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己吾县令闵峨闵奇峰,见过这位将军。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一行十余骑奔行而来。
为首那身穿官服,腰间悬有印绶之人从战马之上下来,对着华雄笑着行礼。
看上风度翩翩,很有气度。
华雄对他拱手道:“西凉华雄华公伟。”
“原来是华将军……”
陈留县令闵峨笑着说道,准备恭维上两句。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噎住。
面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整个人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西凉华雄??
正在和十八路诸侯对战的华雄?
杀诸侯如割草的华雄??
陈留县令身上的风度翩翩这些,被华雄一句话就给整没了。
“不想竟是华将军亲至,现在不必说什么客套话了,这是真的如雷贯耳了!”
闵峨努力收敛心神,对着华雄再次拱手行礼。
面上尽量露出从容的笑,尽可能自然的对着华雄如此说道。
华雄对他点点头:“闵县令一路急匆匆奔行而来,此番这里又汇集如此之多的百姓。
且还有其余百姓正在汇集而来,这是所谓哪般?
是准备将我给擒了,送到袁绍等人那里邀功请赏吗?”
陈留县令对着华雄赔笑道:“华将军说笑了。
我等有几个胆子,敢行此事?
岂不是怕自己活的太长?
就算是真的想要擒拿华将军,那也绝对不会有这样多的老弱妇孺前来。
而且,在下在来到这里之前,也并不知道来的是华将军。
众多的父老乡亲,也一样不知此事。”
华雄点点头,看情况的确是这个样子。
这县令不曾说谎。
“那现在是何缘故?”
华雄问出心中最大疑问。
来到己吾这里之后,总让人觉得一切都是怪怪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这闵峨没有直接回答华雄的问题,反而是望着华雄出声反问道:
“华将军此来,可是准备将典君招走,做麾下将领?”
华雄点点头道:“我如今为镇东将军,有开府建衙之权。
手下缺少勐将。
来到陈留,听到典君之威名,起了爱才之心,便专程至此来见典君。
想要典君到我麾下做事情。
绝对不会亏待。
只要典君肯来,起步就是军司马!”
华雄前面的话,是对着陈留县令闵峨说的。
后面的话,则是望着典韦说的。
闵峨面露苦笑的道:“不瞒将军,在下还有这汇集而来的众多父老乡亲,也是为了此事来的。
见识到了将军威仪,又闻听了将军要寻典君。
众多父老乡亲,其实就已经知道,将军前来所为何事了。
之前已经不下三人,前来招揽典君了。
其中就有我们陈留的郡守……”
“那你们此时汇集过来的意思是?”
华雄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一些,这些人的目的。
闵峨对着华雄拱手,显得有些歉疚的道:“还请将军恕罪,正是为了阻止将军招揽典君而来。”
后方许褚皱了皱眉头。
华雄道:“典君勇武,极其雄壮,这等人物,若是来到军中,必然能够大放异彩。
很容易就能立下大功劳,获得大富贵,大功勋。
此时乃是乱世,正是典君这样的人,崛起的最好时机。
你等缘何就要阻拦?”
县令陪笑道:“将军所言,我等自然知晓。
也知典君本事。
只是,也正因为世道乱了,众位父老乡亲才会这般行事。
典君勇武,声名在外。
有典君在,众多贼寇,不敢来己吾这里作乱。
就连上面的官吏这些,来到己吾这里做事情之时,也都显得温和。
不敢胡乱行事。
且官吏们做事情,也显得容易,顺畅。
有典君在,可护一方安宁,庇护诸多百姓。
也是因此,己吾众多百姓,在知道了将军前来之后,才会显得这般紧张……”
“将军,典君真的不能走。
典君走了,我等这些小民,日子将会变得更为艰难。
没有了活路……”
有老汉显得颤巍巍的对着华雄祈求。
“还请将军,可怜我等小民艰难……”
更多的百姓开口,望着华雄恳求。
如此说着,有人开始对着华雄下跪。
有人带头之后,就有人跟着跪。
很快这里就对着华雄跪了一地人。
有青壮,更有很多的老弱妇孺。
都在这里恳求华雄不要将典韦带走。
有人甚至于直接哭了起来。
华雄见到此景,明白了缘由之后,一时间心中满是感慨。
心中的疑惑,也全都不见了。
知道了己吾这里的种种怪异,是因何而起。
也正是因为如此,心中感慨才变得更盛。
典韦本身就是一个游侠,从他此时的穿着打扮上面来看,他依旧不是官身。
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身份,一个游侠。
此时竟成为了己吾这里的守护神。
庇护诸多百姓。
让这样多的百姓,心甘情愿,想尽办法的掩护他,跪在地上恳求自己,不要将之招募走。
不仅仅是百姓,就连县令这些人,都在第一时间朝着这里飞马而来。
陪着笑进行解释。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将典韦带走。
官府这里,竟也对他多有依赖。
这个世道啊,是真的乱了!
