚忙道：“住宿舍吧，来回路上起码一个多小时。休息天再回家。”
“好，你要有心理准备，咱们所的条件有点艰苦。”
林刚不在意道：“有个床就成。”
曲所长看了眼后视镜道：“范荣，我知道你家就在咱们所附近。”
范荣道：“所长，我每天回家住。”
她在街道派出所实习过一个月，可是知道宿舍的情况，一到下雨天，外面是大雨，屋里就是小雨。就是家在东城，也坚决不住宿舍。
“叮铃铃，叮铃铃...”
范荣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下号码，摁了接通键，小声道：
“喂。”
电话那头传来范母的声音：“荣荣，是不是分到了刑警队？”
范荣苦笑道：“不是。”
范母诧异道：“不是刑警队？那是哪里？”
“就咱们街道派出所。高兴吧？”
“哎呀，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到派出所，我和你爸中午休息就去看你。”
“别！千万别来。我这是上班，又不是上学，来了被同事不笑话死。”
“行行，不来就不来。那你晚上几点下班？”
“这...我哪知道，有事等我回家再说吧。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