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飘飘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对歌会这事不怎么上心,以至于到了现场才发觉大家都有好看的舞衣,由侍女抱着进去,以备演出时换上。
“咱们好些什么都没准备啊。”
云飘飘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就她一个人把自己放在局外了,
“我还以为我看看他们跳舞就好了,谁知道我也得上去。”
她看着季奉言,露出苦涩的神色,
季奉言也知道她不愿意,“可咱们都答应了,如今怕是不能反悔了。”
他也着急了,想着得赶紧给云飘飘想个办法,在国公府占了一席之地,不代表在才女荟萃的京城也能如鱼得水。
“是我不好,我没跟你说清楚,飘飘你先进去,我来想办法。”
云飘飘拉着他不肯撒手,欲言又止的看着季奉言支吾了一会儿,才堪堪开口,
“我自己一个人怕。”
季奉言微笑,“不怕,你就先进去,问守门的公公自己该坐哪儿,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英国公世子马上就到。”
他处事很周全,云飘飘放心的点点头,松开了微微湿润的手。
但她还是不舍的看着季奉言离开的背影,主要是没人给她抓着手了,心里的不安还是微微增长起来。
“公公,劳烦问一下,英国公一家坐哪?”
“这可不敢少夫人一句劳烦,就上首第三排,那宫女正在布菜的一桌。”
云飘飘还是道了声谢,这才施施然走进去,一步步都带着忐忑,好在人很多,陆陆续续的进来也没什么人看她。
等到坐稳了,云飘飘才想起来,为何那位公公一开口就称自己少夫人,难不成她云飘飘在京城已经如何声名卓著了?
苦笑一声,云飘飘开始打量着正中心的舞台,倒真是大手笔的建了个镶金的台子。
不过其他人都美艳万方,只有云飘飘,一开始就不想引人注目,此刻却因为难得的素雅更频频引来目光。
一来二去的她不好意思了,好容易放松下来了,却感觉到有些目光一直看着自己,一回头发现英国公夫人。
她们大约都是世家夫人,云飘飘也勉强笑笑算是打招呼,谁知道国公夫人爱答不理的,直接当做没看见。
她也只好尴尬的回头,等季奉言来,没有舞衣可真是要出丑了。
云飘飘不知道的是,背后除了国公夫人,都开始谈论她了。
“接下来不就是英国公家的媳妇么?”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云飘飘可是话题人物,不只是因为双生子的喜讯暗地里传开,还因为她的身份。
土匪和国公府,如何也凑不到一起去,若是要说,也只能说是这女子走了大运了,要么就是国公世子实在是……
国公夫人也尴尬,不管季奉言如何,好歹自己是英国公夫人,好事也许轮不到自己,可这种安静的群嘲,却是肯定绕不过她。
“是啊,我瞧着这丫头大约是不如何会的,大家伙看看也就罢了, 图一乐。”
嘴上说着乐,国公夫人的脸色却想到了什么事情,开始变化。
其实这几日在云飘飘手里也吃了不少亏了,她便再也按捺不住,一气之下就跑去告状,
国公夫人一想到之前去宫里找太后诉苦,心里就不得劲,这明明是自己人,怎的在说起云飘飘这个外人就如此模棱两可的。
不过也不难想,无非就是她肚子里那两块肉,这也是国公夫人这几日头疼还没完全好的病源。
“咱们今日且看着,我这新媳妇是如何上的台面的。”
“国公夫人这话说的可就有些刻薄了,我瞧着挺好的,听说还坏了双生子是不是啊。”
“是啊,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啊,还是珍重着些,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阿弥陀佛。”
着念佛号的都出来了,国公夫人也反驳不得,这里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她也不好交恶。
只是这又不是她的嫡亲孙儿,如何欢喜的起来,这群夫人说着这些好话,怕是也存了些膈应自己的心思在。
毕竟自己亲儿子因为季奉言的存在,只能算个庶子,始终是心里一根刺。
季奉言离开了,直奔主题的找到还在攀谈的英国公,问起歌会的时候脸红红的,
“父亲,我跟飘飘忘带舞衣了,可否借父亲的马一用?”
英国公看着很是欣慰,“不错,会骑马了,跟自己的夫人也相亲相爱,去吧,让他带你去,快去快回。”
说着就打发了自己身边的侍从,季奉言马上就骑马回去,其实国公府的地段很不错,没一会儿就到了。
可接下来如何找到舞衣就是个难题了,他站在门口踌躇,看见个侍女就喊过来,“少夫人的舞衣可准备好了,若是没有就从库房里拿一套,赶紧。”
侍女慌忙去了,季奉言还是不放心,快步跟在后面,好在英国公的库房的确应有尽有,很快就找到了一件,只不过过于素净。
可事情紧急,季奉言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其他的或许不太适合云飘飘,
“就这件了。”
他又疾驰回去,心里着急多半一件不见,只剩下欢喜,还微微有些走神,若是云飘飘穿上这素雅的衣裳又会是如何模样?
再说云飘飘,她面前的葡萄已经吃的只剩下枝条了,被过来的宫女欲言又止的看了好几次,才意识到自己这般做派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算了,都是女土匪了,也不在意这点好看了。
只是季奉言为何还不来?云飘飘心里猫儿挠似的,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还没回头就看见递到面前的舞衣。
是白青的,渐变的织染,其实还不错,就是在这满宫的姹紫嫣红里有些出挑。
云飘飘看着满头大汗的季奉言,露出一样欢喜的笑意。
“马上就到我了,我,我虽然不会,可也不会让你丢人的。”
说完,还没看仔细季奉言的神色,云飘飘就捞着衣服一溜烟跑去后台了。
季奉言也就坐在云飘飘旁边的位置,胸口还在起伏,却多了好些期待。
国公夫人看着眼前这颇为恩爱的一幕,皱眉,又奇怪这云飘飘如何这么会讨人欢心。
思绪被突然响起的丝竹打断了,国公夫人在一片惊呼中看去,看见了一身青衣的云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