乱世人命如草芥,不值钱啊!
而且,也越是道乱世的时候,人们对于强者,就越是崇拜。
华雄能够理解己吾这里百姓的想法与做法。
带着满心的感慨,华雄转头望向典韦道:“典君对此,是什么看法?”
典韦对着华雄拱手道:“典韦乃是己吾人,这些都是典某的父老乡亲。
典韦还有些用处,不忍舍弃父老乡亲而去。
只能是对将军说声抱歉了。
还请华将军恕罪。”
华雄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毕竟听方才那县令所言,前后已经有三人前来招揽典韦了。
其中一个,便是已经被自己斩了的陈留在守张邈。
但典韦都没有去。
此时自己前来,也很难改变。
“你等众人都起来,好好说话就行,不必动不动就跪下。”
华雄望着周围那众多跪下的百姓道。
“你等这般依恋典君,而典君也一样是不能舍你等这些父老乡亲而去。
我华雄虽特别想要将典君招走,让典君在我麾下做事。
但在此时,又如何会再忍心将典君招走?
我不喜杀人,更不愿见到无辜者惨死。
我将典君招走,令你等失去了庇护,等于是直接害死了许多人。
你等生活,本就艰难,我心中为之不忍。
都站起来,别再跪着了。”
对于典韦,华雄确实想要将之收走,带在身边。
只是现在,明显是收不了。
不仅仅是己吾这里,众多百姓恳求,阻拦。
也是因为典韦自己不愿意。
在这种情况下,若真的用强,将典韦擒拿了绑走。
典韦也不可能会对自己归心。
这样的人物,不能收服,反而还会结仇,然后再将他留在身边做将领。
这种嫌自己命长的操作,华雄不会去做。
他不是勐张飞,做不来没事醉酒鞭笞士卒,然后继续让这些被鞭笞过的士卒,充当自己近卫的事。
听到华雄说他不喜杀人,知道华雄在汜水关那里,都打下了多大战绩,斩杀了多少关东联军的陈留县令闵峨,面皮忍不住的微微抽搐一下。
您这叫做不喜杀人?
众多己吾百姓,听到华雄之言,不由的极为欣喜。
纷纷进行感谢,有人喜极而泣。
方才还满心愁苦的他们,此时只觉得漫天乌云都散去。
县令闵峨,还有典韦,也都纷纷对着华雄进行感谢。
华雄摆摆手,然后对着他们道:“只是如今世道已经变乱了。
如今才不过是刚刚开始,今后将会变得更乱。
人力终有穷尽时。
便是典君勇力过人,在之后,想要护住己吾周全,只怕也做不到。
只能庇护一时,做不到庇护一世。
今后会有诸多身不由己,弄不好还是会参军。”
典闻言道:“尽力而为吧,能庇护一时,就庇护一时。
这里毕竟是我家乡。
周围都是父老乡亲。
今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华雄闻言,望着典韦道:“我想说的是,典君之后若不参军也就罢了。
若真的改变了主意,参军了。
还请到我麾下。
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典君敞开!
起步就是军司马!”
典韦点头道:“某家记下了!
不过,想要某家前去投靠,也需拿出一些本事再说。
早就闻听华将军勇力过人。
某家想要讨教两招。
不知可否?”
话音落下,典韦望向华雄,身上气势顿时不同。
宛若一头随时都会暴起的勐虎一般!
华雄知道,这是典韦想要看看自己的本事了。
能胜便好,自己若不能胜,今后想要典韦前去投靠,只怕是不可能。
典韦固然极其勇勐,但对战的话…自己还真不憷!
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哈哈!好!
痛快!
我也闻听典君之勇,早就手痒!
来,这便战上一场!
我若是败了,哪怕是与你战平手,今后都绝对不会再提让你到我手下为将之事!”
典韦挺直身体:“将军大气!
某家也将话放在这里,将军不需胜我,只需与我战个平手,我今后若是参军,也必然到华将军手下!”
也就在此时,许褚握刀而出:“主公,杀鸡焉用牛刀?
且看属下将其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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