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别告诉其他人离心散的事情。”很玉长老说道。
云夙音淡“嗯”了声:“好。”
离心散的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衡羽长老没有追根究底的让云夙音给她解药,也没有询问她所谓药引七曜香的事情,更有像是夏侯闻声担心的那样,逼着他们给了什么不伤害巫族之人的承诺。
她只是叮嘱云夙音之后不要再提此事,就没再多问。
夏侯闻声虽然诧异,却也只安静听着。
衡羽长老低头看了眼君九渊身上的情况,见他血气澎湃,面色红润,且身上气势也一点点强盛了起来,就知道他怕是已经开始吸收药力,内力暴涨。
“你家夫君这毒已经解了,想要彻底吸收体内药劲还得需要一阵,你们在这盯着吧,我先出去了,也好叫外头的人放心。”衡羽长老挥手将装着血蛊蟾的玉瓮收起来后,对着云夙音说道。
云夙音点点头:“麻烦前辈跟我小舅他们说一声,让他别担心。”
衡羽长老应声后,对着夏侯闻声道:“等你这边收拾妥当之后,让赫连霆带你来找我,我有些跟陆宁有关的事情想要问你。”
“是,前辈。”
衡羽长老离开之后,那房门重新关了起来,外间的人见着她都是纷纷围拢上去,询问君九渊的情况,里间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玉飞宗的大嗓门。
夏侯闻声走到云夙音身旁低声道:“王妃,你干嘛要将离心散和七曜香的事情告诉这位衡羽长老?那可是咱们的底牌,关键时刻可是能拿来救命的。”
如今全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连半点底气都没有了?
“被人知道底细的东西,就算不得底牌了。”
云夙音瞧了眼君九渊身上的金针,见他血气已涌心脉,药力释放之时,内力增长,便伸手取了扎在生死穴上的两根金针。
一边拿着帕子擦着金针放入针囊,她一边继续说道,
“这位衡羽长老是个厉害的,而且在医毒之道上的本事怕是不比咱们两人要低,离心散虽然厉害,可终归是毒,是毒就能寻到破绽,想办法解了。”
“巫族这边的情况咱们还没摸清楚,可这位长老的本事我却是见过了。”
“她之前既然已经在码头上察觉到了不对,发现我在奉山身上做的手脚,也就定然能发现赫连霆他们一行人身上气血突涨的情况,就算我现在不说,她只要去查,不出三日也能知道其中的问题。”
要是这位衡羽长老没有察觉这些,她自然不会将底牌告诉了旁人,也不会将离心散的“真相”告知巫族之人,可奈何已经被人发现。
衡羽长老肯替她遮掩,未曾当场揭破,显然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而且她刚才提起巫族的人,提起奉氏的时候,那脸上的冷漠和淡然甚至是不屑,都绝不是伪装出来的,她提起外族之人时,并没太多高高在上的倨傲,也不像是其他巫族的人那般护短。
这种情况下,云夙音与其遮遮掩掩徒惹人厌烦,倒还不如索性坦荡一些。
“离心散对巫族并没坏处,她出去找赫连霆他们验看一番也就清楚,而且巫族内斗远比我们想的要更加激烈,她在码头上既然没有揭破我们,现在也不会告诉别人。”
夏侯闻声听着云夙音的话后,忍不住道:“这巫族里面当真斗的那么厉害?”
他还以为之前衡羽长老是故意那么说,用来取信他们的。
云夙音盘着腿坐在君九渊身旁不远,平静说道:“应该是真的。”
“之前在码头上,你没发现巫族这次派来接我们的那几脉主事之人,彼此之间都有不和?”
奉琰就不必说了,对“巫族密钥”早有打算,显然对圣巫不忠,而且连圣巫那边都不清楚的玉玦之事,奉琰居然知道,还当成了寻找“密钥”下落的手段。
奉山一手毁在她手里,奉氏之前的打算也全部落空,就连奉氏也险些惹得一身腥,奉琰肯定是对她不怀好意的,而且那人面慈心黑,对待奉山尚且下手狠辣毫不留情,更何况是对他们这些“外人”。
那个玉飞宗看似性情豪迈,不拘小节,说话做事极为随意,可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细腻的,而且手段也不小。
他跟奉氏有些不和,之前到了码头看似随口说的那些话,实则句句都在挑拨她与奉氏,甚至跟奉琰之间的关系,他看似粗枝大叶,可说话却一针见血。
那个司空雍……
云夙音微眯着眼,她记得赫连霆说过,圣巫便是出自司空一脉,且每一任圣巫都是当代“司空”。
那个司空雍按理说应该是向着圣巫的,也会照着圣巫的吩咐保护“密钥”,甚至维护圣巫在巫族的地位和尊严才是。
照理说之前奉山被她逼迫承认谋害于她,甚至背着圣巫生了叛离巫族之意时,司空雍就该第一时间将人拿下严审,可他却是眼睁睁的看着奉琰杀人灭口。
奉氏和奉山可是险些断了巫族命脉,毁了“密钥”。
司空雍这般行径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司空一族未必有那么忠于圣巫,甚至和奉氏一样生了异心,才会丝毫不在意背弃巫族之人。
要么,就是巫族出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暂时“放纵”奉氏。
除了他们之外,唯一让云夙音感觉不到太大为何的,就只有赫连霆的父亲,大月国国君赫连云天。
或许因为他掌管着大月国,跟巫族虽然同脉,却不在巫族圣地,赫连氏也大多都留在大月国这边,鲜少掺合巫族决断,没有太多利益关系,所以与其他几脉关系都属平平,暂时看不出来好坏。
云夙音摩挲着指尖淡漠道:“这个巫族的水深着呢,这几脉之间古古怪怪,那圣巫闭关也太过突然,我总觉得巫族内里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咱们如今人在大月,想要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非去巫族不可,在没弄清楚巫族情况之前,能拉拢一个至少表面跟咱们示好的长老,不是坏事。”