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中也不忘吐血,师傅他老人家太拼了吧。”伍念之咧嘴咋舌,带着疑惑回头望向张伯查。
男人脸上抽动一下,不忍卒读,只是小声嘀咕道:“我就说你师傅演技派吧,你还不信。一个人在大殿里面还能演这么久,梦中亦是不忘初心,这吐血的法子怕是深入骨髓了。”
“咳咳咳!”西门町悠悠转醒,随着沉闷的咳嗽声从他胸腔内发出,老人双唇之间再次渡上一抹猩红之色。
少年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慌乱之中抓起来一旁宝石玻璃上的窗帘,顺手朝着老人嘴角擦拭着,嘴上着急道:“师傅啊,您老怎么看都不像装的啊。”
身后张伯查欲要出手拦截,左手都绷直伸了出去,停在半空之间,无奈叹息说道:“别用那个啊,真的是很难洗的!”
“念之啊!放心吧,为师这都是体内瘀血罢了,攒了好些年,本来以为我睡着的时候,他们会动手的,可惜没有钓到鱼啊。”
老头目露精光,随手在三人咫尺之内构建起来一个能量罩子,却也还是小声朝着二人说道,示意两人莫要过于担忧。
少年这才长长除了一口气,抹了抹满是血污的小脸,一屁股坐在老人隔壁的沙发上,一脸担忧说道:“师傅啊,咱别入戏太深了啊,您老这样怕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啊。”
“倒是贴切无比的词,你师傅可能是一个人孤寡太久,面轻的时候风流韵事又做了太多,怕被那些老情人们前来报复。”
张伯查也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他的大戟并没有放入容戒之内,这已经是男人多年养成的习惯。
特别是来到烽火连天城入主城主府中更甚,连睡觉都要搂着长戟才会觉得安全。
毕竟,这片大陆上想摘得他项上人头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如同过江活鲫,数不胜数。
“我当年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不像某些正当身体家伙事雄壮如山的年纪,却唯唯诺诺的,连个姑娘不求回报的柔情蜜意都不敢接受,生怕人家赖上你。”
西门町一脸坏笑,老人枯萎的手指轻轻敲动着一旁纯金打造的桌面。
一道道涟漪从指尖同桌面轻碰处乍现而出,朝着大殿门口激荡而出。
大殿门口生出一道诡异气机,那无形气机触碰到空气之时爆裂出几缕金色闪电花火,隐约间可以看到一道高大身形若隐若现,如同触碰到一道无形人影。
随着门口处传出一个有些尴尬的柔弱冷哼声,有一面庞被雾气萦绕的白衣女子凭空显现身形。
女人身姿挺拔,体态更是丰腴无比,傲人长腿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的严严实实,看着得有二米开外。
比身材魁梧的张伯查还要高上一个头颅。
只见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弹射出纤细修长五指,那些毫无威力的闪电花火刹那之间消弭不见。
女人迈步朝前,夸张的长腿只走一步,飘然若仙的躯体却突然出现在少年面前。
伍念之只觉得一堵山岳裹挟着厚重古朴气息狠狠压在自己身上,嗓子眼窜出一股铁锈味。
少年体内一道瘀血如鲤鱼跃龙门一般瞬间从嘴中喷出,电闪而出,奔着面前距离自己不过一寸远的女人打了过去。
雾气萦绕面颊的女子身形不动,如脂皓月般的指尖生出一缕金色火焰。
瞬间幻化出一张无牙巨口,张合之间,将少年那口老血吞了进去。
随着滋啦一声,一道黑烟升腾,恶臭的腥味冲天而起,瘀血蓦然被蒸发干净。
女人话语声冷清,却透着一股远离尘世的空灵之感,“你倒是同你娘生的七八分相像。作为见面礼,我已将你体内恶灵之主留下的血引清除干净。”
“你认识我娘,那你可知她和我爹的具体死因?”少年没有第一时间清理嘴中血污,而是身子一拔,急切问道。
可惜无论他肆意调转周身之力,都纹丝未动,那股磅礴威压仿佛将他钉在了沙发上。
白衣女子说完之后,没有理会少年那个问题,而是身形扭动。
面对着西门町,言语中透着些许不悦,冷声道:“老人家,背后说人是非可是有点为老不尊了啊。”
“念之!别问了,以后等时机一到,师傅亲口告诉你。吾道主,老朽可是背后说人不是,你人都到门口了,我可是一直面对着你啊,这只能算是当年谈论吧!”
老人甩动一下枯瘦如柴的右手,先是一声轻喝,而是才看向高大女子那浓雾缠绕的面目,眯缝着眼睛悠悠说道。
随着西门町那看似随意一甩,少年只觉得一股霸道气机将自己周身镇压之力顷刻间粉碎一空,自己的身子恢复了行动能力。
苦涩之色从少年小脸上露出,他眼巴巴的瞅向西门町,希冀于从老头那里得到答案。
可是老人好像故意不再看他,而是嘿嘿一笑,咳嗽一声继续说道:“吾道主,我这小徒弟可是如约而至,与你我二人定的时间可还余上几个小时呢,你看看那个什么十八层试炼何时开始啊?”
高大身形的白衣女子走到张伯查面前,虽然看不清女人面目是何表情,但伍念之总觉得她好似恢复了小女人姿态。
女子声音中难得舒缓下来,不再咄咄逼人,反而透着一股娇柔之态,“伯查,那个试炼你安排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啊!好,好啊,我去安排就行了……”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高大女子的脸,声音中透着一丝诧异。
从来在少年眼中,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说是穷凶极恶吧,至少也是杀人不会眨眼的一方豪杰。
他还能有这一面?
在伍念之心中疑惑之时,西门町盯着女人快至殿门的背影,厚着脸皮说道:“那俩孩子,可不可以也从九华清逻道讨点东西啊,老头子我愿意再让利一些东西出来。”
白衣女人身形一顿,蓦然间停顿一下,声音中透着无尽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老人家,可别只顾着一个羊身上薅羊毛,太不地道了吧!”
一旁还在有些发愣的张伯查瞬间缓了过来,大声说道:“让老爷子薅我城主府的羊毛吧,爱语,你先回去歇息吧!”
待到女人彻底消失以后,男人面色显得十分无奈,重新坐在沙发上,生疏的点起来一根香烟,叹口气说道。
“老爷子,您就别惹她了,这要是真的发脾气了,可让我怎么办啊。过后您老拍拍屁股走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哄她。”
“哈哈哈哈,我要是再不帮帮你,你这名副其实的金屋子,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藏一个娇啊?还是这种浑身都是刺的绝世娇女!”
西门町不由得架起来二郎腿,老人轻轻抚摸着稀疏胡须。
面色上泛起来兴奋之色,对着一旁少年说道:“念之,师傅可没有亏待你那两个小伙伴啊。城主府的宝库其实并不比九华清逻道的差啊。”
男人摇了摇头,连连叹气,“老爷子,您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掏空你侄儿的家底啊。”
他知道自己还是上了对面老头的圈套,敢情并不是为了从吾爱语那里扣出来什么,而是想着从自己这扣东西走啊。
“那个什么试炼是怎么回事啊?”少年这才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快要干涸的血迹,朗声问道。
张伯查从容戒之中拿出几盘精致名贵的糕点,又随手隔空取来一个金质桌子。
这才将其摆了上去,示意西门町和伍念之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